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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西游

第四十回 福兮禍兮膳囊袋 法布律施牢牛山

就西游 益金水 5514 2021-08-30 22:57:35

  俗話曰: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命不濟運濟。唐僧別了鐵扇公主,辭了翠云山,徑直往東而行。此時,縱然想起鐵扇公主一家子遭遇,心生愧疚之情,這懺悔啃嚙著他的心,自是一路惆悵,一路懺悔。

  路漫漫兮,嬌陽當(dāng)空,路遙遙兮,人在途中。天氣恰巧將就,并無甚阻撓,二旬光景唐僧竟也走了千多里路,并沒有絲毫疲勞的感覺。此刻恰逢臨暮時分,唐僧正愁無處投宿之時,從身后匆匆忙忙走過二位和尚,他倆面黃饑瘦,身材猥瑣,衣裝襤褸,渾身齷齪。 唐僧忙呼應(yīng)道:“兩位小師傅,此處可有梵剎,容貧僧借宿一晚? ”

  二位和尚止步回頭,審視唐僧,相顧搖搖頭,道:“有是有一寺,恐不留宿呵。 ”

  唐僧道:“只求便宿一晚,借個方便吧。 ”

  二和尚嘀咕一會,彼此抓頭撓腮,又是跺腳又是擺手,可把唐僧弄愣了。

  唐僧從膳囊里摸出二張腴厚的饃饃,分給二和尚,道:“貧僧也是借個宿罷了,只擔(dān)擱一晚。 ”

  二和尚接過饃饃,一邊塞進嘴里,一邊審視著唐僧,眼睛賊溜溜盯著唐僧肘下的膳囊袋,,點頭應(yīng)允,道:“那就走吧!”

  唐僧尾隨著二和尚,道:“小師傅,請問兩位法號? ”

  二和尚自告法號,一位叫知如,一位叫恩思。唐僧尾隨著,約或走了千余步,一寺院展現(xiàn)在眼前,“梵光寺” 偌大的字在太陽余暉襯映下黯然有色,高懸標(biāo)署,粗獷招識。

  恰是齋膳時分,寺院里的檐階、回廊、坐堂之處或端、或站、或坐著數(shù)百和尚,人人手捧大盅,吆喝喝著盅里的稀粥,嘴吸喉咽,津津有味,誰都不屑唐僧的到來,唐僧貫于以往的慣例,自是找寺院的主持,知如和恩思湊近大鍋邊,對唐僧道:“執(zhí)勺的便是智愚方丈!”

  智愚方丈與唐僧點過頭,即便拿過一個飯盅,以勺攪旋鍋內(nèi)稀粥,在鍋中心勺了滿滿一盅給唐僧,道:“圣僧,將就將就吧!”

  唐僧端盅靠旁,沒有筷子羹匙,只得伸嘴吸食,倒也便順。飯盅里粟米勻稀,拌熬的是淹菜薯梁,惟獨咸味超鮮。他從膳橐里摸出一個膜膜,剛要往嘴里送,“嘣 ”的給奪走了,那張欣悅的臉朝他歪曲著笑迎,霎那,無數(shù)只手向唐僧伸來,他只好陸續(xù)掏出饃饃,逐個分派到那些手里。不一會喊叫聲、驚呼聲傳遍了寺的內(nèi)外,接著一拔拔和尚堆扎過來,拱搶起來,交雜著嚎叫聲嘆惜聲和漫罵聲。

  智愚方丈揮舞著擦鍋帚,拍打著哄搶的禿顱們,喃喃地吆喝著,道:“沒了規(guī)矩,怎象個出家人。 ”

  有兩位笨壯的和尚,扯挾著智愚方丈,把他推倒在角落里,并奪過他手中的擦鍋帚,狠毒地猛抽在智愚方丈的臉上,智愚方丈趕忙舉起雙手護著他的頭臉,那擦鍋帚被抽得散開后方才停止,智愚方丈手上和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顧不了自己的遭遇,訓(xùn)斥著,但眼前的情景完全失控了:禿顱們互毆,撕打在一起。

  智愚方丈喃喃慨嘆道:“這是為什么?作孽呀!”

