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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星巔

第五章:初次相遇,便所念一生。

永夜星巔 醉衫 1923 2022-02-14 22:48:36

  “人都走了吧?”

  石像后響起人聲,聲音剛落,一名背著籮筐的灰色素衣老者就從石像上跳了下來。

  在落地之間,老者的身體看起來十分的硬朗。

  老者頭發(fā)花白且在其頭頂上還有一個(gè)由白發(fā)盤起的小包。

  徑直來到云崢面前,老者蹲下身,目光看著昏迷的李天:

  “來,我看看?!?p>  老者伸出手,欲想接住李天,可云崢卻把李天緊緊護(hù)在懷中。

  “不要!我不認(rèn)識(shí)你。”

  云崢眼含淚光極其戒備地說道。

  “別怕,孩子,我是好人,你叫我藥伯就行?!?p>  藥伯說話之間,語氣十分地溫柔。

  云崢淚光灼灼地看著他,嘴中不確定地問:

  “真...真的嗎?”

  “嗯!真的,交給我吧。”

  見面前的藥伯如此和善,再加上剛才他也幫自己趕走了那些壞人,所以云崢就暫時(shí)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接過昏迷的李天,藥伯凝目看著李天那副金魚鼓包的模樣:

  “還好,受的是一些外傷,沒什么大的問題,修養(yǎng)一段時(shí)間就行了?!?p>  聽到哥哥沒事,云崢表現(xiàn)的特別高興,嘴中不停地重復(fù)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哥沒事,我哥沒事?!?p>  看到云崢這副開心的模樣,藥伯不自覺地笑了笑。

  片刻后,藥伯關(guān)心地問道:

  “你們哥倆有地方去沒?不行的話,就先到我家。等到你哥好了,再離開也不遲?!?p>  這話不說不要緊,藥伯一說,云崢急忙將李天從藥伯的懷中攬回,用自己的身體護(hù)著李天,本來是藥伯的一番好心,可在云崢的腦思路看來藥伯是不懷好意:

  “你這是做什么?”

  藥伯一臉疑惑地問。

  “爺爺說過了,不能隨便跟陌生人回家?!?p>  “我還不認(rèn)識(shí)你?!?p>  云崢十分戒備地說。

  “這樣啊,那好,那...咱倆交個(gè)朋友吧?”

  “我叫藥伯,你叫什么名字?”

  “你...你要跟我交朋友?”

  云崢試探性地問道,語氣中還伴有些許的興奮。

  “對(duì)呀,”

  藥伯點(diǎn)頭肯定。

  “真的嗎!?”

  “真的!我要跟你交朋友!”

  再次得到藥伯的肯定,云崢頓時(shí)喜出望外:

  “好耶!崢崢也有朋友啦!”

  在短暫的高興過后,云崢自語道:

  “可是你有點(diǎn)老耶,都有胡子了。”

  這話令得藥伯不知說什么是好,難道自己為了交這個(gè)朋友,連自己的胡子都要刮掉嗎?

  云崢繼續(xù)說道:

  “不過沒關(guān)系,崢崢不嫌棄你?!?p>  “那我們以后就是朋友啦?”

  藥伯試探性地問。

  “嗯!朋友?!?p>  “那你告訴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嗯...”

  云崢低頭思索:

  “哦!想起來了!”

  “我叫葉云崢,爺爺經(jīng)常叫我崢崢,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崢崢?!?p>  “崢崢...”

  “好聽的名字。”

  “是嗎?你也覺得好聽吧?”

  “嗯!”

  藥伯點(diǎn)頭表示贊同。

  “那崢崢,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

  藥伯一邊問,一邊將手放在云崢的額頭上:

  “好燙。”

  “你這樣可不行啊,得趕緊治。”

  藥伯語氣急促地說。

  “快走,跟我到我家去,我給你治。”

  話至此處,藥伯起身站起,目光卻剛巧看到灶臺(tái)上的陶罐,好奇心使得他緩步走了上去。

  來到小灶臺(tái),藥伯彎下腰,鼻子一聞:

  “麻黃,桂枝,細(xì)辛,干姜......”

