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乾坤未定,黑馬隱匿
“你說可有人敢在這京城的街道上鞭馬而行,橫沖直撞?”
劉庇望著繁華又寬廣的街道,想起在一些書中或者電視機中看到的情節(jié),一些紈绔子弟仗著家境非凡,拿人不當(dāng)人,騎著快馬,揮著短鞭,高聲叫喊,讓人群躲閃。
若是有人躲閃不及,則要罵上一兩句,怪其不長眼。
再張揚點者,還有抽上一兩鞭,最后揚長而去。
空氣中只彌漫著紈绔者離開后肆意的笑聲。
對于這樣的鬧事者,最后大都要被主角教訓(xùn),但若放在后世……那還真拿這群家里有人的熊孩子沒有辦法。
劉庇算上這次,從就任藩王后再回到京城,已經(jīng)兩次了,好像還從沒見過一次這樣的“紈绔者”,不經(jīng)沒事找事的向陸暗問道。
“殿下說笑了,天子腳下誰敢如此莽撞行事?”
陸暗怎敢兩次無視劉庇的話,于是回答道:“除了因前線急報或是一些重要之事,有快馬傳鬧事而過,其他人斷不敢行此事。”
“殿下莫要信一些野史歪言,京城的治安是非常好的?!?p> 陸暗想了想,又補充道:“要知道京城之中勛貴林立,有時候你在京城隨便碰見一人,其背后都不知有怎樣的關(guān)系羅網(wǎng),試問這種情況下,誰又敢無矩行事?”
治安好,劉庇是相信的,畢竟那些流民或者進京打工討飯者,早就被驅(qū)逐了。
他們再努力也不可能成為京城人。
就如同五十塊錢再努力也沒有一百塊錢招人喜歡。
還有陸暗所說的關(guān)系羅網(wǎng),劉庇也深有感觸。
偌大的京城,天下權(quán)貴聚集最多之地。
有權(quán)的遍地走,有錢的多如狗,一板磚拍下去都能拍死幾個關(guān)系戶。
在京城居,大不易,想要白居易,誰還不得找?guī)讉€靠山。
就如在這京城最為繁華的主干道開酒樓、開茶館的人,若其身后沒個人,且不說他能不能得到這么好的位置資源,就說他能得到這資源了,他又憑啥能守得住?
憑他真心實意為人誠懇,憑他做生意全為顧客著想?
別說笑了。
能在京城居易之人誰還沒點手段,誰還沒點關(guān)系,如此說來,也確實沒有紈绔敢在此囂張。
因為你不知道你所囂張的人,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普通人。
若是普通人怎么搞都無所謂,但若不是呢?身后的人擺不平,簍子捅大了,就只能棄你保帥了。
其實,本來有關(guān)系的人大都相互認識,遇到摩擦了相互買個面子也就過去了,但就是有一些人特沒勁。
他有實力卻低調(diào),有關(guān)系卻不跋扈,你把他當(dāng)普通人欺負后,他才告訴你他的實力,他的關(guān)系,這不艸蛋嗎?
這種人最特么可氣。
有關(guān)系,你倒是用啊,你跟普通人比什么,搞得那些紈绔不能隨心所欲的欺侮人,怕觸及鐵板。
在關(guān)系交錯猶如蜘蛛網(wǎng)般的京城,你不知道你隨便欺壓的一個看似普通的人,會觸碰到蜘蛛網(wǎng)上的哪一根絲,最后又會波動到哪一位權(quán)貴。
正因如此,才無人敢明面上的囂張,只在暗地里齷齪。
其他人不行,也不知道他劉庇作為皇子兼景王,可否能策馬過鬧市,彈一彈這蜘蛛絲?
嗯,大概率是不行的,即便劉庇地位已經(jīng)足夠尊崇,太子與大皇子可就等著挑他錯呢。
按理說他劉庇已就任藩王遠離京城,太子與大皇子應(yīng)該將焦點從他身上轉(zhuǎn)移到對方身上才是。
為何還要盯著劉庇不放呢?
除了劉庇如今變化太大,不似以前般默默無名,而是文名武名具顯,武有兩次景東關(guān)大捷,文有詩詞書法驚世。
最重要的是受到了皇上的關(guān)注。
奪嫡之戰(zhàn)中,皇上的偏愛可是最無法忽視的一環(huán)。
當(dāng)年萬貴妃不就靠著獨得皇上恩寵,使皇上公然在朝堂之上提出換儲事宜嗎?
以前聲名不顯,萬貴妃與皇后尚且容不下劉庇,何況如今?
所以,即便東宮之位已立,皇位最后花落誰家也并非是鐵板釘釘之事。
每位皇子皆有可能是黑馬。
此前便有先例,大漢王朝有位文皇帝,就是一個以非太子位而登帝王座的皇上。
關(guān)鍵是這位文皇帝,他也是庶出,也是及早就被任命為藩王,就藩外地,其母同樣不受寵愛,只被臨幸過一次,便誕下了皇子。
這位文皇帝的經(jīng)歷簡直與劉庇如出一轍,然后文皇帝成為了文皇帝。
這如何不讓萬貴妃忌憚。
前車之鑒,后事之師。
對了,這位文皇帝也是第四皇子,不過他的第四皇子是只算其前面的皇子,不似劉庇的四皇子前面還算上了皇女。
乾坤未定,黑馬隱匿,最保險的做法,便是剔除所有同賽的馬匹。
萬貴妃是這樣想的,自然也是這樣做的。
壓馬路壓到傍晚,陸暗越發(fā)焦急,劉庇依然未曾作詩,即便陸暗把這街道說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劉庇就是閉口不言。
這要是不能忽悠劉庇作出一首詩來,回去之后還不得給父親罵死,言必道給你取這名字真是取對了,本來為父還以為你能坑殿下十首八首詩,哪知一首都蒙不到。
還想要欣賞殿下的詩作書法,做你的大夢去吧,以后為父之書房對爾禁足。
陸暗想到這些場景,不免膽寒,他的父親陸如??墒钦婺茏龀鋈绱瞬涣x之事的啊。
劉庇也很無奈,逛大街這陸暗都催著他寫詩,他要真在這大街上寫了詩,還不如去那些景點寫詩來的暢快。
陸暗甚至為了達到讓他寫詩的目的,還說什么這京城大街也是一處不可多得的美景,歷代文人墨客都在這大街上揮毫潑墨。
我可信你個鬼!
劉庇現(xiàn)在都懷疑陸暗所說的那些景點是否真的有人在那里寫詩作賦了。
劉庇是不可能在這大街上寫詩的,而且也無物可寫啊,寫詩總要應(yīng)情應(yīng)景吧。
總不能寫“兩個男人六條腿,四個長來兩個萎”吧。
“殿下,再游賞片刻,這永安夜景也是一絕?!?p> 陸暗怕劉庇打道回府,也為繼續(xù)誘導(dǎo)其寫詩,于是說道:“永安無宵禁,夜晚的永安,萬家燈火,亮如白晝。尤其是夜市,更是人頭攢動,無數(shù)文騷之人都在此留下過墨寶……”
劉庇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過濾掉陸暗所說的一些勸他寫詩的話語。
只是在聽到陸暗將文人騷客說成文騷之人,仍是難以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