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摩根先生牽起婉瑜的手禮貌而紳士的一吻,開心地說:“夫人不介意可以四處看看,我的莊園很漂亮哦,歡迎你們常來做客?!?p> 婉瑜點(diǎn)頭笑笑,峰睿與摩根寒暄的功夫,她拿了一杯紅酒看血紅的液體搖曳,閃到角落里默默看著這些衣著光鮮的貴族,一杯又一杯,有些甜,但最后全是澀。
婉瑜扶著額頭,覺得有些透不過氣,慢慢從座位起身,要去屋子外透透氣,從桌子上拿起一瓶紅酒,徑直低頭走出去。
走到院子里,看著修理整齊的常青藤綠墻,她沿著窄窄的小路向莊園深處走去,鵝卵石的小路走起來左右搖晃,她索性脫掉本不舒適的高跟鞋,看著遠(yuǎn)處有個窄窄的小門,透著淡淡的光,她加快腳步,想去探個究竟。
打開門,原來是間溫室,里面是各種品種的玫瑰,婉瑜用手撫摸著嬌艷的花朵,感嘆道:“好美。”摘下一朵粉玫瑰別在耳后,卻被花刺劃破了手指,但沉醉著花香,她并不在意,舉起剛從宴會上拿出來的酒瓶喝著酒,抬頭發(fā)現(xiàn)這座暖室屋頂十分特別,實(shí)木雕刻的繁復(fù)的珍珠與玫瑰,屋頂中間是一對美麗的天使翅膀。
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婉瑜躲在玫瑰花藤后面,透過枝條看著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站在她的面前。男人說著流利的英語講著電話,好像在不斷拒絕什么,婉瑜喝的有些醉了,她蹲著的腿有些發(fā)抖,索性坐在地上,背靠著花藤。
男人聽到玫瑰叢后面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轉(zhuǎn)身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半躺在玫瑰花叢里,面色坨紅,微微囈語,看到他后正用嫩白的小手擦去嘴邊的紅酒。
“Oh,baby,you just like an elf!“
婉瑜忙說:“Sorry.”想起身,但卻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
男人走到她面前用一雙琥珀色的瞳孔陰冷地盯著她,不禁讓人想起捕獵的眼鏡蛇。他上身精壯的肌肉,古銅色的手臂線條硬朗流暢,直接將婉瑜從地上撈起來,一雙大手滑過薄如蟬翼的禮服,禁錮住她的頭顱,婉瑜嘴里呼出誘人的酒香,她瞇著眼看到這個男人高大,壯實(shí),有些中東人的面部特征,黑色卷發(fā),濃黑的眉毛,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厚而性感的嘴唇。以及因?yàn)橛昧Χ鴴觊_的胸前黑色襯衫的紐扣,露出結(jié)實(shí)的肌肉與濃密的胸毛。
婉瑜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不是凌峰睿。
喊了句:“放開我?!?p> 男人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這樣的行為的不禮貌,便一只手扶著她,一只手為她擋住橫過來的花枝,避免劃傷她的臉頰。
婉瑜隱約間看到他手臂內(nèi)側(cè)的紋身,以及黑色鱷魚皮帶的手表。
男人深邃的眼眸打量著她,發(fā)現(xiàn)女人赤腳,從地上找到鞋子,放在她腳邊問:“是不是迷路了?”
婉瑜已經(jīng)醉的不輕,卻擺擺手說:“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男人卻并不聽她的話,一只手跨過她的肩膀摟著她纖細(xì)的腰,兩人踉蹌著走在鵝卵石上,婉瑜索性脫了鞋,拎在手里,一會兒男人警覺地發(fā)現(xiàn)有人影過來,把婉瑜扔在路邊,自己閃入灌木叢。
迎面楊俊走過來,看到婉瑜松了口氣,拿起手機(jī)沖那頭說:“找到了,凌總?!?p> 婉瑜看楊俊站在那里,苦笑道:“楊俊,你也瞞著我?!?p> 楊俊扶起婉瑜說:“太太,您喝多了,我把您扶到車上吧?”
婉瑜賭氣的打斷他,呵斥道:“我不是玩具,我是個人,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竟然荒唐的死了。他說愛我,可卻親手殺了那個我,我什么都不是,只剩這具軀殼?!?p> “太太,別說了,我們回車上?!睏羁v扶著婉瑜,兩人上了車。
灌木叢里走出男人的身影,只見他雙目似有星辰淚,但轉(zhuǎn)身走入身后的黑暗。
凌峰睿已經(jīng)從宴會廳出來,打開車門,婉瑜醉在車?yán)铮嚴(yán)镉行┚莆秲?,凌峰??赐耔ど砩系亩Y服有幾處勾絲,還有零星血跡,耳邊的玫瑰花嬌嫩欲滴,低頭卻看到一雙小腳凍的通紅,還有些泥土粘在上面。
他皺起眉頭問:“楊俊,太太去哪里了?怎么沒穿鞋?”
