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凡
秋桃看了眼蕭庭燁,不確定他這一籃子水果是否是從空間里取出來的。
男人收到她的視線,微不可察的頷首,肯定了她的猜想。
秋桃這才心里松了口氣,轉(zhuǎn)眼朝眼巴巴望著自己的三人點(diǎn)點(diǎn)頭:“的確是我種的?!?p> 三人頓時眼睛噌亮噌亮,像是幾盞明晃晃的燭火,腳下情不自禁的朝前走去。
蕭庭燁臂彎挽著那個籃子過來交給秋桃,籃子雖然很小,但里面的果子裝得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旅驿伒娜羌t彤彤的棗子,上面是疊羅漢似的幾個大梨子,淺青嫩黃色的果皮上水光瀲滟。
“這梨子剛好有九個,叔嬸們一人三個分好,棗子你們自行解決可行?”秋桃轉(zhuǎn)手就把籃子給了三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若是她來分總是有點(diǎn)分異,倒不如讓三人自己來搗鼓,籃子里的棗子的確挺多的,不過要是三個人一起數(shù)一數(shù),還是能夠數(shù)清楚的,是隨機(jī)分配,還是按數(shù)來,都隨三人。
三人想也沒想就點(diǎn)頭,還帶著點(diǎn)迫不及待的意味接了過去。
秋桃見狀,心想:“菜和果子都賣完了,也該帶庭燁跟春曉回村里了?!?p> 想著,就要開口同男人說回去,又聽那個大叔說:“秋姑娘這么早就要回去嗎?時候不還早嘛!不如去我那酒樓里坐坐?今兒個剛好從其他地方請來了一位大廚。哦,對了!”
他說到這里,環(huán)顧四周,看著六個人,忽然爽朗的一笑,哈哈道:“正所謂‘相逢即是有緣’!倒是大家一起去我那坐一坐也行啊!正好今兒中午不開門,想吃點(diǎn)什么放心說!我讓后廚給你們做!”
大叔說的輕巧極了,可話里的信息卻十分爆炸。
畢竟能夠在芙蓉鎮(zhèn)這個地方開設(shè)酒樓的,不是身份顯赫就是有錢有勢。
秋桃瞇了瞇眼,這才第一次認(rèn)真的打量了一番這位照顧她生意的回頭客。
中正的國字臉,一派凜然正氣,濃墨般生出的眉毛襯得十分嚴(yán)肅正直,堅(jiān)毅的下巴頦蓄著一綹黑密的胡須,人中那處兩撇八字胡,顯得人老實(shí)里透出幾分精明。
“會不會很遠(yuǎn)?。俊?p> 徐春曉走到秋桃身邊,扯了扯她的衣服,悄聲低問。
秋桃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問問。”
“嗯?!?p> 徐春曉點(diǎn)頭,低聲應(yīng)道。
看起來徐娘徐叔的離開對她的影響頗大,原本她性子開朗外向,就算見了生人也不露怯,而現(xiàn)在卻隱隱有些不敢接觸外界的趨向。
蕭庭燁在一邊隱晦的看了眼徐春曉,抿著唇?jīng)]說話。
“不知道叔你家的酒樓是開在哪里的?”
“春華街,迎客來!”
……
要問芙蓉鎮(zhèn)最出名的酒樓是哪一家,回答必然是迎客來!
迎客來酒樓巍然矗立在春華街里,放眼望去,它必然是那座最高最華美的建筑。
一桿鑲金的紅云旗迎風(fēng)招展,翻滾著如同波濤一般。
“哇!”
一聲驚嘆。
徐春曉仰著腦袋滿眼驚艷的望著面前雄偉的樓房,嘆為觀止。
精雕細(xì)琢的屋角,細(xì)膩光滑的墻柱……
“真漂亮!”
徐春曉由心的贊嘆道,她身邊的幾人也下意識點(diǎn)頭表示贊同。
白榮生捻著胡須,聞言呵呵一笑,謙虛道:“過獎了,這酒樓也不過是在下興起而筑,為的就是能夠一飽口腹之欲?!?p> 為飽口腹之欲所以建了芙蓉鎮(zhèn)最火爆的酒樓嗎?
在場除了蕭庭燁,連秋桃臉上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好了,也別在這呆站著了,進(jìn)去吧,喜歡什么到時候我讓后廚上菜!”白榮生雖然語氣低調(diào)平淡,但臉上的表情卻隱隱有些自傲自得,想來也是,不過三十九的年紀(jì),便隨手建立了芙蓉鎮(zhèn)最出名的酒樓,放眼這一片地域也很難找出第二個來。
他的成就的確值得他引以自傲。
白榮生招呼了,大家也不故作矜持,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幾去。
“東家,你今兒個怎么回來這么早啊?”
剛進(jìn)門,一位滿臉富態(tài)的男人便迎了上來,他額頭冒著細(xì)汗,嘴里說話的時候還伴著粗喘,像是剛忙完什么事匆匆趕來一樣。
白榮生笑呵呵的說:“有幸結(jié)交了幾位朋友,帶來酒樓里看看?!彼Z氣溫和,雖然身為酒樓的東家,可是一點(diǎn)也不拿自己的身份壓人,反而溫聲同這位管事交流:“對了!不是最近剛請來一位大廚嘛!你叫他掌勺一次,給我這些個朋友做點(diǎn)拿手菜,再叫二六子出來,記個菜樣,讓我朋友們吃得盡興點(diǎn)!”
