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姐姐那出來,夏天便火速去了酒吧,他想醉,想醉到自己可以把什么都拋之腦后,可他發(fā)現(xiàn)不行,他越是拼命的灌自己酒,腦中的記憶就越清晰。
他記得兒時的每一個畫面,記得姐姐笑的樣子,總是把方便面給他,自己卻滿足的只吃調料包的樣子,在債主來追債的時候,姐姐拉著他四處逃竄的樣子。。。
要知道,那時候,她也不過也是個比他只大五歲的孩子而已,卻要做到以母親的要求去對待自己,小時候的她也曾很脆弱,卻每每為他放下底線,逼著自己一次次去找惡習斑斑的母親要錢,夜里還要在擔心受怕中安撫被債主驚嚇過度的他。
他們的童年,幾乎都是在各個準備拆遷的危房里流竄度過的,姐姐也過早的為他融入了社會,為了他,她吃了許多苦,要過飯,端過盤子,賣過花,卻從來沒讓他受過餓肚子的苦,吃過沒學上的虧。
只到中二的時候,在無意間得知那個女人要攬她下海,他才意識到,她為他付出了多少,當即便拉走了她。
那一年,他十歲,她也不過才十五,有錢人的世界大多繽紛多彩,而沒錢人的生活卻大致一樣,一眼便能看到頭,自此,他選擇了一條于外人來說的不歸路,于他而言卻是唯一的出路。
他不后悔,若再來一次,他想他也會走一樣的路,只是他不會再走的那樣絕決,至少他會回頭再看一看她,或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說上一句:會好的,我們會有出路的,就算這個世界拋棄了我們,只要我們還沒拋棄這個世界,總有一天,總會有撥開云霧見光明的那一天。
可他卻寒心的只甩給她一句:從今天起,我的事不要你管。
到現(xiàn)在為止,每每午夜夢回,他似還能依稀聽到,姐姐哭著叫他名字的哭喊聲。
他忘不了,怎能忘,如何忘。
可是,他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跟他分享果實的那個人,卻成了他不敢去面對的樣子。
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究竟喝了多少,在他快無意識之前,隱約感覺自己是被人架著走的,等他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吊兒郎當的披了件浴袍,連帶子都沒系,半敞著身子,他便下了樓,這一下去不打緊,直接把底下的小姑娘嘟嘟,嚇得連連尖叫的捂住了眼,連帶著陪她來的父母,也臉色驟變。
然而,他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事不關己的就落了坐,隨性的道了聲好,便切起他的牛排來。
這樣的局面,立馬遭到了對面夏季的震怒:夏天。。。
哦!在他的爆發(fā)下,夏天像是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妥,這才不緊不慢的系上了自己的衣袍。
我有點不舒服,嘟嘟母親的臉色顯然已忍到了極致,禮數都難得裝的,站起身牽著自己的女兒便走,關先生也隨即氣噴的跟了出去。
關先生,你別生氣,小天確實有些失禮了,改天我一定讓他登門道歉。夏老爺子腆著臉,一直把他們送出門外,才折回來,在夏天放下刀叉甩了句:我吃飽了,起身準備離開,才憤狠的將拐仗丟到了他面前。
夏天,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