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前輩,就是這里了嗎?”
鲅魚鎮(zhèn)外的一處海灘之上,徐斌滿臉疑惑的望向孫文祿。
之前自同??蜅V性獾搅四Ы掏降囊u擊之后,孫文祿便意識到了王有為師徒二人必是遇到了麻煩,不然憑一個三品與一個四品強者的實力,這鲅魚鎮(zhèn)的魔教徒絕無可能還有分心的余地。
故此孫文祿當即帶著徐斌順著王有為師徒二人的痕跡來到了這處沙灘。
立于沙灘海岸之上,孫文祿幾乎在第一時間便發(fā)現(xiàn)了此地的陣法痕跡,瞇著眼睛細細觀察了一番后,老學究當即感嘆道:“好詭異,好邪氣,好狡詐的陣法!”
不同于陣中的半吊子師徒二人,在陣法方面,孫文祿乃是當之無愧的大家,故此一眼便看出了這經(jīng)過魔教改版后的四方殺劫奧妙難明,更稱得上是杰作。
“孫前輩!”
見著孫文祿癡癡的樣子,徐斌的語調都忍不住提高了一些,端是一副擔憂師長的表現(xiàn)。
“哦,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被徐斌喚醒之后,孫文祿也意識到此刻并不是深究陣法奧妙之時,調整了一番狀態(tài)之后,老學究便開始著手掐算,同時右手之上更是呈現(xiàn)出了一抹八角狀的光輝。
“天地乾坤伊始,陰陽五行八卦,四象于旁,三才居中......”
喃喃自語聲中,孫文祿的身影也越發(fā)向海邊靠近,直到堪堪入海之際,孫文祿才止住了腳步。
徐斌見此情景立馬開口問道:“孫前輩,師父和師兄沒事吧?”
“無礙!”
一副胸有成竹的表現(xiàn),隨即孫文祿雙手合十掐印決于胸前。
“小猴子,今日老夫便讓你悄悄我這不入品的陣法師究竟有何能耐!且你要記住了,這魔教乃是邪門歪道,在吾等煌煌大道之下,皆不堪一擊!”
話音落下的瞬間,孫文祿雙手的印決也是接連變換,最后形成圓滿寶瓶印的那一刻更是大聲喝道:“給我破!”
嘩啦啦......
就仿佛是應景一般,在孫文祿話音出口的那一瞬間,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面竟然呈現(xiàn)出波濤洶涌之相。
但直到過去好久,好久,驚濤駭浪沒有拍下,沙灘之處也沒有任何異響,更別提始終都不見蹤影的王有為師徒。
至此,徐斌才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孫前輩?師父和師兄是不是被您老人家給弄到別的地方了?”
“這個......咳咳......”
孫文祿亦是沒有料到此等情況,面色尷尬的同時,徐斌還能聽到這老家伙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按照這個解法此陣本應被破除才是,怎么會沒有一點反應?難不成是我解陣的順序不對?”
作為一個陣法師,還是那種非常老道,且專業(yè)能力過硬的陣法師,孫文祿一直以來都有著屬于他的自傲資本。
故此才會在才剛來此地之時,被魔教改版后的四方殺劫有所驚艷。
但也只是驚訝罷了,不同于身處陣中之人,在陣外的孫文祿自信可以輕易破除眼前的四方殺劫。
萬萬沒有想到,孫文祿的一番操作勢若猛虎,可得到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如果只是孫文祿自己還無妨,偏偏他邊上還站著徐斌這么一個小輩,且孫文祿剛剛還口出狂言,要讓這小輩漲漲見識。
而現(xiàn)在,
見識雖然漲了,但卻是笑話方面。
這也使得孫文祿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
“老夫,還真就不信這個邪!”
漸漸有狂化征兆的孫文祿眼睛都大了兩圈,腳下踏步,手掐印決,嘴上更是喃喃念道:“錄重光,走昭陽,獻屠維,又遇上章過大淵......給我破!”
<{=....(嘎~嘎~嘎~)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這這......”
至此,孫文祿也抓瞎了,這個結果好似是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學識,使得孫文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不能夠??!不可能??!怎么會呢?”
