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極晝

　　呆立在暴雨區(qū)里，林小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雨水圍繞在她的身邊，不曾打濕她半分。

　　一會變成這個模樣，一會兒又變成其他的樣子，雨水在與她嬉戲。

　　“你好，我是來殺死你的?！?p>　　令人如沐春風的話語，使人毛骨悚然的內(nèi)容。

　　“晝姐，不對，極晝?！?p>　　林小年知道眼前之人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一位了。

　　極晝帶著她身邊的雨水向林小年襲來。

　　雨水變成和刺球一樣的帶刺球體，林小年很輕易地就躲開了。

　　極晝也到了，林小年凝聚出黑刀要進行反擊。

　　誰知道砍在極晝身上后，極晝變成了一灘水。

　　他躲開的那幾個刺球爆裂開來，其表面的尖刺向飛來，沒入了林小年的體表。

　　“什么！”

　　林小年的盔甲形同虛設(shè)，更多的針刺飛來，他的盔甲都沒有抵擋住。

　　盡管有著許多針刺刺在他的體表，但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針刺化作水向地面滴落，留下來一個個的坑洞。

　　坑洞里流出黑色的病毒液體。

　　林小年這才知道是病毒們替他抵擋了這一次的傷害。

　　掉落的水滴匯聚在一起。

　　隨后，極晝出現(xiàn)在林小年身后，要偷襲他，卻被林小年一腳踢中，再一次化作一灘水。

　　極晝?yōu)樗龘舸┝肆中∧甑目锥诳裥χ?，這令林小年感到十分難過。

　　隨后，林小年開口了：

　　“晝，，極晝，這就是你的能力嗎？”

　　林小年微笑著，解除了暴君姿態(tài)，細小的黑線堵住了正在流出黑色液體的坑洞。

　　更多粗壯的黑線纏繞在林小年身上。

　　如果余嫻在這里，她可以很輕易地就明白林小年的微笑的背后的意義。

　　他在生氣。

　　他生氣黑夜將他印象中溫婉的極晝給復生了。

　　他在憤怒。

　　他憤怒他暫時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解脫極晝，以及，極夜。

　　怒火充斥著林小年的全身，迷之男聲，不，蓋的聲音再一次出現(xiàn)在林小年的腦海里，他想要再一次控制林小年。

　　蓋已經(jīng)可以控制林小年的手了。

　　然后，

　　“三次了，這樣子已經(jīng)三次了?！?p>　　“？”

　　“第一次，是極夜?！?p>　　“第二次，是我的爸媽?！?p>　　“第三次，是我面前，本來是個很溫柔的人，極晝?！?p>　　“？？”

　　“你們黑夜究竟是在做什么？復生死去的人很有意思？”

　　“我（優(yōu)美中國話）！”

　　“你他（粗話）別讓我找到你！”

　　林小年掙脫了蓋的控制，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正在重塑身軀的極晝。

　　利爪很輕易地穿透了極晝，后者再一次化作一灘水。

　　極晝在遠離林小年的地方重塑了自己。

　　“不錯?！?p>　　這次不再是極晝的聲音，而是蓋的。

　　林小年再一次沖向“極晝”，“極晝”快速地在身前制造圓形水幕包裹住林小年，水幕看似堅硬，實則不然。

　　暴怒情況下的林小年用他的利爪不到一秒就破壞了一個又一個的水幕。

　　水幕被制造出來的速度逐漸跟不上林小年破壞的速度。

　　“極晝”的動作變了，前者一個不小心，被林小年抓住空檔，他沖出來了。

　　抓住“極晝”，剖開其身，里面充滿了屬于黑夜的觸手。

　　很難稱之為“極晝”了，是徹底的，徹底的黑夜的子嗣了。

　　和極夜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病毒構(gòu)成的黑色淚水和將要消失的暴雨區(qū)的雨水混合著流下。

　　盡管很是悲傷，林小年還是很快撿起地上極晝“死去”后留下的一塊水藍色的元素結(jié)晶。

　　“林小年？”

　　婭的聲音再一次出現(xiàn)在林小年的腦海里。

　　“我在?！?p>　　“回家吧？”