  “嗯,不錯(cuò),正是治風(fēng)寒的藥,”

  “來,崢崢,把這藥喝了?!?p>  藥伯拿起李天事先準(zhǔn)備好的瓦片,盛了少量的藥湯,拿到云崢面前:

  “來,崢崢,小心燙?!?p>  看著面前端著藥湯的藥伯,云崢竟又哭了起來:

  “爺爺,爺爺!”

  “爺爺?!”

  藥伯頓時(shí)面露驚訝:

  “我...我看著很老嗎?”

  云崢傻傻一笑,沒有說話,小心地接過瓦片,一聞湯藥,云崢立馬捏著鼻子,滿臉的拒絕:

  “不喝,不喝,崢崢不喝,太苦了?!?p>  “我為什么要喝這個(gè)東西???”

  云崢有些傻傻地問道。

  “因?yàn)槟阒挥泻攘怂?,你的病才?huì)好呀。”

  “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臉燙燙的,頭暈暈的?”

  云崢摸摸頭:

  “嗯?!?p>  “你這是病了,你不喝它的話,你哥哥會(huì)擔(dān)心的?!?p>  “不行,我不能讓哥哥擔(dān)心,我喝?!?p>  云崢堅(jiān)定地說道。

  “好。”

  “這藥對(duì)你來說確實(shí)有點(diǎn)苦,不過,我有這個(gè),”

  藥伯說話之際,從背后的籮筐中取出一些紅果子:

  “諾,喝口藥,吃一口這個(gè)。”

  “這是什么?”

  看著藥伯手中的紅果子,云崢好奇地問道。

  “要不?你先嘗一口?”

  藥伯將一顆紅果子遞到云崢的嘴邊。

  云崢先是試探性地添了一下,

  “滑滑的!”

  “嗯?!?p>  在初次嘗試過后,云崢又試探性地咬了一口,來自靈魂般的果酸味瞬間充斥整個(gè)口腔,云崢臉部極具扭曲,嘴角處唾液直流:

  “好...好...好酸啊?!?p>  “嗯?怎么會(huì)酸呢?”

  藥伯半信半疑地也嘗了一口,當(dāng)味蕾“觸摸”到果酸味,藥伯身體瞬間一抽搐,就像被抽魂一般:

  “呸!”

  急忙將嘴中的果肉吐出,藥伯尬笑著不好意思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拿錯(cuò)了,這個(gè)沒熟。”

  “我再給你換一個(gè)。”

  重新拿了一個(gè),藥伯再次將其放在云崢的嘴邊,有了第一次教訓(xùn),云崢這次是打死都不張嘴,連連搖頭。

  “你就再信我一次嘛,這次肯定不會(huì)錯(cuò)的。”

  見云崢不為所動(dòng),藥伯就以身示范:

  “嗯...真甜,真好吃?!?p>  藥伯一臉的享受。

  有哪個(gè)小孩能夠經(jīng)受住甜的誘惑呢?這不,云崢一聽到藥伯說甜,他心中那好奇的火焰便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真...真的嗎?”

  “我騙你干嘛,不信你嘗嘗。”

  將紅果放到云崢的嘴邊,云崢小心地咬上一口:

  “真的呀!酸酸甜甜的,”

  云崢高興地說。

  “你看,我沒騙你吧?!?p>  “你喝一口藥,吃一口這個(gè),就不苦了?!?p>  “嗯!”

  云崢點(diǎn)點(diǎn)頭,喝完藥,藥伯繼續(xù)說道:

  “你這劑量不夠,必須再喝點(diǎn)?!?p>  “嗯!”

  又是幾“碗”入肚,云崢乖巧地將瓦片還給藥伯,藥伯被云崢這一動(dòng)作逗笑了:

  “你這傻孩子,藥都喝完了,還要這個(gè)瓦片干什么?”

  “扔了吧?!?p>  從云崢手里拿回破瓦,藥伯隨手將其扔到墻上摔碎。

  藥伯這一行為引得云崢頗有些不滿:

  “我爺爺說,你這叫過河拆橋?!?p>  “一般過河拆橋的人都是壞人!”

  “你是壞人!”