于陣法一道,孫文祿是自傲的。
不同于之前點評王有為與鐘崇霄,作為陣法師的孫文祿自認他在戰(zhàn)力方面比不上前者,但若是僅以陣法一途而言,孫文祿自覺當世鮮有人能與他并肩。
這并非是說孫文祿就是天下第一,只是陣法一途側重不同,善攻伐,善困勢,善奇變,這些都是術業(yè)有專攻。
而孫文祿則是每一樣都懂一點點,每一樣都會一點點,更得益于他扎實的基本功,再加上這些年所見所聞,無論是陣法還是陣法師,孫文祿自認都比他們高一頭。
至于今日所見的四方殺陣,雖然經(jīng)過了魔教的改版之后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甚至難見其本身的影子,但在孫文祿這個什么都懂一點點的陣法師面前,只不過就是稍稍復雜一些的題目罷了。
并且陣法的師的根基就便在于海量的知識累積與對自身所在天地的解讀。
這就相當于天地是一道公式,能夠掌握,了解這個公式的人,便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保證在解題步驟上環(huán)環(huán)相扣。
如此便成了陣法。
若是不懂陣法的人陷入其中,除了莽之外,就只能是靠運氣,但孫文祿這個自認的陣法大家卻是不同。
各種公式的步驟都已經(jīng)被他了然于胸,哪怕這其中的數(shù)字與順序改了,可是在孫文祿看來,只要截斷了其中一個步驟,這陣法自然也就是破了。
剛剛孫文祿便是按照這般思維進行破陣。
可天意弄人,在接連嘗試了兩種方式后,孫文祿仍舊是一無所獲。
這使得徐斌都忍不住懷疑的問到:“孫前輩,您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了?
“弄錯了!”
徐斌這一句話無疑是在當著和尚的面罵禿子。
孫文祿何許人也。
哈佛學院僅次于院長的人物,天下陣法大師,更是被無數(shù)師生奉做天敵的老家伙,他完全無法接受在專業(yè)上被人質疑,而且還是來自晚輩的質疑。
這一刻,孫文祿就仿佛是一個不甘心的賭徒似的,表目逐漸猙獰,其雙眼之內(nèi)更是充滿了血絲。
“我不可能錯!我也沒有錯!”
說著,孫文祿便準備開始進行第三種解題方式。
解一道題很快,孫文祿更快,僅僅三息時間不到,便宣告第三次解題失敗。
而這一次失敗之后,孫文祿的瞳孔竟然有了渙散的征兆,這顯然是生平始終堅持的信念在受到了沖擊之后所形成的崩塌之相。
不過就在孫文祿陷入懷疑人生的狀態(tài)之際,一旁的徐斌在通過短暫的觀察之后,也稍稍悟道了一些陣法師的基本準則。
有別于地獄廣闊,且天地規(guī)則晦澀之地,那等程度的陣法師,哪怕是全盛時期都難以看懂半點。
但孫文祿這邊就不同了,即是人族,所行破解陣法之道對于徐斌而言也并非是完全沒有頭緒。
所以在看了三遍之后,徐斌亦是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抱著攀模的心態(tài),徐斌也罩著之前孫文祿的樣子開始比劃,并且還不是其一,而是三種打亂了糅合在一起。
“天地為乾坤,自有萬物伊始,奪星宿,走地支,容五行,化......”
最開始的時候徐斌的動作與步伐還略顯生澀笨拙,但由于徐斌本就沒打算解陣,故此在五六遍之后,徐斌的動作也越發(fā)標準成熟起來。
再加上陣法一道雖然神秘,但徐斌作為考上過哈佛學院的學子,其學識底蘊自然也對這方面稍有涉及。
因此在結合了書籍與孫文祿的親身示范之后,徐斌竟是隨性了一套屬于他自己的動作。
“這小子......”
終歸還是沒有那么容易崩潰,稍顯頹喪的孫文祿在晃神之際見到了畫貓攀虎的徐斌也忍不住搖頭道:“小子,陣法師的本事可不是這般容易就可以偷師的,想當初老夫沉浸于基礎整整一十五年,這才......”
完全沉浸于自己世界的徐斌并沒有聽到孫文祿的話,并且他此刻更是剛剛完成了一套屬于他自己的破陣之法,當即大喝一聲:“破!”
“唉......”
見到徐斌由此興趣,孫文祿眼含欣慰,但還是搖了搖頭。
“別白費功夫了,此陣玄奧,應當是那魔教嘔心瀝血之作,老夫需要在此鉆研一段時間或許能夠找出破陣之......”
孫文祿的話還沒說完,此地沙灘竟是產(chǎn)生了莫名的晃動。
“地龍翻身?”
驚疑了一聲之后,孫文祿剛想要帶著徐斌迅速逃離,可在動身的前一刻,孫文祿又感受到這晃動并非是來自于地下,并且隨著晃動越來越劇烈,這天地之間更是仿佛產(chǎn)生了一股吸力一般。
“這不可能!”
就在孫文祿自我否決之時,臨近海面的沙灘上空竟是突然出現(xiàn)了兩道人影。
兩道人影出現(xiàn)之地至少離地兩三百米,這使得人影出現(xiàn)之時僅僅如黃豆大小,但卻是越來愈大,越來越明顯。
“崇霄?院長!”
孫文祿當即認出了那字空中墜落的兩道人影,正是前一刻還被困于陣法之內(nèi)的王有為師徒。
嘭!
一切發(fā)生的都太過于突然,所以還不等孫文祿運起陣法搭救,王有為師徒便已經(jīng)墜落在了沙灘之上,更是好巧不巧的正落在徐斌身后。
原本徐斌還沉浸在初識陣法的喜悅之中,忽聽身后傳來一聲巨響,頓時嚇得徐斌一跳三尺多高,并且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喊道:“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