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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上寒辰

第五章~下跪

末上寒辰 墨亦雪 1826 2021-04-14 22:42:34

  他的女孩,在他不在的時候,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看著床上連失去意識還魘語連連的人兒,寒辰心中溢滿了愧疚,他怎會不知父母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那是連臨到鬼門關前也不甘就此錯過一眼的人。

  那些人,這樣侮辱她,無疑等同于在否定她存在的意義,這比殺了她還要更甚,她忍不了,他有何嘗能忍。

  他一直待到老院長回來,簡單的感謝她收留末末,便毅然堅持回孤兒院。

  雖然他什么也沒說,可看見滿屋狼藉的場面,老院長不免還是倍感擔擾的在他出門前囑咐道:

  小辰呀!你今年都十一了,會有一次認領的名額,可千萬別做傻事呀!

  院長……言語間他忽然低下了頭,長長的流海埋住了他的眼,但少有的由衷言語還是表露了他敏感的內(nèi)心。

  從我明白孤兒院這三個字意義的那刻起,我便知道我注定不會被任何人收養(yǎng),我的生身父母要不要我是一回事,可我不能放棄自己,那樣我就真的變相承認,她們不要我是對的,所以我的生身父母只能是原生的,但在我心中,你做的一切,早已超過了她們,那怕我未曾從你肚子走一遭,可在我心中,你從來都配得上那聲,媽媽。

  從始至終他的聲音都很輕,綿綿細雨間,勾出了老院長,長久以來沉封的那顆年少時也曾渴求過的母愛之心。

  那天夜里,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寒辰硬是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了這件事,沒人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但自那夜后,陸敏這個小女孩便從這一夜后徹底消失在了孤兒院里……

  那夜后,寒辰剃掉了他留了兩年的長發(fā),為未末做了一頂假發(fā),自此后,寒辰的眼神變得更加凌厲,所以,院中的孩子再沒提起過此事,仿佛那暗中曾驚濤駭浪的陰暗里,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一樣!

  可是這樣的日子并沒過幾天,便迎來了孤兒院內(nèi)一年一度的認領日,按照年紀和性別,寒辰成了今年最早被人挑選的兒童。

  足足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寒辰從一堆人中,挑了一個他覺得最有眼緣的,自早上院內(nèi)一開放,寒辰便牽著末末的手,直奔他所中意的那個大人房間,二話沒說,便跪在了她的面前,頓時驚呆了在里靜待的肖紅和未末。

  未末,跪下。在他的嚴厲下,未未一向聽話的也跟著他跪了下來。

  阿姨,她叫未末,是個很聽話的小女孩,我求你能領養(yǎng)她,說著便按著未末對她磕了個頭。

  肖紅覺得好笑,便故意打趣道:可我為何要領養(yǎng)她,我今天來是來領養(yǎng)一個男孩的,你這么乖巧,不如我把你領回去如何?

  寒辰看著眼前這位看著十分果敢的女人,他忽然十分篤定的笑了笑: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曾經(jīng)也曾是這所孤兒院的孤兒,但那時,我查過你們那一屆,不知為何,全院就只有兩個女生,三十幾個孤兒,只有兩個女孩的領養(yǎng)機構(gòu),一起生活了十年,應該很難忍受吧!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再沒意象去跟任何男孩打交道才對,可你卻點名要收養(yǎng)男孩,原因只有一個,你需要一個男孩,卻還沒打定決心去真的來養(yǎng)一個孩子,我說的對嗎?

  從表面來看,肖紅雖托了一張娃娃臉的福,這幾年也還能看,但實則已經(jīng)二十七了,因為要出國的緣故,父母早已催得不成樣子了,雖真確實如他所說,真沒生過要真的領養(yǎng)一個小孩的念頭,可這樣硬生生的被一個屁大的小孩說個通透,也著實讓她生出一股沖動來。

  肖紅:那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同意你的請求,就憑這一跪,不覺得這太過兒戲了嗎?

  寒辰:我不認為,一個需要家,一個需要孩子的理由,有什么不對!否則,你有何需跑這一趟。

  看著眼前過于老成的男孩,肖紅漸漸有了一絲心動的扶起了兩個孩子。

  肖紅:好吧!首先,我要告訴你們,我只有能力領養(yǎng)一個小孩,無論是你們兩個之中的誰,我都可以承諾,會對那個孩子好,至于是誰,我把這個權(quán)利交給你們。

  眼看著事情就要促成,未末終于開口了:我是不會去的,說著便一把拉下了頭上頂著的假發(fā),露出她最不愿示人的一面,赤**的就展現(xiàn)在了大家面前,有狠有果決:

  “我是殺人犯的女兒,早已失去了被任何人收養(yǎng)的資格了。"

  未末,你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看著眼前從未逞過強的女孩,寒辰有是心疼有是氣憤,可他依舊逼著她跟肖紅道歉,見她仍舊倔犟,他只好恨鐵不成鋼的甩開她的手,代她道歉:

  “對不起,其實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是真的,是我,是我的母親是殺人犯,因為我太怕一個人了,怕她被人領養(yǎng)后,我就成一個人了,所以我剃了她的頭發(fā),把自己的罪惡都強加在她身上,只到院長說要將我送去勞改,我才深知自己錯了,求你收留她。"

  后來的話,未末再也聽不下去,但她依稀在奪門而出的一刻,看見他有卑躬屈膝的跪了下去,那是以前這些年來她所不曾見過的一面。

  印象里,他永遠堅毅如鐵,拳頭永遠比嘴硬,可是今天,他卻為了自己不止一次的下跪,那是她絕對承受不起的沉重,看著他那樣,她情愿他永遠不曾認識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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