“血?!?p> 我的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安靜了下來,僅余下眾人的微微喘息聲。
人在感知到危險的時候,總會激發(fā)自身的保護欲,以此最大限度化自己的感知能力,以此獲取更多信息,而此時此刻,我也是最大限度的感知到了寒意的涌來。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是想知道對方的想法,以此商討個結果,這路到底走不走。
“回去?”
寸瑤幾乎是擠出了一句話,這種前不著邊后不著地的地方,任誰都不想待太久。
嗤。
忽然,一道輕笑聲傳來,眾人都是微微一怔,正要埋怨是誰這個時候還開玩笑時,卻是看到克里克臉上的輕笑緩緩化作了森然的笑意。
“克里克!”
泠兒正欲說什么,就見克里克突然憑空招出元素實體化,一柄銀光流轉的三叉戟就是落入其手,來不及阻攔,就見克里克就是將這道三叉戟刺入了奴隸女孩的背后!
嗡嗡!
預料之中的鮮血并未出現(xiàn),反倒是三叉戟似乎是觸發(fā)了什么,奴隸女孩的背后陡然爆發(fā)出一陣幽藍色的光芒,一道刺耳的聲音擴散在了整個通道之中!
這道刺耳聲正是自奴隸女孩口中發(fā)出,她面容閉目,并充斥著恐懼與痛楚,仿佛是遇見了什么極為可怕之事,近乎全身顫抖著咆哮。
咆哮聲中,所有人的心神都是一震,仿佛是有一道來自亙古的鐘聲敲擊著腦海,令腦袋嗡嗡作響,極為難受。
待眾人回過神,卻見克里克已是將三叉戟自奴隸女孩背后取出,并輕輕放在了地上,奴隸女孩一下就是癱倒在了地上,極為勉強地撐著身軀,試圖不讓自己倒下。
“你做了什么?!”
泠兒神色冰冷至極地緊盯著克里克,余光則是掃視著四周,想要看出個眉目。
“把你們引到這里來,還真是有點麻煩?!?p> 克里克看著我們,嘴角掠過了一抹冷笑之色。
“泠兒,老白,”克里克話語落下,身后的寸瑤也是一臉神色緊張地看著我與泠兒,“懷表壞了?!?p> “壞了?”
泠兒與我自然知道這懷表的作用,那可是唯一能夠傳送至外界的媒介,若是這個東西壞了,那可就出大麻煩了。
而我也是下意識地查看了一下我的懷表,果不其然,原本周身流轉光澤的懷表此刻黯淡無光,連原本的元素波動都是消失,與凡物無別。
若不是之前這是萬古狐族的大長老交予我手,恐怕我都覺得這只是個普通懷表罷了。
“這道符文,乃是我先祖所刻下,哪怕是你們大長老親自到此,都傳送不走你們,”克里克瞥了一旁癱倒的奴隸女孩,神色冷漠地開了口,“我可沒工夫跟你們解釋這個那個的,你們只需知道,今天你們誰都走不了?!?p> 他的最后幾個字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克里克的話語剛剛落下,我們就聽到了前后不約而同傳出了兩道震天吼聲,當這兩道遙遠而來的吼聲落入在場的人耳畔時,泠兒與寸瑤的神色也是陡然一變。
吼聲源頭未至,就感到一陣狂風大作,一陣雪花混著狂風急促地拍打在了通道中的眾人,讓整個通道都染上了雪白之色,只是此刻的白雪,沒有了任何意思美意,僅僅有的,只是冷冽的寒意。
轟!轟!
吼聲結束的短暫的沉默后,就見兩道遮天蔽日的黑影伴隨著轟然落地聲,出現(xiàn)在了通道的前方以及后方的出口處,震得無數(shù)雪堆下落。
這兩道黑影急不可耐地近乎用撞的方式,撞進了對于黑影這種體型算是狹隘的通道,直到撞進了眾人的眼眸。
當看到這兩道黑影的面目之時,就算是我也是瞳孔微微一縮。
來物頭似龍,龍目血紅,口角極寬,但身似長魚,四道龍爪挪動著臃腫但不失威嚴的龐大身軀攀爬在通道上下,其頭頂還生有龍角,只是那龍角都是被截斷了一樣,成為了斷角,最為獨特的,是它的龍須,龍須近半身,并且猶如火焰一樣燃燒著,散發(fā)著濃郁的絢麗色澤與高溫。
任誰都能感覺得到這火龍須的不一般,當感知到一股死氣之時,我就是大致猜了出來,這個火龍須,恐怕正是業(yè)火。
而能夠自我生成業(yè)火的,我心底也是有了答案。
我看了泠兒一眼,卻見泠兒的視線并不在這,而是一臉凝重地看著什么,我順勢看去,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龐大生物的龍頭之上,有著兩處斷角似的角狀物,當即我的神色就是微微一怔,隨后就是看向了奴隸女孩的方向。
果不其然,在奴隸女孩的頭頂上,同樣有著一模一樣的斷角!
