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天判斷的沒錯，情人娜娜這事由于知者甚少，公安人員并沒有掌握到這個情況，因此沒有做監(jiān)控安排。
但小座套偏偏去了吳云芳那里。
小座套雖然女扮男裝不止一次，可以算業(yè)務(wù)精熟了，但必竟還是和真女性有差別的，在小座套進入?yún)窃品紭堑罆r，干警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看起來有些別扭。
現(xiàn)代社會，上門走親訪友的人越來越少，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別扭在哪兒，但至少可以斷定這個人是最近這幾天第一次出現(xiàn)。
可能不是本小區(qū)的人。
民警并沒有在樓道內(nèi)增設(shè)監(jiān)控，只是在樓道門的對面臨時加設(shè)了一個，通過監(jiān)控來人摁樓道門上的房間號門鈴面板便可知道他去了哪一家。
小座套賊啊，一到六樓十二戶人家，他挨個按門鈴，按了七八家。
若不是神經(jīng)病，那這人就是故意而為，混淆視線。
這就可疑了。
早上一上班，監(jiān)控室的民警把昨晚這事通知了張小凡。
張小凡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只看了幾眼，然后又放大了一次，便認出了小座套。
小座套之前兩次男扮女裝被抓，有一次就是出于張小凡之手，幾年過去了，還是這身衣服，還是這副身姿、還是那套大波浪的披肩假發(fā)。
……
40分鐘后，小座套來到了刑警隊，路上還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馬四的，破天荒地要請小座套吃飯。
小座套明白，這是怕自己把崔向天的消息漏出去。
另一個是許麗麗的，告訴小座套她今天就要正式入住田家了，讓小座套這幾天把錢生蓉母子照顧好，不要到處跑，不能惹出亂子來。
小座套沒敢告訴她，亂子恐怕已經(jīng)來了。
一路上，小座套設(shè)計了無數(shù)個方案，對張小凡詢問的方式和內(nèi)容也猜測了幾種，最后決定死扛到底。
張小凡一定不會信，但沒辦法，崔向天藏在馬四那兒，馬四是不是往田家派了個家政自己還沒搞清，許麗麗又住進了田家，如果此時把崔向天供出來，搞不好會讓張小凡一抓一串。
其他人倒無所謂，抓就抓吧，但許麗麗自己得護著。
不能把她的事情給攪了。
……
一進辦公室，張小凡便很熱情地為小座套倒了一杯茶。
小座套明白，刑警隊長給自己倒茶沒什么可得意的，張小凡這姑娘他太了解了，只要敢騙她，隨時翻臉把你扔到小黑屋里關(guān)一會兒。
那也沒辦法，為了麗麗……
“說說吧，心情不錯嘛，半夜三更打扮成妖怪，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嚇人??！”
張小凡的訓問方式小座套也熟悉了，常常是點一下，由你自己交待為主。
讓你永遠猜不透她手里到底掌握了你多少情況。
但這一次小座套心里大致有數(shù)，她肯定是從監(jiān)控上看到的。
“我……昨天去找吳云芳了?！?p> 小座套邊說邊觀察張小凡的表情，她聽得很認真，但沒說話，也不問自己找吳云芳干什么去了。
這才是最要命的，就等著自己把這一套編好的瞎話全說出來，從中找一個漏洞把自己攻破。
小座套只好硬著頭皮往下編了。
吳云芳早就想和崔向天離婚了，她說過，只要小座套以后能干點正事，倆人還是能處一處的。
這算一半瞎話，不是很早，是昨晚才發(fā)生的事，吳云芳對小座套有意思也基本出于小座套的猜測。
“張隊，你知道……我這老大不小的了，早想成個家了?！?p> “對，接著說?！睆埿》脖硎就?。
小座套就盼著她問話呢，偏不問。
那就再往下說吧。
之所以女扮男裝就是猜到崔向天逃走以后，吳云芳會被監(jiān)控，怕警方懷疑自己，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也給警察添亂。
“我忘了告訴你了，吳云芳和崔向天早就沒關(guān)系了，只不過沒辦離婚證?！?p> 張小凡還不說話，真愁人。
“沒了，就這些事，既然張隊知道了，那我以后再去找吳云芳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了？”小座套露出了一慣的賴相。
張小凡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小座套渾身的弦也繃緊了。
終于發(fā)問了：“9點10分你就從吳云芳樓道里出來了，快10點的時候你才出小區(qū)，這幾十分鐘你干什么去了？”
“我，”小座套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一出門小便緊了，又不好跑回吳云芳家去，就到后面那幾棟樓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解決一下，哪知出來一個管閑事的老頭，不依不饒的……”
“嘿嘿，這個……是不是要罰點款?！毙∽子宙倚χf。
他不能說出娜娜來，那樣的話，自己的錢沒了是小事，照樣也是一抓一串子。
在小區(qū)找個沒人的地方小便一下，正常人肯定不會這么做，但發(fā)生在小座套身上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看張小凡的表情，好像是有點信了。
張小凡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說說吧，這幾天你都在哪兒活動呢？”
“我啥事也沒干，真的！”小座套說著，像學生提問一樣舉起一只手來。
“一直在家里窩著？”張小凡又問了一句。
“基本上就在家，除了去馬四那兒串了兩次門聊聊天以外，哪也沒去！”
這也是小座套路上想好的，經(jīng)過昨晚的事，自己極有可能會被盯上，與其被發(fā)現(xiàn)自己往馬四那兒跑，不如直接把這事說出來，表明自己和馬四一直在走動。
這么一說的話，公安可能反而不對馬四起疑。
“對啦，去過幾次銀河小區(qū)，那兒有一個朋友，”小座套索性連銀河小區(qū)也說了出來，簡直就是賭一把運氣：“不過他可是好人，和道上的人沒關(guān)系?！?p> 民警和壞蛋斗智斗勇，這壞蛋也不閑著，也在動腦筋。
小座套這一說，還真起到了效果，張小凡確實暫時沒懷疑這兩個地方。
不過，也記下了。
“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吧?！睆埿》餐蝗徽f。
“回，回去？”以小座套的經(jīng)驗來判斷，這么輕易就完事，不一定是好事。
“不舍得走？”
“我走，走，張隊要是還有什么事隨時叫我?！毙∽鬃叩介T口后又回頭說：“最近我一直在幫您打聽崔向天的下落呢，其實這幾天去馬四那兒聊天也是借口，他那兒人多，消息也多?！?p> “有消息嗎？”張小凡又問。
“還沒呢，一有消息我馬上報告！”
……
小座套前腳一走，張小凡立刻就安排了工作，盯著小座套。
“他今天說的話漏洞不少，雖然還不能肯定，但他很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崔向天的下落?！?p> 盯，但又不要盯得太緊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如果他有貓膩，肯定會露出破綻。
“張隊，你說……小座套會不會和崔向天已經(jīng)見過面了？”一位民警問。
“有這個可能?！睆埿》颤c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