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連我都分不清是否為我的貓的貓兀自闖進了別人的私密地盤。
樓下的人相互對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啊啊啊?。。?!”
有個房間傳來女性的尖叫,并瘋狂地擊打墻壁。
此時大家都豎起耳朵看下那個緊閉的房門。
“我說你們!??!一只破貓?。?!吵什么?。?!高球?。?!”
高球是誰?
“好了你睡吧,他們不會再吵了?!蔽疑砗蟮馗邆€子對著面癱女房間高聲回道,并食指按壓嘴唇示意我們安靜些。高球,那個高個子猥褻男?名字很適合他,我是這么想的。
“啊呀,實在不好意思,一只野貓打擾到大家了。平時總是來偷東西吃,今天廚房的門可能沒關(guān)好就被他進去了?!崩习?,雙手合實微微地俯身給大家作揖道歉?!按蠹叶蓟厝ニ?,實在對不住。對不住啊……”他身上掛著一件白色的背心,背心十分的短,只需要稍微抬一抬手就可以露出他帶毛的淺肚臍眼兒,紅色的燈光下還依稀可以看到肚臍眼旁的深色刀疤,很明顯這道疤是近傷。他的這件背心與其說說是白色,不如說它原來顏色是白色,確實已經(jīng)舊的泛黃了。
這時候老板娘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上樓,等我注意到時她的腳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可見的樓梯間。
“老板,你是說這只貓之前也常常來偷吃的嗎?”我探問道。
“對啊,所以人不在的時候,一定要把各處的門窗關(guān)好,否則那貓是一定會偷偷進來的,然后趁你不注意偷東西吃,非常之討厭?!崩习灞硎竞芸鄲馈?p> “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但是那只貓很像我的……”
“誒!那不可能的!這只野貓我太知道它啦,不可能?!彼^和手一起搖擺起來。
“而且這只貓是一年前客人丟在這里的,也是因為當時貓走丟了,客人短時間內(nèi)也實在找不到也就回去了,然后這只貓三番五次的來偷吃的。我們,也想過要不要把它直接處理掉,但是我家那個婆子信佛,執(zhí)意不準家里人殺生?!?p> “沒有聯(lián)系貓主人嗎?”
“貓主人留過聯(lián)系方式,但是那女孩后來過不久出車禍過世了。她的家人也不想留這只貓。對了,你不是說你的貓有藍色的眼睛嗎?”
“是綠色的眼睛。”
“噢,是綠色?!?p> 墻上的掛鐘又響了一下。
“我回去睡了……哦,對了?!甭犕昀习宓年愂鑫倚睦镉行阂?,主動停止了話題。
“那個你有沒有手機充電線?”
“害,你們年輕人手機很高級的。”一邊調(diào)侃一邊往柜臺走去在柜臺的抽屜里,嘩啦啦翻了一陣,抓過來一把充電線。
“喏,你看看有沒有你要的?!?p> “不過……你這個房間里面沒有充電插座哦,也不要放在外面充,弄不見了我們不負責的?!闭f完進了房間。
“……”真讓人無語,還有這么不合理的客房?
