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翊立在一旁等著她喊叔叔,長孫靖看了一眼章雅悠,笑道:“不樂意叫叔叔,喊哥哥也行,哈哈?!边@種不計輩分的做法,也只有長孫靖這樣的世家子弟能做得出來。
章雅悠笑了,學著男子的姿態(tài)打了個千,朗聲道:“叔叔。”
嘿,長輩是那么容易做得嗎?肯定找補點東西回來,章雅悠心里暗想。
“舅舅,你不是說給我?guī)ФY物了嗎?”章雅悠雀躍道。
長孫靖撇嘴道:“我以為你是真想我了呢,原來是想我的禮物了。你看我風塵仆仆的樣子,好歹讓我換身衣服?!?p> 等長孫靖修整完畢,章雅悠才知道長孫靖帶給她的禮物是一件精美的匕首,寒鐵鍛造,削鐵如泥,還鑲嵌了很多珠寶玉石,又小巧便于攜帶,雖是寒鐵所制,但因為式樣小巧,倒也不重。
“可舅舅,我不會武功啊?!闭卵庞频?,禮物雖好,卻不適合她。想著她一個貴女,大概這匕首也排不上用場。
黃鶯笑道:“姑娘,奴婢可以教你些拳腳?!?p> 長孫靖一擺手,笑道:“你那花拳繡腿,不實用。小悠兒,你就跟著舅舅學,我教你一套拳腳,將來一定用得上,你未來的夫君若是欺負你,你就教訓他!”
“真的這么好用?我學會了就可以打得過男人?”章雅悠兩眼放光,上一世要是會拳腳就好了,不但要教訓渣男,連那個不講理的惡婆婆也一塊揍了吧。
“必須的,我告訴你,我可是大俠。什么是大俠,武藝高強、行俠仗義?!遍L孫靖得意地笑著。
“舅舅,你快教我。我一定好好學?!闭卵庞凭褂行┢炔患按?。
房翊路過的時候聽到二人的對話,微微搖頭,云臺追上來,笑道:“公子爺,您說這章家的姑娘也真真是霸道,竟想著打相公,天下還有這等事?不得了,誰還敢娶了她嘛?!?p> “你是討打了,別家主子的事情也輪得到你議論了?!狈狂蠢涞?。
云臺打了一下嘴,笑道:“是奴才孟浪了?!?p> 翌日清晨,章雅悠一身利落的短打行裝,在前院里練習弓箭,黃鶯在一旁指導。明年就要考學了,除了傳統(tǒng)貴族所需的禮、樂、射、御、書、數(shù)“六藝”,還要加文章、女紅、繪畫三樣,章雅悠知道自己有幾項短板,那必須有一些強項,這才能突出重圍考進詠絮閣。
這個“射藝”很多貴女為了彰顯自己的嬌弱都是草草了事,甚至直接放棄了,每屆考試,在“射藝”方面拿到金花的人寥寥無幾。
“姿勢不對。”“啪”的一聲,章雅悠手臂瞬間感到酸麻,手里的弓箭掉落在地,她惱怒地回頭一看,不是黃鼠狼是哪個!
“怎么哪里都有你?”章雅悠蹙著眉頭,“我好好地練習射擊,你打我做什么?”
而且,打女人,哦不對,她現(xiàn)在還是個少女,算什么男人?對,連個手無寸鐵的少女都打,還是男人嗎?
看看他那比女人還細嫩的肌膚、精致立體的五官、還有那細長瓷白的雙手,嗯,比女人還漂亮,說不定、說不定有龍陽之好?咦,龍陽之好,那還真算不得男人了!
想到這一層面,章雅悠嘴角竟掛上了笑意。
房翊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章雅悠的心思已經(jīng)千回百轉(zhuǎn),想到了不可描述的層面。
“把弓撿起來,你這樣的練法,笨鳥先飛也沒用?!狈狂蠢涞馈?p> 章雅悠咬咬唇:“我是笨鳥?”連孫銘都夸我“心如明鏡,一點就通”哎,我在他這里就是笨鳥?
房翊輕輕跺了一下腳,那弓箭便飛到了他手里,他身形一轉(zhuǎn),就到了章雅悠的背后,逼著她把弓箭握好,又用扇子打了她的手臂好讓她調(diào)整好姿勢。
“你若不瞎,就看準靶心,拉滿弓?!狈狂吹?,聲音依然好聽,但是有些冷。
黃鶯道:“公子,我們家姑娘體弱,您別敲打好了嗎?”她看出房翊身手不錯,又是那一身冷然的貴氣,不敢硬來,但是,看著章雅悠疼得齜牙咧嘴,又不忍心。
房翊瞪了她一眼,眼風差點把她殺死。
“拉滿弓,一炷香?!狈狂蠢涞?。
云臺好心上前提醒:“姑娘,您再堅持一會,這是練習您的臂力呢,很多時候,您射不中靶心,不是因為瞄得不準,而是力氣不夠?!?p> 章雅悠堅持了一會,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箭嗖得一下飛了出去,雖然沒有射中靶心,但是卻也到了靶子上。她前面射了半個時辰,都到不了靶子的,這說明自己確實未將弓拉滿,姿勢也不對。
一轉(zhuǎn)頭,沒看見房翊。
她再次拉弓的時候,依然未拉滿,實在是力氣不夠。原本已經(jīng)消失得房翊突然一陣風似的又到了她身邊,罵道:“笨!學不會就不要用早飯了。”
咦,我好像才是莊子的小主人,你是哪顆蔥?咦,為什么我要聽這顆蔥的?!章雅悠感覺自己也是中邪得很,竟然聽他的。
咦,罷了罷了,這不都是為了學習嘛!
練習了一個時辰,章雅悠感覺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至于手掌,唉,簡直慘不忍睹,好幾個血泡。
黃鶯心疼得不行,道:“姑娘,您疼不疼???”
章雅悠齜牙咧嘴,苦笑著搖搖頭,說不痛,那不是自欺欺人?血泡哎!
“舅舅,你都吃完早餐了?沒等我?!闭卵庞菩睦镂?,這還是那個疼愛自己的舅舅嗎?
不等自己也算了,那些精致的小菜呢?就剩幾小盤的咸菜還兩瓣咸鴨蛋,那兩個白水蛋是人吃得嗎?反正她不要吃的。
不要吃白水蛋的某個人,結(jié)果不但把兩個白水蛋都吃了,還喝了兩大碗粥,吃飽了仍舊是意猶未盡。
“弓箭練習得怎么樣了?”長孫靖笑瞇瞇地問道。
章雅悠攤出小手,“喏!”
長孫靖來了一記摸頭殺,笑道:“不怕的,舅舅那里有上好的金瘡藥,抹上就不疼了。嚴師出高徒嘛,不出半個月,你肯定能百步穿楊呢!”
難道這黃鼠狼是舅舅請來教她的?不是碰巧遇見!他就這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