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就是小杏的身份。
如果她之前真的是鬼牙的人,她竟然敢如此坦然的在“鬼牙”的人面前出現(xiàn),是她的話里有假,還是另有隱情?
很快就入夜了,屋外的聲音漸止,南卿的心也稍稍放松了,目前最棘手的就是旁邊趴在桌子上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的沐童。
南卿發(fā)誓,如果再有一次,她一定不讓這人再進自己的房間。
“南卿,我們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
彼時南卿正在喝茶,聽到這句話的她差點嗆到。而一旁沐童的表情,就像聽了什么恐怖腳本之后不敢一個人睡覺的孩子。
但她絲毫意識不到,面前的人其實比那些什么所謂的恐怖故事更要令人生畏。
“想都別想,回你房間去——”
南卿毫不留情的拒絕沐童,而后者也是一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將頭埋進手臂里,裝睡。
“……”
南卿有些頭疼,更確切來說是煩躁,她不好對著沐童發(fā)脾氣,當然這也讓她更加煩躁。相對于曾經她不高興之時任何人都勿擾的狀態(tài),如今她也算是好脾氣了。
最終就是某人心安理得的霸占了南卿的床,而南卿也因為旁邊有人而毫無睡意。
南卿嘆了口氣,看了一眼一旁的沐童,開門出去了。
一天都沒有出門,再看院子里已經是另一般樣貌了,滿院的杏樹有些怏怏的,沒有了先前的活力個光彩。
此時夜色正濃,風也不疾不徐的吹著,一朵朵嬌柔的白色從樹上緩緩飄落,讓南卿本就煩躁的心更甚幾分。
“你小聲點,把他們驚醒了我們都得完蛋——”
南卿瞇了瞇眼,側身翻越,一下就匍匐在了屋頂上,院里的格局一眼受盡眼底。以及拐角處的兩個人……
是白天鬧事的那個人,沈諸的部下。當然南卿還聽見了一個關鍵詞“他們”。
南卿大概是理了這么一遍就知道了兩人意圖。
報復咤和叱嗎?
這種事在“鬼牙”也算常見,明里不行就暗中耍陰招。
南卿嘴角勾了勾,邪氣十足。
她正愁沒處發(fā)泄這一身的無名火,現(xiàn)在到是正好來了兩個。
南卿身手雖算不上多好,但跟蹤這兩個到是綽綽有余了。
她一路尾隨著這兩人,不過這兩個人也確實是警惕,每走幾步就回頭看幾眼,不過這在南卿的眼里也不過是三腳貓的意識。
到了南邊的廂房,有幾處還亮著燈,南卿大致看了一眼這里的布局,就知道了咤和叱會在哪一間。
果然,兩人摸索著來到最邊角上的那間屋子,蹲在門口計劃著什么。
其實南卿倒也不是擔心咤和叱會被他們算計。
她的兩個部下,咤智謀深遠,叱則是身手不凡,他們兩個一起,即便是南卿也占不了什么上風。
南卿在房頂上坐著,單腿曲起,手肘靠在上面,倒是覺得此時的風吹得挺舒服。
本以為兩人要開始行動了,但他們又換了一個方向,走到墻腳處。小聲密謀著,南卿用仙術能清晰的聽見兩人在說什么。
其中一個人估計還是有些膽小,哆哆嗦嗦的不敢去。
“……他們警惕性都很高,白天你被叱打的你都忘了?”
沈諸的部下憤憤說到:
“哼,怎么可能忘,今天我就讓他們好好瞧瞧——”
“可,可是……”
“沒有可是!再厲害又怎樣,我有這個,他們能拿我怎么辦?等著吧,我要他們加倍償還——”
南卿不經意的一眼,看清了他手里的東西,緊接著她的深眸變得凜冽。
是迷彈,暗匪的迷彈!
當初南卿在“鬼牙”時,遭人夜襲時也遇見過。
只是,他們怎么會有這個的?
“這……這是什么???”
那人顯然沒有見過這個東西。這東西并不常見,因為制作的代價大,再加上暗匪的行蹤不定,幾乎不會輕易現(xiàn)身。
沈諸的部下狠戾一笑。
“這可是個好東西,一定讓他們兩個毫無還手之力——”
“這么厲害,給我也來一個……”
“蠢貨,這種東西是‘沈上主’的,若不是今日被他們那樣羞辱,我也不會用……”
說到這里,顯然他也是氣憤極了,南卿甚至都能聽見他的手指關節(jié)捏得作響——
她眉頭皺得更甚,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中閃著幽暗的光。
竟然是沈諸手里的東西,沈諸又怎么會有暗匪的迷彈?難道他們已經勾結在一起了嗎?
那這么說之前的暗殺就都是沈諸安排的!
南卿覺得一切都串起來了,但又似乎存在著巨大的漏洞,不過此刻她也沒有那么多精力去細想了,如果那真是迷彈,那咤和叱就有危險了。
她的部下,她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管,更何況她看沈諸不快很久了,就連他的部下,也很礙眼!
但她此刻不能去驚動咤和叱,如果被他們察覺了,那南卿自己也會很難脫身,畢竟她此時僅僅只是一個灰袍,說不定連面前這兩個也搞不定。
南卿在院內掃視了一圈,看準了東北角的一個物件,眸色閃了閃,有了辦法。
夜里刮了一道風,呼嘯著肆掠在院里的四角。
兩人還在拐角處密謀著,畢竟有了方案也要好好的執(zhí)行。
沈諸的部下有那個賊心,但膽量不高,他旁邊的人也膽小。就這樣兩人在墻邊耗了好久。
“……走!”
終于他下定決心,轉身準備實行,然而回頭的那一刻被什么東西蒙住了眼睛,頓時連那微弱的月光也沒有了,眼前一片黑暗。
“誰——”
這一喊叫聲很快就被埋沒在了風中,更本無法引起任何騷動。
兩人都被蒙住了眼睛,但風時不時的刮起黑布的邊角,外面的景色若隱若現(xiàn)。
沈諸的部下扯下臉上的黑布,興許是覺得被人捉弄了,火氣更甚。
“……誰裝神弄鬼的!”
另一個人躲在他身后畏畏縮縮的,眼睛在四周掃視著。
“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依舊沒有人說話,只有院里的風飄來飄去的,黑布也被吹得不知所蹤。
他剛準備繼續(xù)說什么,突然拐角處傳來一道凌冽的人聲。
“‘沈上主’的人倒也確實不敢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