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或許是因為釋放太刀的緣故,我感覺我睡了很久,待得我醒來,腦袋略是一陣暈乎乎。
稍稍將這種難受甩之腦后,我才發(fā)覺自己身上還蓋著一層單薄簡陋的獸皮毯子,獸皮毯子一側(cè)微微隆起,似乎還有什么東西。
我不禁掀開獸皮毯子,看到了里面還在酣睡的米蘭。
米蘭只穿了一件吊帶內(nèi)衣,不知是不是睡姿隨意的緣故,吊帶都微微側(cè)落了一些,甚至于露出了一抹青澀的弧度,看得我的眼神都是猛地直了起來。
慌忙間我連忙重新蓋上了獸皮毯子,檢查了一下自身的東西,也并未有所丟失什么,只是在拿起那一塊懷表之時,發(fā)覺懷表依舊無法使用,看到這一幕,我也是不禁神色有些憂慮。
目光抬起,我又看向了四周。
這里,貌似是一個被清理出來的營地,簡陋的帳篷,簡單的篝火,說明了有人待過的跡象,看樣子,我們是被人救助了。
只不過這里除了我與米蘭之外,并沒有其他人。
我視線自營地中掠出,看向了遠方,這里,是一處極為廣袤的原野,原野上漫山遍野的花卉,花瓣五彩繽紛,配合著遠處剛剛出現(xiàn)的晨曦與淡淡的霧氣,頗為絢麗。
不過我并未欣賞太久這份美景,就是在不遠處忽然看到了一道道柱狀的黑影,待我看清時,才發(fā)覺那是兩排因為歲月摧殘地參差不齊錯落著的石柱。
或許這種地方出現(xiàn)這些遺跡并沒有什么令人注意的地方,真正吸引我目光的,是這兩排石柱通往的方向。
在那里有一處小山丘,山丘面對著我們的方向仿佛是被切割了一般,露著一處頗為光滑的巖壁,竟有著一道高約十米的巨門,巨門內(nèi)漆黑無匹,其內(nèi)甚至還隱隱有一股晦澀的波動,而在巨門左右坐落著原本矗立著兩道石像,不知是否是因為歲月的緣故,只殘存了一尊石像。
這里,似乎是一處神廟。
看著那神廟巨門,我不禁抬起了腳步,企圖去觸碰這片遺跡。
咚。
然而在走到遺跡之前,卻是猛然撞到了什么東西,等我回過神來,我才感知到,這處于原野正中心的神廟,竟然存在著一個透明墻壁,仿佛是一道封印一般,封印著這道神廟,亙古至今,久久不息。
“疼不?”
忽然一道聲音自身后傳入我的耳畔,我一把就是握住了身旁的繃帶太刀,不過很快,在看清來者時我又是愣了下來:“燈魁?”
一道身影自帳篷后走來,還隨手丟來一瓶簡陋的水壺,我一把接住,就是看到了燈魁的叼著一塊不知什么野獸的肉,一邊咀嚼一邊走來:“別浪費力氣了,這封印我都打不開?!?p> 說著,他也是慢悠悠地坐了下來:“雖然你力氣應(yīng)該比較大,但這個包裹著神廟的封印貌似并不吃我們這些元素攻擊?!?p> 燈魁不說還好,這么一說,我反而來了勁,抽出太刀,我的刀刃就是抵在了那透明的墻壁之上,只是任由我的刀刃如何切入,那透明墻壁就是紋絲不動,我的刀刃也無法前進絲毫。
看到自己的手段受阻,我也是無奈地收回了太刀。
“我睡了多久?”我拿起燈魁之前丟來的水壺,喝了一口,雖然我想喝酒囊中的酒,但喝酒可解不了我現(xiàn)在的渴。
“兩天?!睙艨е?,回答。
“其他人呢?”我坐到了燈魁面前,繼續(xù)問。
“只有你跟這個丫頭,話說你跟我妹妹她們碰到了?”
“嗯,不過看起來走散了?!蔽铱粗闹艿膱鼍?,看起來附近除了我和米蘭以及燈魁三人之外,并沒有其他人。
我看著燈魁的模樣,不禁疑惑了一句:“你怎么在這?你不是應(yīng)該……”
“應(yīng)該待在外頭,對么?”燈魁似乎早就意料到我會這么問,略是一臉笑意地打斷了我的問題,“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進來的,但是一進入神圣天索大教堂,就到了這么個倒霉的地方,而且一待就是待了好幾天?!?p> “話說,你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煩?”燈魁看著我身上衣服有些許缺口、以及早已干了的血跡,微微疑惑了一句。
看到燈魁的表情,我也是毫無顧慮地解釋了這些天的遭遇,包括克里克的死,還有碰到澈青王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倒不是我盲目地信任對方,反倒是這個家伙之前雖說招惹過我,但對此從未有所計較的緣故,深得我歡喜,我最喜歡的就是跟直來直去的人結(jié)交。
燈魁在知道我與燈泠聯(lián)手,還殺了克里克之后,神色也是掠上了一抹無奈:“這個丫頭……”
“殺他的是我,你怎么反而怪你妹妹了?”我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她這個人啊,就是太菩薩心腸了,要是我,管你死活,早就跑了,”燈魁瞥了我一眼,一陣搖頭,“我這個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細,反而做人顯得大條?!?p> 燈魁一臉無奈,但嘴上還是妥協(xié)的意味:“克里克既然死了,我也無話可說,這個家伙死有余辜,只是萬古狐與燈天龍難做人,無論我們編織什么理由,泰坦鯨那群家伙肯定會對我們發(fā)難,至此我們兩家必須站在一個立場,妹妹定然是明白這個道理,否則怎么會跟著你們?”