“你們泰坦鯨族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圈養(yǎng)方螭!”
泠兒看著面前的克里克,神色一陣冷色。
聽著泠兒的話語,我也是微微瞇了瞇眼,正常而言,此般情景猶如方螭被刻意引來一般,但若是與奴隸女孩有關系,那就是另一個場面了,前者或許大家都遭殃,但后者,恐怕就只有我們三人會遭殃了。
這克里克,想借刀殺人?
“哦?”
克里克見自己的想法被一覽無遺,但也沒有任何失態(tài),神色森然一笑,“我先祖早年無意間奴役的一只方螭后裔,且是方螭族中的強者后裔,恐怕先祖自己都未曾想,如今會派上大用場?!?p> “你想借方螭殺我們?”
泠兒看著克里克,眉宇也是微微一皺,沒有想到,之前跟著的奴隸女孩,竟然會是方螭后裔,這種事情,任誰都無法預料。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么?”
克里克干凈利落地承認了我們的推測,臉上絲毫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泠兒看著克里克,一臉肅然與威嚴的神色,“倘若我與寸瑤在這里出了事情,你泰坦鯨族吃得住燈天龍族和萬古狐族的聯(lián)手圍剿不成?!”
“哈哈哈,”克里克笑得前俯后仰,似乎是笑出了淚痕一樣輕輕拭了拭眼角,但很快他臉上的大笑之色化為了冰冷的寒意,“你我等族,不共戴天,三大妖族雖明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地里做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三族制衡至今,卻從未有一個勝者,其中的原因,你難道還在我面前裝傻不成?”
“我族千載萬載,就為一統(tǒng)這轉龍大陸,莫說你燈天龍族,萬古狐族不也是如此?”克里克說到這,神情都是激動了起來,“可我等皆是缺少機遇,時勢造英雄,今日之勢,乃是我稱雄!”
“今日,你們必須死?!?p> 他近乎是死死地盯住了我們,但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略是呼了口氣,淡然地繼續(xù)開了口:“神圣天索大教堂之內,死傷皆是聽天由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種道理,我還是知道的,今日我也不必出手,就說你們死于方螭之手,也沒人察覺,你們乖乖束手就擒倒還能落個痛快?!?p> 聽著克里克的話語,我的神情也是微微一凝,聽對方的話語,看起來今天也是落入一個絕境了,而聯(lián)想他的話中有話,恐怕最開始我們碰到的血折子,都是出自他的手。
其實我倒是挺佩服對方的隱忍與性子,果斷至極,不擇手段,畢竟成則為王敗則為寇的道理,太多人懂得卻不敢奉為圭臬,過于正直之人難成大道,而往往如克里克這樣的人,才能夠真正一步登天。
只可惜,他若是咬了別人,我還真沒辦法,可他偏偏咬的,卻是我。
“找個機會離開這里?!?p> 我看了泠兒一眼,稍稍低聲開了口,并站在了寸瑤與泠兒面前,意圖阻攔前后夾擊之勢。
然而克里克顯然已經(jīng)下了殺心,絲毫沒有給我們任何機會,幾乎在我們準備商議的同時,前后兩頭方螭就是挪著龐大的身影就是臨近。
這兩頭方螭幾乎是同時抬起碩大的頭顱,張開巨大的血盆大口,一道火熱的氣息就是匯聚而起,兩道火柱直接是自兩頭巨口中暴射而出,根本來不及反應,我們三人就是分頭行動。
“重力碾壓?!?p> 我舉起繃帶太刀就是一橫,極力抵御著通道方向的火柱,而寸瑤與泠兒則是一前一后元素實體化出了一道長柄刀和一道琵琶,兩人一抬一挑,入口方向的火柱也是停下了沖擊的姿態(tài)。
雖說寸瑤第一次使用元素實體化讓我頗感興趣,可現(xiàn)在不是關注這種地方的時候,三人一齊出手,一一抵御著前后的火柱,企圖阻攔對方的攻勢。
在感受到面前火柱可怕的溫度與威壓之時,我的神情也是微微一變,這兩頭方螭,都是徹徹底底的假神位實力,隨手的攻擊就是極具威脅,起手的攻勢還算勉強能夠抵擋,若是對方下殺手,恐怕連我也無法顧及泠兒與寸瑤。
想到這,我也是不禁多看了身后極為勉強抵擋火柱的泠兒與寸瑤二人,眉頭緊緊一皺。
“替別人操心還不如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克里克看了我一眼,微微撫摸著手中的三叉戟,淡漠地開了口,“說起來,你之前的同伴現(xiàn)在想必也已經(jīng)喂了魔獸了吧?!?p> “你說什么?”
聽到克里克的話語,我手中太刀微微一頓,隨即就是緊緊盯住了他。
“我說,你之前不是問我,我有沒有見過你的同伴么?我見過,”克里克發(fā)出了一絲森然陰險的笑意,“她早已被我扔到無名山的另一頭喂魔獸了,怎么,沒聽到么,需不需要我再解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