　　婭嘗試著詢問。

　　“好?！?p>　　……

　　……

　　林小年開啟暴君姿態(tài)正在奔跑著。

　　“林小年，你手上這一塊元素結(jié)晶也是元素石的一部分?！?p>　　“真的假的？”

　　一路上，婭試著說了許多（冷）笑話，想讓林小年開心點。

　　明白婭在做什么的林小年很配合她，每當婭說完一個笑話，他就會稍微笑一笑。

　　林小年也很驚訝。

　　“極晝身上也有元素石？”

　　“我沒有相關(guān)的情報，極晝覺醒能力后，我就無法再和她進行溝通了。”

　　“那好吧，我現(xiàn)在可以吃了它嗎？”

　　身上的病毒在催促林小年吃了這一塊元素結(jié)晶。

　　林小年拿著元素結(jié)晶，伸到行李箱婭前。

　　“讓我掃描看看是什么元素的。”

　　說著，行李箱的把手伸了出來。

　　“請放上去?！?p>　　“哦?！?p>　　林小年把元素結(jié)晶放好后，注意到了不遠處又有烏云聚集，沒多久，暴雨再次傾盆而下。

　　不一會兒，林小年注意到暴雨區(qū)的時候，婭也跟著開口了：

　　“注意了，極晝又出現(xiàn)了，能力比之前更強了?！?p>　　“嗯?！?p>　　林小年篡緊拳頭，婭出于擔心，還是提醒了一句。

　　“我現(xiàn)在分析的這一塊元素結(jié)晶在和遠處的極晝共鳴著，你要小心點?！?p>　　“會的?！?p>　　林小年撤去鎧甲，進入迅捷利爪形態(tài)，在婭的幫助下，林小年的速度和爪子硬度都有很大的提升。

　　“我已經(jīng)熟悉這個東西的能力了?！?p>　　蓋的聲音一如既往，平淡得毫無起伏。

　　“我不準你把極晝當作物品！”

　　極晝的氣勢收束起來，魄力如同長針，眼睛直直看著林小年奔來。

　　嘴角微微勾起，伸手。

　　林小年接觸到雨水的那一刻，被彈飛了。

　　“林小年！”

　　像是被附加了負面效果一般，林小年心跳高昂，血液泵入皮下，汗毛根根直立，掐住喉嚨，像是感受到了溺水一般。

　　短暫時間過去，林小年這次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我剛剛從那一塊元素結(jié)晶里面分析出了極晝的有一個能力叫‘詛咒水幕’，它會讓你產(chǎn)生溺水和心跳加速的感覺?！?p>　　“我知道了，剛剛才體驗過?！?p>　　“小心點?！?p>　　林小年重振旗鼓，這一次他并沒有莽撞地沖撞向雨幕，在雨幕外徘徊著。

　　極晝閉著眼睛。

　　林小年很疑惑，但仍是在外圍徘徊著。

　　“尚未露面的詛咒之雨?！?p>　　“？”

　　“暗自啟發(fā)著泅水者的噩夢。”

　　林小年想要打斷極晝的吟唱，他身上的病毒和他自己都覺得那段吟唱結(jié)束后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林小年！快點阻止她！這是我們以前一起設(shè)定的‘感染者之王’的進階詠唱！”

　　“以雨水助興。”

　　“向，，額！”

　　極晝開始掙扎起來，看起來極為痛苦，在地面上扭曲一段時間后，繼續(xù)爬起來。

　　林小年沒放過這個機會，趁著極晝痛苦的時間沖進了雨幕。

　　“向詛咒之子祈求?！?p>　　林小年被觸手拉住了腳后跟，摔倒了，黑線很快伸出來，發(fā)動吞食，吃掉了觸手。

　　林小年沒有感到飽腹。

　　“很好，吞食對觸手沒有限制?！?p>　　但是更多的觸手拉住了林小年，他只能不斷地吞食，一點一點地向前爬去。

　　“吞食詛咒不潔之物?！?p>　　林小年離極晝已經(jīng)很近了。

　　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極晝臉上逐漸崩落的黑色病毒。

　　伸出黑線，攬過來，被抗拒了，它們不想成為林小年的一部分。

　　無奈下，林小年只能伸出黑線進攻極晝。

　　很可惜，無效。

　　“以此，我愿暫代詛咒！”