“你要不要放在我這邊充一晚上?!苯懈咔虻拇髠€子發(fā)話。
“啊,這……”我定是不放心。
“你要是不放心就直接睡我那個房間好了。”
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斷然拒絕也太沒禮貌了。
“我,我剛好睡不著,我在外面坐一會兒吧,如果我要你幫忙,我就敲門好嗎!謝謝你噢?!蔽以趺捶判陌咽謾C交給一個陌生人,我怎么敢和一個我眼里的猥褻男換房間,一來我不知道他住過的房間是否動過手腳,二來聽說有些人總是喜歡聞女人的體味。就像他現(xiàn)在的舉動一樣。
那個叫高球的男人越過我進房間時眼神像掃描儀似的快速地將我掃了一遍,從上到下。束起的直發(fā),滿滿膠原蛋白的臉蛋,寬松的連帽T恤,未及膝的深藍色小百褶短裙,還有光著的雙腳。我能聽見他在背后鼻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隨后滿意的呼出。
“現(xiàn)在有點涼哦,早點回去睡吧,反正那也不是,就當丟了不就好了?!?p> 我找到匹配的充電線,但找遍了外面的充電座,也就只有柜臺前面有,我想我就在柜臺前充半個小時吧。
我剛坐定,這時候想起身后的柜子,想起下午老板說不能動的神秘柜子。
此時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呼喚我打開它,打開它。人都說好奇害死貓,我倒是想抑制住我的雙手,但是今天晚上它真的一次都沒聽過話,仿佛這雙手它就不是我的。
柜子里面兩層,打開的那一刻是滿滿地酒香味。上面是一排厚厚白色的像賬本一樣的東西,下面一層貌似還是一排浸酒,每個玻璃缸都有過膝那么高,燈光太過昏暗,看不清。沒有麟哥便就罷了,我對他的酒沒有興趣,并不在乎那些泡著是蛇是鼠是螞蟻還是其他什么的玩意兒。
手機充上電后不久就開機了,我在搜索引擎上輸入了一個我特別為之困惑的問題:
什么情況下貓的眼睛會變色。
答案基本都指向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麟哥可能生病了。
我恍然大悟,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突然落下,氣氛也似乎輕松了不少。我接受這種說法,我認為這種說法很合理,否則這一切,該怎么解釋!這仿佛夢一樣得不真實的一切該怎么解釋。都21世紀了。
老板說一年前這只和麟哥長得一樣的黃瞳貓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里,但因為剛剛那一面太過匆匆,不能否決掉它因為太過緊張沒認出我這個主人的可能性。我想獨自看看它,我要找到它,再次確定下。
此時大家都已經(jīng)回房間超過20分鐘了。
此時我只要赤著腳,輕輕地,上樓即可。
不得不說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無論走到哪里總是有“咯吱咯吱”地輕微響動,即使我體重很輕,也難以做到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緊張極了,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別處是否有響動,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我就說我聽見貓叫了,就這么辦。
不知道是我太過緊張,還是我走得太慢,還是樓梯太長的原因,這座窄窄的樓梯道我竟然走了許久,我覺得應(yīng)該有五分多鐘。出了樓梯口,眼前的景象超出我所有的預(yù)想。想象中,樓上可能是長長地走不到頭的過道,兩邊是房間;樓上可能是空曠無邊,沒有任何陳設(shè)的空房間,種種。但我沒想到二樓居然是一個普通地露天屋頂。
老板娘呢?像麟哥的黃瞳貓呢?
突然不知何處有聽不真切的嘈雜聲,我下意識地尋找聲源,卻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漸漸靠近天臺邊。奇怪,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水,房子周邊都是水。不,綜合鼻子的判斷,應(yīng)該是酒!
房子在一個酒缸里?!
天吶!
嘈雜聲已經(jīng)從后面?zhèn)鬟^來,我回身看,司機、大個子、面癱女、老板、老板娘,他們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我的身后。我以為有人跟過來老舊地木地板會發(fā)出尖銳的叫聲,憑著他們老板和老板娘的體重,我不認為我會忽視掉這些聲音,而他們卻都無聲無息中跟在我的身后,我全然不知。
我有不妙的預(yù)感,我開始渾身摸索能帶給我安全感的手機,才想起手機在充電。
“下去吧,你這麻煩的東西,你已經(jīng)被我當泡酒材料賣給老板了,你早點下去我就能早點拿錢回家陪老婆了。”
“下去吧,乖,我想嘗嘗你泡出來的美味,一定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樣迷人,這種味道會流動在我身上的每一條血管?!?p> “下去吧,矯情的爛東西,謝謝你的貓眼睛,現(xiàn)在你可以下去陪它了?!彼痔岚系莫{子布偶仍然像下午見到那樣眨著翠綠色大眼睛,那么活潑靈動。
“下去吧,孩子。如果我的缸不夠大,我會想辦法的,不會擠?!?p> “下去吧!為了我們的錢!你看,你的貓也在下面啊?!?p> 我向著水底只微微看了一眼,便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推了一把,兩步踉蹌便一頭栽了下去。
我沒想到是這樣的。
薄荷燜貓
偷了三天懶。思路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