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院的前一天夜里,未末做了一個夢,夢里她終于見到了他,那是她十年來,唯一一次除了回憶,第一次那么真切的見到他,他還是當(dāng)初的模樣,冷淡,嚴(yán)肅,卻有棱角分明,清朗剛毅,只是長大的他,精神了很多,也更立體了,額間的劉流依舊遮著半邊臉,斧鑿刀刻的輪廓上永遠(yuǎn)看不清他偽裝的情緒,喜,怒,哀,樂永遠(yuǎn)要靠猜。
在她看著他的同時,他也在認(rèn)真的看著她,她好想拉住她,可即便夢中一切都是那般真實(shí),她--亦不敢輕舉妄動,猛一睜開眼,若不是枕間潮濕了一片,她或許會真以為那是真的。
走吧!剛從醫(yī)院下來,寒辰便吩咐夏天開車。
早上,晴子來接她的時候,未末也大致整理好了一切,一個背包上身便可以走人了,卻被晴子眼明手快的接過去了。
走吧!很自然的拐起未末的手便往外走,上車關(guān)門時,竟好奇的驚嘆道:多少年了,還戴著呢?
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那快手表,未末只是一語帶過的答了句:習(xí)慣了。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再說什么!只到晴子將她送到家門口,才稍加煽情的一把抱住她:我傅晴天這輩子認(rèn)定的人并不多,交到的朋友就更少了,我不管這些年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你不說我也不會問你,但你給我記住,下次,你丫若敢再干這種傻事,我決饒不了你,給我好好的,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再松開時,她有變成了以往那個沒心沒肺的晴子。
回去吧!改天再來找你嗨!
將未末安全送到家,晴子才開車去了店子,剛一走進(jìn)店里,就見一頭炸得像朵花的痞子男向她走來,從耳朵上取下一根煙便殷勤替她點(diǎn)上。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這么上道,又憋著什么屎呢?。⑹鞜挼耐铝丝跓熑?,整了整自己的頭發(fā),踢了一腳旋轉(zhuǎn)倚,晴子順勢便坐了下來。
晴姐,聽說你前幾天不知從那某來個色藝雙絕的小姐姐,給小老弟介紹介紹唄!
誰說的,話語間,晴子臉上漸漸開始失去了剛才進(jìn)來時的愉悅。
怎么了,都一桌上吃過飯了,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晴姐就給二痞子開開腥唄!
只聽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便干脆的甩在了洗頭妹的臉上。
傅晴天,你瘋了,為了個雛,你至于嗎?
啪得有是一下,看架式,晴天這次是真的火了,店里的人這下是徹底傻眼了,紛紛上前來拉住兩人。
風(fēng)鈴,我告訴你,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說我晴天是坨屎,但卻不能說她一句壞話,否則,朋友,沒得做,一腳踢翻身旁的旋轉(zhuǎn)倚,在撂下一句:還他媽剪什么剪,今天店子停業(yè),都給我滾。
一通火下來,晴天如愿哄走了店里所有的人,臨近夜幕時,卻意外招來了文青。
晴天:你怎么來了?
是爆炸頭給我打的電話,說你發(fā)了一頓很大的脾氣,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天方夜譚,我可不要來看看,順勢還不忘遞了罐啤酒給她。
你過來,拍了拍自己躺著的沙發(fā),文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拘泥的就坐了過去,任她靠在他腿上,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樣,靜靜的等她開口。
你知道嗎?有很多時候,我覺得你不該干特警,反倒居委會大媽比軟適合你。
是嗎?我可以純粹的把這席話理解為,很招女孩喜歡嗎?
你丫臉皮可真夠厚的,笑笑的喝了口酒,晴子這才稍加舒緩了些許,翻了個身,緩緩的問道:
文青,我倆認(rèn)識多久了?
十年了,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吧!
是呀!有十年了,在你印象里,我有是怎樣的人呢?
活潑,開朗,沒有太大波動的情緒,是那種可以帶人感受世界繽紛,享萬物美好的女孩。
晴子:是嗎?那是因?yàn)?,你沒遇見我糟糕的那幾年里,是那個女孩陪著我,度過了我人生最深的痛和恨,沒有她,我可能早死了,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拿她開玩笑,連我自己也不可以。
“那里來的繽紛美好,不過從來都是用來勾搭同類的籌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