白榮生說這話時,秋桃細(xì)心的發(fā)現(xiàn)面前這位管事臉上表情發(fā)生了細(xì)微的變化,似乎是惱怒與嫉妒……
她皺了皺眉頭,覺得這人不大對勁,轉(zhuǎn)眼看向白榮生卻正好看見了對方眼底私藏著的嫌惡,和那冷冰冰的溫度。
這兩人在給對方演戲?
秋桃腦袋里頓時蹦出這么一句話。
下一秒?yún)s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白榮生可是迎客來的東家,一個小小的管事怎么可能會跟他有這么大的糾纏呢?
肯定是她看晃了眼!
管事臉上端著恭敬的微笑,十分完美,似乎對白榮生非常順從,低眉順眼的說:
“好的東家,我馬上著人安排?!?p> 白榮生擺擺手,眼里意味深長的盯著管事:
“不必,這幾位是我的貴客,你親自去安排吧!”
不知道是不是秋桃的錯覺,她好像察覺到了管事身上濃濃的惡意,一閃而過。
秋桃這次擰緊了眉頭,這是第二次了,恐怕這管事跟白榮生的關(guān)系不簡單?。?p> 管事臉上神情扭曲了一下,旋即毫無痕跡的又恢復(fù)了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是,東家?!?p> 答應(yīng)完白榮生的安排后,管事二話不說就離去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不甘心。
白榮生周邊的幾人則是面面相覷,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其中有什么貓膩了。
“呵呵,方才那個是我酒樓里的管事,負(fù)責(zé)大大小小的事務(wù),我很信任他。”白榮生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連三歲小孩都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眾人默然不語了片刻。
之前跟白榮生一塊來找秋桃的大嬸臉上忽然掛起微笑說道:“隨便啦,大家正餓著呢!先進(jìn)去找個桌子坐下再說吧!”
白榮生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聽她話后的其他人,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又笑了笑,語氣里夾著一絲分不出真假的歉意道:“是是是,這是我疏忽了!請進(jìn),請進(jìn)?!?p> 白榮生沒選擇讓眾人在大堂吃,反而帶他們上了幾層樓,進(jìn)了一個雅間。
雅間確與外邊不同,內(nèi)部面積很大,也只比大廳小了一點(diǎn),桌椅都是檀香木打造的,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擺了不少盆栽,眼尖的能認(rèn)出有許多都是搖錢樹。
“各位先入坐,我讓二六子上來給你們記一下菜。”
白榮生走出去,喊了一聲,雅間里的秋桃等人聽見一聲尖銳的答應(yīng),過了一會兒,只聽“咚咚咚”一陣腳步聲,就有一個身材矮小,但步伐靈活的小子鉆了進(jìn)來。
“東家?!?p> 二六子是跟管事一樣一直跟在白榮生身邊的“老人”了,不過年紀(jì)較小,歲數(shù)還不過十八。
白榮生點(diǎn)了點(diǎn)雅間里的幾人,囑咐二六子說:“這些都是我朋友,好生招待,有什么好菜都上一些?!?p> 細(xì)心的看得出來,白榮生對二六子的態(tài)度跟對管事截然不同,同樣的語氣,在對二六子時卻是真的溫和。
二六子機(jī)靈的掃了一眼在座的幾人,那眼神溜溜轉(zhuǎn),帶著幾分跟白榮生如出一轍的精明,卻不會讓人覺得不爽。
“東家的朋友就是咱們迎客來的朋友,幾位有什么口忌盡管說,我叫后廚記著,想吃什么菜也放心點(diǎn)吧!”
二六子說話快,但咬字很清楚,一點(diǎn)也不拖泥帶水,叫人心生好感。
秋桃?guī)兹擞行┻t疑,特別是徐春曉還扯了扯秋桃衣角,低聲問:“真的可以嗎?這里不會有什么問題吧?”娘跟她說不能輕易相信陌生人,特別是這種給予好處的。
“不會有問題的,我跟庭燁都在呢。”秋桃安撫著她緊張的情緒。
“嗯……”
白榮生隨后也施施然落座,臉上仍然是那副親和的笑容:“大家也別緊張,咱們都是因?yàn)榍锕媚镔u的果子相逢在一起,就當(dāng)是朋友了!在下白榮生,在路上也給你們介紹過了?!?p> “既然有白老板起頭,那我也沒什么好欺瞞的,我名喚華云薏,在春華街街頭那的秀坊做事,也可以說那間秀坊是我的?!?p> 先前那個跟白榮生走一起的婦人也開了口,身份同樣不俗。
白老板眼神一閃,笑意更濃了,說:“原來是華老板,失敬失敬??!”
“不過是一個秀坊的坊主,‘老板’倒算不上呵呵。”
華云薏掩嘴一笑,一舉一動都帶著優(yōu)雅從容。
“我叫許彩霞,算是一家豬肉攤的老板娘?!边@會兒開口的則是那個穿金戴銀的婦人,講真,就她這一身貴氣,要不坦白身份,絕對不會有人覺得她能跟豬肉攤扯上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