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徑直沖向擂臺,趙六壯碩的身體被人一腳踢開,踉蹌地倒退了幾步。
牧小滿往前一看,臺下休息的陸文…這冰塊臉,真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要么走,要么死。”
陸文用冰冷的目光盯著趙六,逼他做出選擇。
而趙六這邊也是非常忌憚陸文的實力,心里盤算著,咬著牙說道:“我走。”
趙六背起趙五的尸體就要走,又聽陸文說起話來。
“算了,還個人情而已,幫到底吧?!?p> 說罷,不給趙六反應(yīng)的機會,便瞬間到了趙六的面前。
在趙六驚駭?shù)哪抗庵?,陸文天罡氣一震,一掌拍碎了趙六的天靈蓋。
殺了趙六后,陸文便沒再看他,目光看向了王欽說道:“看明白了嗎?先天之下皆為螻蟻?!?p> 說完便跳下了臺,揚長而去了。
先天!
王欽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頭一陣火熱…先天之下皆為螻蟻。這句話被他牢牢地記在了心里。
要想不這么活,那就得踩在別人的頭頂。
王欽被牧小滿扶下擂臺,臨了還不忘說了一聲,“我們不會再上來了,你們放心好了?!?p> 這才讓臺下虎視眈眈的眾人放下心來,王欽才得以安心養(yǎng)傷。
“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牧小滿暗暗往王欽體內(nèi)渡了口真氣給他療傷。
這時,一個面容白皙,英俊瀟灑的公子哥走上了擂臺。
只是他眼中濃濃的陰鷙破壞了這份美感。
那人拿著劍,指著臺下的人說道:“神刀門的人出來,讓小爺瞧瞧。”
臺下有一神刀門的人嚷嚷著,“你是誰家的娃娃,敢來這里放肆?!?p> 說罷,神刀門的人踩著前面人的頭,跳了上來。
并無理會別人的辱罵,只是昂著頭瞅著面前的人。
“刀劍無眼,現(xiàn)在跪地求饒這也就饒了你?!?p> 那少年眼神中抑制不住的仇恨,厲聲說道:“你還記得這太華真書是在哪得來的嗎?”
“我現(xiàn)在就讓你好好想想!”
說罷,抽出身上長劍,如靈蛇般刺去。
那神刀門人,一時想不起來。又見那劍如毒蛇吐信般刺來,連忙轉(zhuǎn)身拔刀向劍身削去。
那少年確實靈巧的扭過身體,變幻了劍的方向,向那人手上刺去。
一聲慘叫過后,那神刀門人丟下手中的刀,捂著右手痛苦的哀嚎。
順著雨落的方向看去,地上赫然躺著一截手指。
“你把他的手指砍了下來,好歹毒的心?!?p> 少年聽到這話,冷冷一笑,“歹毒?你們也配跟我說歹毒?那雨花劍派上下二百人被你們殺害時,你們可曾想過歹毒?”
“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毒害我派掌門時,你們可曾想過歹毒?”
“被你們侮辱的師妹苦苦哀求時,你們可曾想過歹毒?”
“你們殘忍殺害我的師兄弟們時,你們可曾想過歹毒?。 ?p> 神刀門的人齊齊變了臉色,怎么會還有活口…
那人面容扭曲著,眼神陰毒著,厲聲說道:“我受盡了屈辱,就是為了活下來把這些一一報復(fù)在你們身上?!?p> “受死吧!”
說完,飛身下臺,手中長劍猶如那割草的鐮刀,收割著神刀門人的性命。
靈蛇狂舞,寒光飛射。
那人身體浮在空中,似在低空飛行,手中長劍像一條毒蛇,在手中每一次張開毒牙便收走一人的生命。
鋒銳的劍氣劃開了雨滴,如那剔骨小刀一般,精確又迅速的割開人的喉嚨或切斷人的肢體。
一場血腥的殺戮盛宴在頃刻間結(jié)束,雨還在下,沖刷著地上的血跡。
“你放肆!”