  云崢指著藥伯說道。

  藥伯都被整懵了:

  “崢崢,我怎么就成壞人了?我們不是朋友嗎?”

  “而且這怎么能算是過河拆橋呢。”

  藥伯表現(xiàn)地一臉無辜。

  “我不管,你就是壞人!”

  云崢一臉肯定地說。

  “行,你說我是壞人,那我問你一個(gè)問題,”

  “你說?!?p>  藥伯湊到云崢面前,忽悠道:

  “我問你,你爺爺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爺爺肯定是好人了!”

  “那你剛才還叫我爺爺呢,”

  “現(xiàn)在你喝完我給你拿的藥,你卻又說我是壞人,你這才是過河拆橋?!?p>  “你也是壞人!”

  云崢撅起嘴,側(cè)過頭:

  “哼!崢崢不是壞人!崢崢是好人!”

  藥伯學(xué)著云崢的口氣:

  “哼!那伯伯也不是壞人!伯伯是好人!”

  藥伯這一忽悠,令得云崢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一時(shí)間就像是一個(gè)做錯(cuò)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小聲說道:

  “好吧,你是好人?!?p>  “嘿嘿,乖崢崢!”

  見自己“奸計(jì)”得逞,藥伯得意一笑。

  在喝完藥后,云崢的臉色有明顯的好轉(zhuǎn),當(dāng)然這一變化也被藥伯看到,藥伯關(guān)心地問:

  “崢崢,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頭還暈嗎?”

  云崢摸摸頭,

  “咦!好像,好像沒那么暈了!”

  “那就是藥起作用了?!?p>  “可是崢崢還是有點(diǎn)暈,老壞蛋,我可不可以再喝點(diǎn)?”

  崢崢雙手抓著藥伯的手臂,眼神中充滿期待。

  “老壞蛋?!”

  “你怎么能叫我老壞蛋呢!”

  藥伯故作生氣地教訓(xùn)云崢。

  “啊,不叫你老壞蛋,那叫你什么?小壞蛋?可是你看起來很老誒,一點(diǎn)都不小?!?p>  云崢天真地解釋道。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嘛,你可以叫我藥伯,也可以叫我伯伯,但你千萬別叫我老壞蛋。”

  “為什么呢?”

  “不為什么,就是不能叫!”

  “嗯...”

  云崢低下頭,再次擺出一副做錯(cuò)事的樣子。

  “好吧,我知道了,老壞蛋。”

  “你怎么還叫??!”

  藥伯似有憋屈地喊道。

  “唉?!?p>  片刻后,藥伯輕嘆一口氣,

  “算了,算了,我也真是的,干嘛跟一個(gè)傻子較真?!?p>  在心中喃喃幾句,藥伯輕撫云崢的額頭:

  “這藥可不是隨便喝的,俗話說是藥三分毒,”

  “藥能治病,同時(shí)也能害人?!?p>  “所以必須按定量來喝?!?p>  “知道了嗎?”

  藥伯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可誰也不知道云崢到底是否在聽他說話。

  “罷了,罷了,跟你說你也不懂?!?p>  藥伯站起身,說道:

  “走吧,去我家。”

  云崢從地上站起,然后頗有些艱難地背起昏迷的李天。

  藥伯看到這情形,勸說道:

  “不如讓我來背吧,”

  “你背著累。”

  “不用了,老壞蛋?!?p>  云崢張口拒絕。

  “唉,果然是個(gè)傻孩子?!?p>  藥伯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其實(shí)在他心里對(duì)這哥倆也是挺佩服的。

  “背累了就跟伯伯說,伯伯替你背?!?p>  藥伯走在前面向后邊的云崢說道。

  “知道啦,老壞蛋?!?p>  云崢喘氣回應(yīng)。

  “哥哥,這一次,又是我救了你呀!”

  “等你醒來,可要好好夸夸崢崢。”

  聽到身后響起的竊竊私語,藥伯柔然一笑,雖然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在這兩兄弟的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但經(jīng)過剛才短暫的接觸,他斷定出這兄弟倆想必也是那重情之人。

  就這樣,一老,兩少,在老的攙扶下,頂著頭上的炎炎烈日,離開了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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