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父疑云
“對了,爹的牛車還沒還回去呢!”
秋桃想起院子里的牛車,來不及跟蕭庭燁繼續(xù)聊,跳下炕,“快點給爹還回去?!?p> 她拉著蕭庭燁出門,一手牽著牛車的韁繩慢吞吞的朝村子走去。
“今天賣菜開心嗎?”
蕭庭燁在路上問,不管秋桃做什么事,他從來沒問過賺了多少錢,只問秋桃開不開心。
這也在側(cè)面敲擊問秋桃賣菜時有沒有遇到不高興的事情。
在蕭庭燁看來,錢賺得多少無法準確的衡量心情。
如果感到開心,那就算比前一天賺得少也會變多。
如果不開心,那就算比前一天賺得多也會不滿足。
秋桃聞言,嘆了口氣:“還行吧?!?p> 不開心也不是,開心也不是嗎?蕭庭燁挑了挑眉,“遇到什么事了?”果然,沒有他在身邊還是遇到事了嗎?
秋桃說:“就是今天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攤位被人給占了,態(tài)度還很惡劣?!?p> 蕭庭燁抿唇,“然后呢?”他知道按照秋桃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任人欺負,肯定進行了一番懲治。
“然后我就跟大橘整了他一下,還把他牛牽走了?!鼻锾艺f起這個,頓時得意起來,雙手叉腰。
蕭庭燁默然,一點也不意外呢。
“庭燁?”
秋桃看他沒出聲,有點擔心:“你是不是覺得我做錯了?”
畢竟在這時候,一頭??上喈斢谝粋€貧苦人家所有的錢財了。
蕭庭燁看見她臉上的遲疑,微微一笑:“沒有,他欺負你,你欺負他,兩清了不是嗎?”
話語間沒有絲毫的責怪。
秋桃松了口氣,拍了拍胸脯:“庭燁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幫他說話呢!”
蕭庭燁聽她的話,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是我娘子,他是誰?”他停下腳步,認真的盯著秋桃,眼里微光如星芒:“秋桃,你要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因為,你是我娘子。”還有誰會比他們還要親密呢?
他們走過了那么多個歲歲年年,經(jīng)歷了真正的生死相依,好不容易一起重回到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因為一點不相關(guān)的人事而生出間隙?
秋桃聽著他的話,心里卻好像吃了蜜一樣甜,她低下頭,小聲嘀咕著:“你這樣,會讓我變得無理取鬧的?!?p> 蕭庭燁偏頭,握緊了她的手,那么的瘦小,卻帶著薄薄的繭子。
“無理取鬧也沒關(guān)系,我陪你一起?!?p> 秋桃臉驀地一紅,她怎么感覺心臟突然跳快了好多,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出來了一樣。
已是午后,兩人還沒吃飯,相伴走在去村里的路上,烈日當空,炫目的驕陽照得人頭頂生煙。
然而他們卻半點沒有感覺到炙熱,因為秋桃用冰系靈力讓他們周圍的空氣維持在溫和適宜的樣子。
在這個世界,能把靈力用的這么接地氣的恐怕也只有秋桃一個了。
盡管二人走的很慢,但也沒用太久時間就到了村口。
走進村子里,秋桃把靈力稍微收斂了一些,沒有大范圍使用,就保持在兩個人之間就行。
“秋丫頭跟庭燁又回來看你們爹??!”
一個大嬸迎面走來,熱情的跟他們打著招呼。
秋桃淺淺一笑:“嗯,馬大嬸這是去福寧鎮(zhèn)趕集嗎?”
馬大嬸長相并不屬于溫婉賢淑的那種,但性子很善良,又會持家,她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嗓門比較大。
“昂!今天下午聽說福寧鎮(zhèn)又有了一批新鮮的棗子,家里娃兒纏著我非要去買?!?p> 馬大嬸說起這事就有點無奈,但只要不是很過分的事情,她一般都會答應(yīng)孩子。
“棗子啊……”
她也好久沒吃過了。
“那先不說了,我有點趕急,就先走了。”
馬大嬸跟他們打聲招呼,急急忙忙就跑了,看起來是真的很著急。
福寧鎮(zhèn)是專門種紅棗的,而且個大味甜,深受附近村民的喜愛,基本上一有就被售空了。
“啊,好的,馬大嬸你慢點。路上小心?!?p> 秋桃還來不及說完就見馬大嬸匆匆忙忙跑遠了,但還能依稀聽見她大喊著:
“秋丫頭你跟庭燁早點去陳三那??!他今天好像剛殺了頭豬,給你們補補身子!”
陳三,就是蕭庭燁養(yǎng)父的名字。
秋桃好笑的聽著。
馬大嬸忙著趕集都不忘給他們留話??!
“行了,快點去爹家吧!”