武林盟中沖出一人來,舉起手中的大刀便向他殺來。
那少年確實看也不看,手中長劍沾起一滴雨水,手腕輕輕抖動便將雨滴射出。
那人確是不以為意,以為那少年是手上脫力抽筋,臉上露出幾分譏笑。
卻不想下一刻,一滴雨水像穿豆腐般的穿過了他的頭顱。
尸體掉在地上,才讓眾人反應(yīng)過來。
雨花劍派是為何叫“雨花”的。
劍氣如雨,劍勢如水,為雨花劍派。
可是…這等功夫…是先天!
這少年是先天高手,怎會?。?p> “我就是先天,不怕死的就來吧?!?p> 少年淡淡地說道,大仇得報,心中卻泛起死志。
他究竟受了多大的屈辱才會如此狠辣無情,或者是對師門有多大的感情才會如此。
見狀,武林盟的一眾先天高手除了張東晟和裴尚軒都紛紛下場。
而臺下的看客們卻默契地讓開一處場地,并不打算上前幫忙。
七個先天對戰(zhàn)一個先天,這是個必死的局。
而在一個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角落里,有一個面容蒼白的人正摳著指甲,嘴里念叨著:“你們可別打壞了咱的心肝小寶貝,不然…咱可是會生氣的呀。”
“這孩子,做事真讓人心憂…”
武林盟的七位先天高手,相視一眼,一起出手向少年攻來。
各種真氣沖破大雨,來勢洶洶。
那少年眼神冷漠,手中長劍像綢緞一般柔軟,卷起一圈雨水便向四周撒去。
劍氣融入雨水,如同子彈出鏜,穿過七人的真氣向本人刺去。七人連連挪開身體,避開這恐怖的殺招。
一柄大錘在一人手中憑空產(chǎn)生,正是那內(nèi)功先天高手練氣化形的手段。
其余六人連忙牽制少年,那少年同樣真氣體外化形。
雨中憑空懸浮四把長劍圍繞少年緩緩流動。
其余幾人也紛紛真氣化形,五人操縱著練氣武器迎向少年。
劍與劍在雨中激烈地碰撞,少年一人操縱者四把練氣長劍游刃有余的應(yīng)付著這五人,游若靈龍,急如驟雨。
剎那間,天地仿佛像是給那少年演奏了一場盛典,他在這雨中翩翩起舞。
五人見狀,紛紛將體外真氣化成五條長鏈將少年緊緊鎖住,四把練氣長劍也被那拿著大錘的人一一磕飛。
見少年被五人制住,那人掄起大錘便向他砸去,速度看著慢但其實力量非常大,就連雨水都被這大錘帶動得改變了方向。
少年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閃,只能硬接這一錘。
識神出竅,再次操縱起地上的練氣長劍做最后一搏。
四劍合為一劍,全力一劍刺向大錘,兩者相撞在雨中相碰,巨大的力道竟讓它們齊齊碎裂。
那少年和大漢各自噴出一口鮮血,氣色萎靡。那少年更是七竅流血,氣若游絲,顯然剛才的攻擊對他完成了巨大的傷害。
王欽看一旁看的出神,內(nèi)功先天高手竟有如此神異的手段。
武林盟中的四人將死狗一樣的少年拖了過來扔在地上。
再看,那少年全身是血,已經(jīng)是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那少年張了張嘴,說著什么,卻沒人去聽。
只見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譏笑,幾分解脫,又有幾分憤恨,又一會兒他笑了,笑中帶淚,閉上了眼睛。
今日,雨花劍派,滅。
雨漸漸的停了,太陽出來了,陽光灑在了人們的心頭。
看臺上的張東晟正想要說些什么,一道難以入耳的話在每個人的耳邊傳來,聲如鸮啼鬼嘯。
“可憐我的小心肝,所有人,今天都給他陪葬吧?!?p> 鬼魅般的身影,從天邊飛來,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看臺上的張東晟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怎么在這個時候…
“張東晟,你還在等什么,還不快幫我殺了他們。”
張東晟大怒,叱聲質(zhì)問道:“剛才他們要殺他,為什么不攔著?!?p> “攔著?為什么要攔著呢,小寶貝已經(jīng)心有死志,我可沒興趣玩弄一個木偶,但是交情歸交情,你們殺了他,還是要陪葬的?!?p> 說著,蘭花指指著眾人說道,那矯揉造作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臺下的人表情不一,只有王欽和牧小滿二人臉色大變。
一樣的黑衣繡花袍,那人竟然是黑衣眾!