  場面已失控,混亂不堪,讓人唏噓不止。

  智愚方丈把燈火吹熄,突然沖入人堆中,拼命往里鉆,摸到唐僧便往外拉,道:“圣僧,我是智愚,莫作聲,跟我走。 ”

  智愚方丈牽著唐僧的手,鉆出人堆,貼壁而走,進入大堂,牽開一個坐禪, 進入夾墻窄壁,七曲九彎,逃到寺外,終見夜空滿天星斗,黑黝黝的伸手五指數(shù)不清。

  但聽智愚方丈的歉意之聲:“修心之人,竟然這般貪念,性情齷齪,手段卑劣,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唐僧心中明白:梵光寺的僧侶均是智愚方丈的弟子,他不便說三道四,以免挫傷智愚方丈的性情。他摸出饃饃,塞給智愚方丈,道:“吃飽肚子,天明再作打算吧!”

  他倆填飽了肚子,聊至月亮西斜,背靠背而眠,一覺便睡到天明,當(dāng)唐僧睜開眼時,知如和尚雙手緊捏著他的膳囊,恩思和尚舉著木捧,狡黠地笑道:“要命就留下袋子,不留下袋子就莫要命了。 ”

  “荒唐,畜生!作孽呀!! ”智愚方丈吆喝著,呵斥道:“佛門之恥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智愚方丈手起沙揚,趁著恩思、知如兩和尚后仰掩臉之時,牽上唐僧的手,竄進荒草之中,靜伏草叢之下。竟也奇怪,恩思和尚緊追過來,上竄下跳,知如和尚也隨后而至,東張西望,就是看不見眼皮底下的“ 獵物” ,轉(zhuǎn)眼到了午后時分,恩思和知如倆和尚腹中“ 打鼓” ,只得呢呢喃喃地離去。

  唐僧和智愚方丈在草叢中默默地再端上一個多時辰,眼看日墜西斜,方才哆嗦地走了出來,智愚方丈把唐僧送出山外,揖手并語無倫次地嘆道:“圣僧受驚了,梵光寺臉面喪盡,那些愚僧可真是卑鄙無恥,慚愧呀慚愧,阿彌陀佛!圣僧你體恤敝寺的粗俗,切莫放在心上。你順著路趕,二個時辰可趕到梵慧寺,主持是愚僧的師兄,他會熱誠接待圣僧,保重啊!”

  唐僧從膳囊中掏出百拾個饃饃,道:“出家人自是清貧,能帶的就捎些回去吧!”

  唐僧與智愚方丈就此別過,快步走了一個多時辰后,果然打聽到前面確有一寺院,名曰“ 梵輝寺” ,他在臨暮時分就趕到了梵輝寺,主持乃智慧方丈,智慧方丈竭誠接待了唐僧。

  這梵輝寺與梵光寺截然不同,大相徑庭,梵輝寺鐘聲清越明晰,木魚敲鳴有節(jié),經(jīng)聲朗朗,僧侶尚禮明節(jié),尊規(guī)守則,甚是正大光明。唐僧趕路疲憊加之驚嚇,早早就寢,夜闌更深之時,但見一個鮮血淋漓的人,來到唐僧的面前,伸出沾滿血痕雙手,唐僧急忙遞給他二個饃饃,他消無聲跡地離去,此時,遠方村落傳來雞鳴聲,唐僧驚醒,嘆道:“阿彌陀佛,智愚方丈兇矣!”

  天曉之時,智慧方丈告知唐僧它也得一夢,夢中所見與唐僧的夢如出一轍,唐僧只得告實與智愚方丈的遭遇,智慧方丈捶胸頓足,嗟嘆道:“竹彎尚能直,木曲怎可伸?佛門之殤,佛理之瀆啊!圣僧,別擔(dān)耽了行程,貧僧差人探個究竟,會妥當(dāng)料理!”