秋桃目送馬大嬸遠去,不見人影后才拉著蕭庭燁離開。
按著記憶找到了公公家。
家門口擺了攤子,掛了豬肉。
相視一眼,二人朝里面走去。
“爹?!?p> 剛進屋子就看見了在磨刀的陳三,跟其他賣豬肉的一樣,身材很壯實,兩只胳膊盡是肌肉,不過臉上沒有那么多橫肉,很干凈。
陳三如今年齡三十有九了,他在二十出頭的時候撿到了蕭庭燁,并且把他好生撫養(yǎng)長大,也是因為蕭庭燁的原因,他一直沒有娶妻,小青山村里不少人都說他傻,為了一個不相干的野孩子放棄了一生,對此陳三卻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其他怨言。
就算是蕭庭燁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陳三心甘情愿撫養(yǎng)自己長大,甚至放棄了大好年華,如果沒有養(yǎng)他,陳三或許會娶一個妻子,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過著不一樣的生活。
他問過,只是問起的時候陳三卻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語重心長的說:“我已經(jīng)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回報。”
那個所謂的“回報”是什么,蕭庭燁不知道,但他卻始終感激著陳三的養(yǎng)育之恩。
“是庭燁??!”陳三聽到聲音,沒轉(zhuǎn)頭,依舊磨著大砍刀,一邊問:“帶秋丫頭回來看我了?”
“嗯。”蕭庭燁牽著秋桃,看了一眼她,秋桃明白他的意思,把手松開,蕭庭燁上前去:“爹你歇著吧,我來就好?!?p> 陳三揮了揮手,笑容滿面的說道:“你那身子骨好什么好?跟秋丫頭去一邊呆著,爹這馬上就好了,你們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打聽好了爹今天要殺豬,趕巧了??!”
“爹,我身子這段時間好多了,這點活還是能干的?!?p> 蕭庭燁有點無奈,這些天因為靈泉水和修煉的緣故,他的身子骨好的不能再好了,甚至比普通男子要健壯些。
臉上的蒼白也沒了,多了幾分血色,不過他生來就有著冷白的皮膚,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白,就算是秋桃也心生羨慕。
陳三卻認為是他在打胡亂說,就為了幫忙,看也沒看他一眼,語氣無可奈何又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你好了,但這是爹家里,你跟秋丫頭來了就是客人,還是坐著等吃飯吧!”
他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把磨好的刀清洗干凈,轉(zhuǎn)身就去拿放在攤子上的肉和骨頭。
秋桃看見這一幕也頗為無奈,爹跟她之前一樣,還把蕭庭燁當成易碎的陶瓷娃娃呢!
“庭燁,你最近沒去廖大夫那拿藥嗎?他前天來跟我說你好久沒去看看了?!?p> 陳三抬起大砍刀重重的敲碎了一塊大骨頭,左右看了看,嗯,可以給庭燁和秋丫頭燉湯補一補。
蕭庭燁點點頭:“嗯,我身子最近好多了,秋桃她……給我找了許多調(diào)理身體的藥?!?p> 陳三身子一頓,似乎突然才察覺到蕭庭燁的變化,低聲問:“庭燁,你沒咳嗽了?”
蕭庭燁“嗯”了聲:“其實我已經(jīng)好了?!?p> 陳三有點難以置信的回頭,終于開始打量這個孩子。
房間里很敞亮,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蕭庭燁臉上氣色很好,一點也沒有原來蒼白無力的感覺。
“看起來你的確好多了?。 ?p> 陳三不知為何眼眶濕潤了,泛了紅。
“爹?”
蕭庭燁沒想到自己身體好轉(zhuǎn)會讓陳三這么激動,眼里流露出一絲疑惑。
在他記憶里,很少見過陳三這樣激烈的表露自己的情感,記得最清楚的那次是蕭庭燁在學(xué)堂顯露出與常人不一樣的天賦時。
他還記得當時的陳三高興的手舞足蹈,活像撿到了金山一樣。
陳三也注意到自己情緒有些激動了,伸手用手臂擦拭了臉上因為激動流下的淚水。
“爹沒事,沒事……”
陳三過了有一會兒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終于恢復(fù)了之前的嚴肅,看著蕭庭燁:
“這樣也好,爹也不用擔心百年以后你跟秋丫頭怎么辦了!”
蕭庭燁聞言眉頭卻死死的擰緊了,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陳三老是把“百年之后”這四個字掛在嘴邊,就好像他真的隨時有可能離開一樣。
陳三還這么年輕,怎么可能那么快離開呢?
但對方的語氣卻充滿了肯定,好像已經(jīng)預(yù)料到在某個時刻他一定會離開這里一般。
秋桃也覺得很奇怪,她想到了上一世,鬧饑荒的時候發(fā)生的一件事……
“庭燁,丫頭,這是爹攢的食物,你們帶著它們往鎮(zhèn)南府那邊去,會有人接應(yīng)你們的!”
大暴亂時期,陳三卻在半夜找上門,給了他們一堆食物,還說了許多奇怪的話。
“那爹你呢?”
蕭庭燁跟秋桃都很不理解陳三的行為,還喊著要讓陳三跟他們一塊離開。
但一向和善的陳三此時卻無比的嚴肅:“你們必須離開這里!去鎮(zhèn)南府!我們還會再見的!”
陳三的語氣十分肯定,好像預(yù)料到了一切。
可直到他們死都沒有再遇見陳三……
乙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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