“你…黑無常!”
張東晟臉色難看地說著,被那人應(yīng)聲打斷。
“不要廢話,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種事十八年前又不是沒干過。”
“住口!”
張東晟突然大喝,身體顫抖著,一滴冷汗從鬢角滑落,像是再恐懼著什么。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呼了出來,再睜開眼時,眼神堅定了。仿佛做了一個極重要的決定。
正當(dāng)他要付之行動之際,突然一個不屬于這里的聲音出現(xiàn)了。
“父親,母親讓我問…”
張斌察覺到事情不對,急忙要轉(zhuǎn)身跑掉,卻被那黑無常注意到了。
“嘿嘿,原來這就是你兒子??靵碜屖迨迩魄?。”
說罷,就起身向張斌飛去。
張東晟愛子心切,怎會讓他得逞。
連忙將身旁的鐵棍踢飛,鐵棍在空中飛馳劃過一陣破空聲。
那黑無常見鐵棍馬上就要戳中他,只能放棄張斌轉(zhuǎn)身一掌打向鐵棍,這才讓張斌逃過一劫。
每個父親都不希望在自己兒子面前當(dāng)一個壞人,張東晟也不例外。
張東晟緊隨鐵棍而下,伸手接住被打飛的鐵棍,猛然下劈。
那黑無常卻是不躲,單手變爪體內(nèi)先天真氣體外化形,空中一只鬼爪抓向來劈的鐵棍。
二者于空中相碰,強勁的巨大氣浪硬是將下面的眾人逼退了兩步。
張東晟驚駭?shù)溃骸澳阋彩谴笞趲???p> 什么…這黑衣人居然也是大宗師?
眾人也都紛紛駭然,萌生退意。
“哼哼,知道就好,省的你們到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什么!他居然想殺死所有人…
眾人大驚,臉色相當(dāng)難看。
“要不是你們,我那可愛的玩具怎么會死?”
“你們把他殺了,我還上哪去找這么細皮嫩肉的俊俏小郎君呢。唉,紅顏薄命啊?!?p> 你就是殺癮犯了想殺人罷了,還找借口。被你玩死的男寵可不比你殺的人少,可真虛偽。
一側(cè)的張東晟面色難看,眼中怒火中燒。
說罷,黑無常體內(nèi)真氣奔涌而出,鬼霧般的真氣向眾人席卷而來。
張東晟神色凝重地大喝一聲:“快多開,他的真氣里有毒?!?p> 說罷,眾人四散而去,有幾個人來不及跑開被真氣包裹在內(nèi)。
只聽得幾聲凄厲的慘叫過后,地上只剩了幾具骷髏和幾件破爛的衣裳。
眾人無不有一人不色變,牧小滿拉起王欽轉(zhuǎn)身就跑,可是那鬼霧更快,齊齊將所有人圍在里面。
那黑無常在空中桀笑著飛行,從他體內(nèi)噴出的真氣不斷的奪走別人的生命。
“事到如今,只有拼死一搏,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p> 危急關(guān)頭,張東晟厲聲大喝,帶領(lǐng)武林盟的人紛紛向黑先生殺來。
只見那黑無常左守右攻紛紛擋下眾人的攻擊。
那張東晟的一聲大喝令眾人都清醒過來,強壓下心中恐懼,向黑先生拔劍殺來。
先天高手們紛紛真氣化形,各種武器不同的角度向他殺去。
只見他渾身真氣外放,在身體周圍形成一保護罩,將所有攻擊擋下。
眾人舍命的圍攻,令黑先生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
終于,在眾人齊心協(xié)力的攻擊下,被裴尚軒抓住了一個破綻。
直接飛身而上,雙锏大力地砸中了黑先生的后背。
只看他猛地噴出一口血,隨后重重的砸在地上,濺起灰塵。
剛才的爆發(fā)使得裴尚軒還沒養(yǎng)好的內(nèi)傷又發(fā)作了起來,一口黑血噴出,面如金紙身體搖搖欲墜。
“裴兄…”,張盟主關(guān)切地問道。
“咳咳,無妨,還死不了?!?p> 突然,那鸮啼鬼嘯的聲音再次傳來,“還死不了?你可知你是為何在定安縣暴露的嗎?裴大俠?!?p> “你說什么?”,裴尚軒虛弱的問。