他這么一說,我也是恍然明白,為何寸瑤之前并沒有責(zé)備我的魯莽,畢竟正常人而言,若是三大妖族出了裂縫,恐怕就是三方大亂,而泠兒恐怕早已預(yù)料到這種場面,所以并未阻攔,反倒是以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立場。
換句話說,這個丫頭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準備好與萬古狐聯(lián)手對付泰坦鯨了……
“你這個妹妹,可真有遠見……”想到這里,我將水壺放下,眼中略有所思,“就看那泰坦鯨那老東西要怎么想了?!?p> “先不說那個老東西,我們出不出得去都是一個問題?!?p> 燈魁吞下了一口肉,略是調(diào)侃了一句。
我看著他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你這些日子,沒有找到出口么?”
“想多了,”燈魁揚了揚下巴,示意我看向遠方,“這里方圓千里外,一片濃霧,濃霧不見盡頭,無論你往外走幾天,哪怕十幾天,你回到這個神廟,都只要半天,此處的結(jié)界空間邊境貌似是個死循環(huán)?!?p> 燈魁此言一出,我的神情都是沉了下來。
“你的傳送元素器呢?”我追問了一句。
燈魁既然第一日就到了這里,那么必然不會碰到澈青王,那么他的傳送元素器應(yīng)該還能施展才對。
“不行,”
燈魁說著,就是拋出了衣領(lǐng)內(nèi)、燈天龍族賦予的一個木折子,翻開折子,里面還有一些術(shù)式紋路,可紋路早已黯淡無光,毫無波動,“還記不記得這個神圣天索大教堂的是個雙重結(jié)界?我們進來的第一個結(jié)界空間,是可以施展傳送的,可問題是你們碰到了那個鳥,但第二個結(jié)界空間,可是根本沒有辦法出去的,因為當初這些傳送元素器設(shè)計的時候,只保證了傳送一層結(jié)界的效能,懂了么?”
“你怎么知道這里是第二層結(jié)界空間?”我反問。
“不然還有什么解釋?”燈魁聳了聳肩,他的模樣,反而讓我無法反駁,除了第二層結(jié)界空間之外,也確實沒有什么能夠解釋我們現(xiàn)在的困境了。
而按照燈魁所說,既然出不去,那么說到底,最終還是要將目光放在這片原野正中心的神廟上。
看到我的模樣,燈魁也是多說了一句:“你這個家伙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連克里克都宰了,還把那鳥給打跑了,說實話,這話要是傳出去,整個轉(zhuǎn)龍大陸的晚輩都要崇拜你了?!?p> “僥幸而已,只是正好碰到了可以克制對方的方法,”我略是無語地看了一眼那一臉調(diào)侃意味的燈魁,“你之前還對米蘭動了手不是么?”
“哈哈哈,那次就別說了,是我眼拙,碰到了你們?!睙艨此瓢⒄樂畛袑崉t反譏的話語,惹得我與他一陣笑意,給這片寂靜的曠野多了一分生機感。
只是笑意落下,萬籟俱寂的感覺,再次籠罩了整個花海之上。
“接下來,怎么辦?”燈魁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略有一絲閃爍。
顯然,這個家伙這些天的一無所獲,也是明白自己一人恐怕是解決不了目前的困境,有些事情,必須多人聯(lián)手,才有一線生機,否則大家都要爛在這里不說,說不定還會碰到各種亂七八糟的野獸。
“我不清楚這里到底是怎么樣的結(jié)構(gòu),”我摸了摸下巴,先是說出了我的見解,“你有實驗過往各個方向會有什么結(jié)果么?”
“一樣?!睙艨o了我答案。
我聽了燈魁的回答,不禁抬了抬頭,遠處方向若是仔細瞭望,可以看見確實如燈魁所說,都籠罩著淡淡的霧氣,霧氣越往外越渾濁,顯然燈魁所說并不假。
晨曦的光芒穿透濃霧,猶如道道筆直的光柱擺在花海上,顯得格外地突兀。
“那也就是說,”我看了燈魁一眼,神色有些不好看,“其他人并不在這個結(jié)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