女人小聲說:“我出去透了透氣,好冷?!闭f完往峰睿懷里躲了躲。
峰??戳搜圻@座龐大的莊園說“:冬天這里比山上暖和些,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經(jīng)常來。我和摩根是多年的老友了?!?p> “峰睿,你知道我想去哪里……”婉瑜索性把腿也拿到車座上,躺在峰睿大腿上看著峰睿的臉慢慢放大,聽到他說:“以后不許喝酒了,你知道你喝醉后有多迷人嗎?”
他拿起她的手問:“手怎么受傷了?”
婉瑜掙開他的手說:“我受傷的不是手,是心?!?p> 峰睿如墨色的眸子里一片寂寥,陷入深深的沉默,他看著婉瑜迷離的眼神,有些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
摩根莊園的會客廳燈火通明,老摩根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孩子,當(dāng)年自己孤身去中東談生意,被對方陷害受了傷,是一個中東女孩把他藏在家里的地窖,悉心照顧,年輕氣盛的他,顧不上世俗眼光,與她私定終身,但女孩父母并不同意,無奈他只能只身一人回了歐洲。
后來再回去找她,那里已成廢墟,聽鄰居們說,女孩未婚先孕生了孩子,被趕出家門,早已不知身在何處。
摩根動用了一切力量找到了這個孩子,整整找了30年。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心里滿是愧疚。
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上面一個美麗的中東女人裹著頭巾,摟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眼里布滿不安與恐懼。
“對不起,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們母子?!蹦Ω曇粲行╊澏?。
年輕的男人接過照片,陷入回憶,那天剛經(jīng)過一輪轟炸,他與母親從地下室出來,卻碰到了一位戰(zhàn)地記者,那戰(zhàn)地記者給他們5美金,要他們配合拍一組照片。母親沒錢吃飯便同意了,誰知道就是這5美金,讓他東躲西藏了20多年差點(diǎn)好幾次把命丟了,他做過私人保鏢,漁民,搬運(yùn)工,還挨過黑手黨的槍子。
照片刊報后摩根看到了他們,但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家族的反對,無奈之下,摩根只能與現(xiàn)在的妻子結(jié)婚,也許是命運(yùn)使然,兩人一直沒有孩子。
“你叫西默是吧。從此以后你就是西默·摩根,財富,權(quán)利,女人,你想要的一切雖然遲到,但不會打折?!?p> 西默摸了一下下巴青青的胡茬,冷笑著說:“奢靡,喧囂,浮華,能拿錢衡量的東西是最廉價的泡沫?!?p> “財富是神奇的力量,兒子你今天能站在這里應(yīng)該感謝財富的力量。”
男人深邃有神的琥珀色眼睛看著父親說:“我只是西默,沒有摩根的姓氏我也會過的很好?!?p> “孩子,我想接你來的人已經(jīng)告訴你了,那個西默已經(jīng)死了,你是摩根,我欣賞你的勇氣,這是你的黑卡。”老摩根拿著的黑卡上面是天使翅膀標(biāo)志,中間一個字母m的綴滿玫瑰與珍珠。
“我不需要?!?p> “孩子,即使你現(xiàn)在不需要,將來也會需要的。你知道,金錢沒有錯?!备赣H微笑著看著兒子。
西默拿起黑卡,看著上面的圖案說:“母親就是因?yàn)榭戳艘谎圻@標(biāo)志才喪命的?!?p> 西默想起母親在一個集裝箱前駐足,原來她被上面的標(biāo)志吸引,原來摩根家族捐獻(xiàn)的物資已分批到達(dá),但當(dāng)?shù)乜词氐木l(wèi)早就被武裝分子騷擾的如驚弓之鳥,當(dāng)看到有人靠近時,他舉槍本想警戒,但沒想到正好打中了母親的后背。
母親忍著痛帶著西默回到地下室告訴兒子:“那個標(biāo)志是你父親的家族徽標(biāo),我已不能庇護(hù)你,孩子,對不起……”
年幼的西默埋葬了母親,踏上了獨(dú)自一人流浪的路。他沒有父親,也根本不需要父親,他的人生中父親這個詞是多余的。
“對不起,孩子……”老人走到男人面前,輕輕拿起男人的胳膊,手臂內(nèi)側(cè)的家族徽標(biāo)紋身,但這紋身中間的翅膀上竟是一顆沾血的子彈,這讓他滄桑的眼神透著淚光:“你恨我和我的家族是嗎?但,孩子,血緣是奇怪的東西,你擺脫不了的,家族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們,相信我,你有能力接受這份榮譽(yù)與使命?!?p> 西默冷笑,轉(zhuǎn)身說了句:“既然我是摩根西默,那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晚安?!?p> 老人揚(yáng)起下巴,輕蔑一笑,這里面透著金錢帶給他無所不能的快感,他輕聲說“孩子,歡迎加入我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