  唐僧心情疑重,別了梵輝寺,望東而去,此事承節(jié)不表。

  詩曰:途中無知己,草木撩心事,山水納足音,步履伴忖思。

  當(dāng)商賈把掙錢當(dāng)作目標(biāo)時,自是絞盡心智,不惜手段。唐僧把回歸當(dāng)作使命,游僧的歸程又何言艱難險阻呢?路走過一坎坎,一坷坷,心中的希望也愈來愈加明朗了。

  “此山是我壘,此林是我栽,此路是我開,此水是我泄!哈——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聲震山顫,如虎嘯山林,回音繚繞。

  唐僧膽戰(zhàn)心驚,萎縮四顧,不見劫匪,只得歡言應(yīng)對,道:“貧僧平生清苦,囊無余錢… …”

  “原來是個禿陀,哈哈,禿陀自是沒錢,適逢我缺條褲子,押條褲子容你過去!”此人真是雁過拔毛,克不容情。

  唐僧還是遲疑了:他向來衣食不過仨,割舍一條褲子倒也是諾大的事,不是舍與不舍,而是便與不便的事。

  “唔 ——” 此人聲音清脆,臆旨明確,語出驚恐:“這世道人皮也值幾個錢? ”

  唐僧聞言,毛骨悚然,當(dāng)年他過獅駝嶺時,目睹妖怪剝皮抽筋啃骨吸髓,剝皮的情景歷歷在目:妖精手捏一把鋒利的尖刀,在人的腦后到尾骨的腰脊上刮上一刀,雙手一撕,一張完整絕好的人皮就給剝了下來,被剝者自是痛苦不堪,許久適才一命嗚呼了。在下劫匪要的只不過是一條褲子罷了,再計較那條褲子,遭剝的就要是身上這張人皮了。

  唐僧默默卸下包袱,急急忙忙地打開,取出一條色陳貌舊的褲子,隨之招來一陣贊嘆聲:“忍辱負(fù)重,大志若愚,有前程呵!”

  此時,那件鮮艷華麗的袈裟也裸露出來,金星四射,璀璨奪目,華貴非凡。

  唐僧正欲包扎包袱,一只大手使勁地奪走包袱,袈裟被搜了出來,但聽一陣贊美聲:“有緣萬日便相逢,不枉平生癡等呵,你莫不是唐三藏吧? ”此話一出,唐僧給弄愣了。

  “啊 ——可真是唐三藏哩!你怎的到這般田地? ”

  唐僧抬頭,尋聲瞧去,但見一根柱杖撐著雙手,一雙僧鞋嵌八寶,下裝錦絨褊褲,上穿祺羅偏衫,頭戴一頂毗盧方帽,滿臉褶皺,紋路清晰,眼睛亮似貓晴石,嘴因齒落泄元氣,背駝腰彎賴筋攣,聲沉語重話鏗鏘,不失威儀賊懾服,年尊壽長面目善,橫行霸道為哪般?

  “尊宿莫不是觀音院祖師泰梵方丈?!”唐僧異鄉(xiāng)逢故人,心情瞬間舒松,道:“尊宿為何落到這般光景?擇道劫掠有損天良,更失體面,尊宿何置于此嗎? ”

  “就因為閣下這件袈裟,老朽死去哪里暝目? ”泰梵方丈搜著手上的袈裟,道:“你好不狠毒,燒了觀音院,拍屁股走人,留給我一堆廢墟,幸虧觀音菩薩大善大悲,說我人亡魂未散,指點一條去處,遂到這里當(dāng)差,做這坊土地,我對觀音菩薩說我想要這件袈裟,觀音菩薩說你有緣給遇上就留下吧。在這里,日子過得倒也安逸,閑來無事找過路的試試他們的心地,倒也樂趣無窮,就是忘不掉這件袈裟,豈料果真遇給遇上了。 ”泰梵方丈笑著道, “從這坊土地經(jīng)過,務(wù)必敲開他的靈魂,識自本心,見自本性,似你這般高僧,舍件褲子,忍辱厚望,大志若愚呵。 不泛有人舍高堂、割姻緣、斷嗣續(xù)以此茍且求安,可不丑態(tài)百出呢!”

