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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探案日志

63.江南人

庶女探案日志 非常巧克力 2060 2021-06-14 10:20:24

  蘇榛榛點點頭,淡然一笑。

  陣陣尸臭襲來,蘇榛榛只好將呼吸屏低,待到實在忍受不住之后獨自一個人的跑了出去。

  她站在仵作房的門口,朝著房內(nèi)望著。那仵作少年認(rèn)真的持著各種工具,在那剩下的兩具尸體上驗尸。曾經(jīng)她以為只要自己看遍了那本《仵作》,自己便真的能做驗尸的工作了。

  可知道今日她與魏安陽一同走進那驗尸房,聞到了幽州城內(nèi)才初春,溫度還冰冷刺骨的時候的那股惡臭氣味,便覺得受不了了。

  那仵作少年是如何堅持的?

  魏安陽也走了出來,大口的呼吸了兩下新鮮空氣。

  “你也出來了?”蘇榛榛看著他緩緩走出,大口呼吸的模樣,忍不住笑著問道。

  魏安陽向來是懶得遮掩什么的,只淡然的點點頭,如實回答:“嗯,那股子惡臭氣味,恐怕除了這些幽州府衙養(yǎng)著的仵作,可能只剩下那跛腳李不嫌惡心了?!?p>  蘇榛榛道:“說起來跛腳李,等那兩具尸體也查出來原因,就去找他問問吧。坐輪椅的人,幽州城想來也沒幾個人吧?我想,總得家里有潑天的富貴才能坐得起輪椅。”

  魏安陽略發(fā)憂思,更甚疑慮,于是開口問說:“為何如此說?沒潑天的富貴就坐不起輪椅了?”

  蘇榛榛仰頭看著魏安陽,她在想魏安陽是真的不懂么?還是明明懂得一切,卻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儼然道:“我小時候在三山浦,有人家的壯丁傷了腿,郎中說這輩子可能都無法獨立行走了,于是他就癱在床上八年,吃飯要人送到面前,解手要家人幫忙,其實他們也都想過要買輪椅的,只是它太貴了,要三山浦一戶普通人家的一年收入?!?p>  太貴,所以無法消受。

  人這一出生便有了三六九等,從前如何,當(dāng)下如何,未來如何似乎從一開始便注定好了,或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變數(shù),但蘇榛榛心中明白的很,若自己不是左相蘇啟的庶女,或許自己本不該站在這。

  魏安陽朝她笑了笑,沒再說些什么,只是朝著仵作房里看了看,喊了句:“驗完了沒?”

  “驗……驗完了!”仵作少年連聲應(yīng)道,然后連忙跑了出來。

  他恭敬的行之以禮,復(fù)而悻悻說道:“回少府大人,另外兩人也驗完了。只有躺在灶臺旁最靠近灶臺的那一人,有些不同之外,另一個人的死因和第一個驗完的人是一模一樣的。”

  “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另外一個人,也是被坐在輪椅上的人重物擊打致死的嗎?”蘇榛榛聽著仵作少年的說辭,有些疑慮便毫無猶豫的說了出去。

  仵作少年拱起手來,接著說:“嗯,沒什么不同的那人,也是重物擊打致死,只不過這次砸中的是側(cè)頸。左側(cè)脖頸,稍后一些的位置。淤血很輕,但是周圍有擦傷,似乎用了很大力氣卻打偏了?!?p>  “打偏了?那剩下那個人,哪里有不同?”魏安陽問。

  “回少府大人,那人似乎有過激烈的掙扎,胳膊,脖頸,還有額頭都有擦傷。頭上甚至有部分血腫,似乎是被人扔了重物,因為如果是重物持在手里砸過去,那么不該出現(xiàn)這種的瘀傷,所以只有可能是被重物砸過去的?!?p>  魏安陽陷入沉思,這種情況,只能說明最后這人開始反抗了,只是反抗的結(jié)果很慘淡,因為他依舊死了。

  蘇榛榛也是這般想著,至于那另外兩個,應(yīng)該是恐懼對面坐在輪椅上的人,所以才不敢反抗的。如果地位的差距不大,那么他們根本不用如此低聲下氣的任他處置。

  因為同伴都被那人殺了,所以到最后,求生的欲望大過了恐懼,于是才奮起反抗的嗎?

  想得入神,魏安陽卻突然問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你能驗出來,他們平常的習(xí)慣嗎?就是說,更像是大唐人,還是西域人?”

  人生在哪里,人長在哪里,吃哪里的糧食,用哪里的東西,穿哪里的衣服,這些都會影響每一個人的各種習(xí)性。這種習(xí)性無法隱藏,因為與生活息息相關(guān)。

  魏安陽是覺得,這三個人或許并非像大牢里面那戎狄人的說法,是西域曼門人。若是西域曼門人,做錯了事情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正如他看不慣的那一群死士一樣,若是犯了事情要供出自己的主子,他們就會以死謝罪,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也是魏安陽最煩他們的點,把所有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好像生死在他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活下來卻是魏安陽小時候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才做到的事情。

  可那三人卻是被人殺的,也就證明了他們本不想死,是不得不死掉了。所以,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是曼門人。

  仵作少年雖然詫異了片刻,不過還是點頭進去仔細(xì)的查探一番。半盞茶的時間不到,他又從那仵作房里面走出來,朝著魏安陽和蘇榛榛復(fù)而鞠了一躬。

  他道:“少府大人,蘇姑娘,誰跟你們說他們?nèi)齻€是西域人?。窟@明明就是大唐人,還是江南那一帶的人。江南夏季潮濕,連天的回南天,房屋潮濕,墻壁床褥幾乎全是水氣,在那種情況下生長的普通人,幾乎肺部都有疾病。我剛剛剖開了那三人的胸膛,發(fā)現(xiàn)的確肺部有所病灶。”

  “竟然是江南人?可那戎狄人不是告訴我們,那三個人是西域的曼門人嗎?”蘇榛榛一臉吃驚的看著仵作少年,急忙的又問道:“你不會是驗錯了吧?”

  仵作少年直搖頭,兩眼眼巴巴的看著蘇榛榛。

  魏安陽替他解釋:“不是驗錯,是戎狄人也不知道西域的曼門人究竟是不是西域人。你說,西域膽子真的有那么大,敢殺了那年差一點同方某人齊名的兗州刺史王直沖?”

  “所以你的意思是?曼門只是打著西域的旗號,但并不是西域人?”蘇榛榛更加疑惑,便順勢問道。

  “小爺不知道!”魏安陽冷冷一笑,“甭管這些,再去會會那跛腳李吧!”

  蘇榛榛點頭。

  風(fēng)緩緩襲來,幽州城的水愈發(fā)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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