說著,一襲黑衣在塵埃中慢慢走出,擦著嘴角的血,繼續(xù)說道:“這得好好問問張盟主啊,哈哈。要不是他,我們還不知道你在哪呢?!?p> 裴尚軒皺著眉頭一臉的不相信。
“不信?為何你當(dāng)天拿到了太華真書,不到半天的時間你就被重重包圍了呢,當(dāng)然是有人告訴我們的呀哈哈?!?p> 裴尚軒此時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好兄弟,武林盟和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張東晟。
只見那張東晟面色難看,嘴唇煞白,目光閃爍著避開裴尚軒的視線。
這番反應(yīng),讓在場的各位都信了大半。
“哈哈,張東晟想把武林盟主的位子傳給自己兒子,奈何你在武林盟里威望僅次于他,擋了他兒子的路?!?p> 只聽那黑無常又說:“你們可知他是怎么當(dāng)?shù)倪@武林盟主?十八年前本應(yīng)該還有一人才對吧?!?p> 在場的武林盟的人紛紛想起了那個頂天立地的身影…
“你們可知他為何在選盟主的前一天卻突然消失了呢?”
“因為啊,他是被…”
“夠了!住口!”
張東晟氣急敗壞,大聲喝道,掄著鑌鐵棍就砸了下來。
急火攻心之下,方寸大亂。被黑無常一把握住手腕,抬腳踹中胸口,踉踉蹌蹌的跌了出去。
“爹…”,幾人的對話,正好被藏在人群中的張斌聽到。
就這樣短短的一個字,成了壓死張東晟的最后一根稻草。
張東晟頓時臉色煞白的難看,雙眼通紅,嘴唇顫動,鑌鐵棍也掉在了地上。
“爹…”
張斌踉蹌地跑出,跪倒在地上,張東晟眼睛深深地看了眼張斌,嘴唇微動說著什么,張斌看見頓時瞪大了眼睛,雙眼通紅。
“想不到吧,你們的巨麒劍俠正是被我們還有你們的盟主圍攻而死。哎呦,死相那叫一個慘呦?!?p> “你住口!”
這時張斌怒聲吼道,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他。
“文武…”,王欽輕聲叫著朋友,卻不知該怎么安慰他。
而武林盟還有其余的人則是以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張東晟。
裴尚軒終于心死,望天無淚,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哈哈哈哈,你們愛戴,崇敬,仰慕的武林盟主,背地里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啊哈哈哈?!?p> “憤怒嗎,悔恨嗎,一切都不所謂了不是嗎?想殺了我嗎,來呀來呀?!?p> 狂妄,囂張,不可一世的黑色蒙在了所有人的心頭,他放肆的大笑,用言語來不斷的刺激這對父子。
羞愧惱怒到極點的張東晟猛地起身,長發(fā)狂舞,面目猙獰地說著:“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曾經(jīng)的錯事,張某不會不認,要殺我的,盡管來便是。”
“但是他,必須得死。不然在場的沒一個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p> 說著,鑌鐵雕龍棍怒指黑無常,在這一刻張東晟仿佛又活了過來,用另一種方式。
黑無常先是不屑,而后臉色突然大變,倒退了幾步面色驚駭?shù)刂钢鴱垨|晟道:“你…你你強行突破二品大宗師?你不要命了!”
只見張東晟氣血節(jié)節(jié)攀升,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再看了眼張斌,笑了笑。
臉上又泛起殺意。
“不死天罡?三重?力!”
不打算磨字數(shù)了,加快節(jié)奏,爭取百萬字之內(nèi)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