  唐僧把褲子遞給泰梵方丈,道:“貧僧應(yīng)允典押褲子,可沒答應(yīng)抵押袈裟,這袈裟乃觀音菩薩賜予貧僧取經(jīng)之用,而今貧僧回唐傳經(jīng)授道,袈裟用不上,可要物歸原主,尊宿切毋有貪念之心。 ”

  泰梵方丈用柱杖戳地,“嚯嚯“有聲,道:“就憑君這般凡庸之身,這輩子惟恐是見不上觀音菩薩了。讓我替君轉(zhuǎn)交觀音菩薩,絕不貪念,縱有佛戾之心,愿作凡間墳頭土。 ”

  唐僧略在沉吟,泰梵方丈抓過褲子拋還唐僧,道:“褲子嘛——收回吧,有甚可以果腹充腸的?快快拿出來,讓我嘗一嘗。 ”

  唐僧拾好衣物,從膳囊袋里掏出幾個饃饃,塞給泰梵方丈,他倆默默地咀嚼咽吞,也許是折騰得餓了,唐僧又伸手到膳囊里掏饃饃。突然,泰梵方丈一把奪過膳囊袋,東看看西瞧瞧,不停地翻弄著,道:“好東西,好寶貝!”

  唐僧如實稟告,道:“鐵扇公主贈的,此膳囊袋最多可用八十一天,著貧僧從速趕路,切勿滯留。 ”

  泰梵方丈嘆道:“鐵扇公主這可真是位善人!”

  “就這好心腸,命運多舛啊!”唐僧也遂生憐憫之情,道:“因為貧僧,鐵扇公主夫離子散,可不慘淡,她的夫君牛魔王遭關(guān)禁在牢牛山,不允許探獄,夫婦天懸地隔,可不凄涼。 ”

  “呵 ,我有一個同仁在牢牛山當(dāng)差,麻煩一下他又何嘗不可? ”泰梵方丈不停地輕撫著袈裟,愛不擇手,道:“袈裟暫由我保管吧!”

  唐僧驚喜地問道:“牢牛山在何方,需要多少天腳力?”

  泰梵方丈指著浩緲的云海,道:“就在東北方約或五百里,此去需要一旬時光。 ”

  “這如何去得? ”唐僧搓著手指,著急地問。

  泰梵方丈輕巧道:“這有何難,你蒙上眼腈,馭上我,走便是!”

  唐僧尤然想起鐵扇公主不記前嫌,懇誠待奉,膳食居行,所做的可真是仇將恩報,為他作了細(xì)致周密的扶持。他想到這里,斷然決定走一趟牢牛山,袈裟的事就暫且擱下,道:“尊宿依你便是,趕早,走吧!”

  泰梵方丈用干荷葉蒙上唐僧的眼睛,讓唐僧把它駝在背上,它并指引唐僧如何走向,就這樣唐僧黑咕隆咚的走起路來,只記得吃了二十次饃饃,背上沒覺得有甚不適。

  “到啦,到啦!”唐僧感到泰梵方丈拍他的胳膊,聽到泰梵方丈的話。

  唐僧睜開眼睛,但覺身處在石山之中,光禿禿的山嶺,礪石嶙峋,石縫吐草,稀落疏蕭,光滑的石壁上刻著“ 牢牛山” ,跟前無路可走,難怪鐵扇公主被擋在山前。

  “牢牛山” 前臥踞著一個大如壯牛的石螺,泰梵方丈在石螺旋紋上撓癢,石螺微微開口,他對著石螺張開的口大聲嚎喊:“牟公,牟公,泰梵在此!”