　　“不好?！?p>　　林小年感覺到了全身像是被拉入了海水中，他的肺部在渴求著空氣。

　　在極晝的眼中，林小年只是掐著喉嚨，嘴巴一張一合，在渴求空氣。

　　“醒醒！醒醒！”

　　病毒們喚醒了林小年，此刻，極晝的攻擊到來。

　　巨大的水藍色拳頭，在林小年的眼中逐漸放大。

　　心跳也不知道林小年還有沒有，似乎漏跳了幾拍。

　　極晝的攻擊看起來巨大遲緩，但它卻“忽”地快速逼近林小年。

　　林小年如龍低俯，在病毒的協(xié)助下，林小年彎曲身體到極致，以毫厘之差躲開了拳鋒。

　　極晝打完這一拳后，有很長的空檔期，林小年抓住機會拉開了距離，來到雨幕邊緣。

　　“這是什么？婭？”

　　“感染者之王。”

　　“我知道，我想要問的是極晝能力全部的效果?！?p>　　像是有什么輕柔地注入林小年的腦中，他很快明白了一切。

　　“在試試這個！”

　　林小年感覺到身體里有什么產(chǎn)生了，林小年很快吸收完所有情報后，開始了對感染者之王的驅(qū)逐戰(zhà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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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你感覺到了么？”

　　“是的。”

　　星整理著不知名的槍械和造型詭異的子彈。

　　“狩獵，要開始了?！?p>　　……

　　……

　　林小年得到了婭為他量身改造的元素結(jié)晶。

　　極晝又一次抬手。

　　林小年的病毒和婭都在提醒他注意極晝的詛咒。

　　之前殘留的溺水感覺給了林小年身上病毒進化的機會，開始發(fā)熱膨脹，幾乎要灼燒林小年周身的空氣。

　　林小年身在其中，渾然不覺痛苦。

　　詛咒來了！

　　但是林小年很快適應(yīng)了它。

　　霎時，觸手裹挾在雨水中飛快地移動著，林小年只能一邊防御觸手的進攻，一邊接近是用完能力就會停下來的極晝。

　　“極晝！我這就讓你解脫！”

　　暴雨聲難以掩蓋林小年的憤怒。

　　林小年接近極晝了。

　　但后者也開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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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還適應(yīng)嗎？”

　　“……”

　　兩人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前行著。

　　痛苦充斥著星的交感神經(jīng)，粘稠的汗水從汗腺中連串地串出、析出。

　　灼燒感回蕩在星的肺部。

　　“我背你吧，就像小時候那樣。”

　　月不等星的回應(yīng)，自顧自地背起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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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出生物的極限?！?p>　　“是我們制造感染者病毒的初衷?！?p>　　“感染者之王，就是最成功的例證?！?p>　　“但現(xiàn)在呢？不知名的原因改變了你?！?p>　　“你走上了歧途?！?p>　　“兄長，請您清醒點吧。”

　　婭祈禱著。

　　林小年還在與進入極限狀態(tài)的極晝纏斗著。

　　林小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極晝的身體在崩潰著。

　　或許是極晝最后的掙扎，也可能是蓋還難以適應(yīng)感染者之王的負擔。

　　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

　　從林小年遇見極晝和她不斷戰(zhàn)斗的時間到現(xiàn)在已然過了一天。

　　盡管感染者的生理需求低到離譜，但一整天的高強度戰(zhàn)斗，林小年也感到深入靈魂的疲憊。

　　如果不是婭一直給他吊著一口氣，林小年早就倒下了。

　　“終于，要結(jié)束了嗎？”

　　極晝的身體的崩潰已經(jīng)到了最后，她的行動一分一秒地凝固著。

　　*槍響*

　　遠處響起的槍聲，結(jié)束了極晝的行動。

　　林小年通過婭的反饋，支援來了，隨后，林小年徑直倒下。

　　極晝消亡后的元素結(jié)晶被黑線自發(fā)地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