  “吱 ——” 響聲刺耳,山門即是“ 牢牛山” 那塊石壁,正在緩緩打開,迎出一位壯漢子,白發(fā)如雪,鬢毛如霜,長眉似茅垂,彎彎賽新月,衣著紫羅裝,氈襪裹腳靴,履地邁健步,雅儒顯威儀,貌顏挺親善,見是故人臨,起手話蹉跎。此乃牢牛山土地牟壽公,牟壽公握捏上泰梵的手,迎進山門,亦不問唐僧為何許人也,任其尾隨。

  牟壽公問泰梵方丈道:“是順道借宿,還是專程臨觴? ”

  “叨擾了!”泰梵方丈爽快道:“專程拜謁,觀其束牛之策!當(dāng)然先討個喜聚酒,不醉不體,快滿觥籌,酣暢淋漓便罷吧。 ”

  “好呵,那就往工場吧!”牟壽公引著泰婪走向山的另一邊,唐僧緊隨其后,洗耳恭聽他倆的調(diào)侃,但聽牟壽公道:“最不服教的就是牛魔王,天天挨抽,都成家常便飯了。 ”

  泰梵方丈道:“好費心呀!”

  這時傳來“ 叮叮當(dāng)當(dāng)” 鑿石開山的聲音,一陣陣“ 呼兒嗨喲”吆喝聲震山撼谷,叫叫嚷嚷繚耳不絕,忙活的是好幾百號怪物,牟壽公道:“天庭有旨,漕河易道,辟山開渠,引水成江,剛好用上這幫渣滓。 ”

  泰梵方丈驚訝道:“這峻山頑石,何時才能辟開? ”

  “九十九年!”牟壽公輕巧道。

  “啊一一” 唐僧驚嘆之時,傳來“ 我餓,我餓一一” 的聲音,他循聲望去,但見一位人身牛面壯漢,臍肚臀部圍著一件苴服,以掩穢囊,豐肋多力,赤膊馱石,背上巨石足有二千多斤,邁步“ 咚咚” ,走一步呼一聲,不斷嚎啕大叫,牟壽公奔過去,揮舞著手中的鋼鞭,“唰唰” 地抽在那漢子的屁股上,霎時印刷上幾道血痕,但聽牟壽公呵斥:“你餓,讓你餓,蠱惑人心,找揍!”

  唐僧問道:“這可是誰呀!”

  “牛魔王,你要見的就是他!從速聚來!”泰梵方丈輕輕地告知唐僧,并朝牟壽公揮手,呼道:“勿燥勿燥,喝酒去羅!”

  但聽牟壽公喃叨著:“犯天條,自找的,不服也則服,法不容縱,找揍!”

  牟壽公與泰梵方丈久別重逢,他倆到府邑去了。

  唐僧一打聽,方知在牢牛山服苦役的都是些犯了天條的軟犯,囚禁于此服牢役,開山劈地,拓銷阻礙,挪河移江,更讓他們改性從良,以遵天道。

  唐僧急忙走到牛魔王跟前,道:“牛哥,你委屈了!”

  牛魔王抬起頭,但見他鼻子穿上天煞環(huán),面目蠟黃,顏色蒼白,雙目依舊靈光閃爍,只是精神疲靡,開口道:“有吃的嗎? ”

  唐僧連忙從膳囊里掏出饃饃,塞給牛魔王,牛魔王一把一把地把饃饃塞進嘴里,狼吞虎咽,哽噎得打嗝兒,咽得眼睛凸起,陣陣眨白,此時,自是驚動了獄友們,“嗡 一一” 地蜂擁般聚過來,牛魔王一把奪過唐僧手中的膳囊,見是自家寶貝,倒置袋口,念念有詞,饃饃一堆堆傾卸出來,獄友們哄搶起來,個個兜里裝滿了饃饃,高興地吃了起來,牟壽公發(fā)覺工場的躁動,提著天煞鞭匆匆忙忙趕來,牛魔王趕忙把膳囊袋塞進耳朵里,但見牟壽公的天煞鞭一路抽過來,栩栩生威,也打在牛魔王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法無開恩,實無容縱之處。

  唐僧驚悚得慘不忍睹,自知無說情之力,罪犯處處受到掣肘也是情理之中,他扭頭避諱,那膳囊袋就當(dāng)物歸原主了。然而,牛魔王得了膳囊袋,不再挨餓,自此之后,牛耳朵上招惹覓食的獄友,一拔接踵著一拔,紛至沓來,從來沒間斷過,逐漸形成了牛羊反芻,馬無夜草不肥的情形,這一現(xiàn)象留傳至今,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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