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內殺喊之聲,連綿不絕。
南門外的劉備見城門已破,便下令道:“吾等也入城助戰(zhàn)!”
趙四現(xiàn)在卻面露驚愕,連忙找到劉備問道:“緣何關羽從南門攻入?!?p> 劉備手底下的部隊,主要是劉備從涿郡招募的八百鄉(xiāng)勇,他們和在無極縣招募的部隊不一樣,這些人都是身披盔甲,手握利刃,完全可以稱之為是一只精銳部隊。
劉備掃了一眼張四,含糊其辭地問答道:“另有安排,聽令便是。”
趙四心中俱是困惑,說道:“不對啊,狗蛋明明告訴我,黃巾軍會自南門逃出,可是關羽自南門攻城,黃巾軍便不會朝此地逃,那我……”
劉備不耐煩地打斷了趙四的話,“聽令便是!”
“諾!”
趙四雖然不解,但還是聽從了劉備的命令,跟著部隊殺入城中。
但趙四眉頭緊皺,不由地伸手摸了下懷里的李新交給他一封文書,嘀咕道:“那我還用把這玩意兒交給劉備嗎?
趙四搖了搖頭,懶得去想:“呔,管他的!”
很快,劉備也領著一千多人緊隨其后,進入巨鹿城。
關羽的部隊在前,早已經解決掉了城防的守衛(wèi),城中四處皆是火光,劉備一行人暢行無阻,很快便追上了前方的關羽的部隊。
黃巾軍遭遇夜襲,開始朝巨鹿內城退。張飛關羽張郃陸續(xù)率軍入城內城,同黃巾軍血戰(zhàn)。
刀劍亂舞,火星四濺,鮮血噴濺,但黃巾軍依托地利,堵住內城巷道,而且他們要遠比張飛等人率領的部隊熟悉地形。
這些黃巾軍尤如困獸,殺意十足,在黑夜之下,浴血奮戰(zhàn),竟然使得圍攻的三路大軍再難前進半步。
劉備很快便找到關羽,便問道:“現(xiàn)在狀況如何?”
關羽握著青龍偃月刀,慍怒道:“地形狹窄,賊寇悍不畏死,這些新募的士卒巷道傷亡慘重,血流如注,竟然心生畏懼,不肯再追襲。”
無極縣新募的部隊,他們這些人大多手里只有一把武器,聽說有口飯吃才加入的。
現(xiàn)在黃巾軍潰逃還好,但是黃巾軍守住內城,殺紅了眼,寧死不退。
這些新募的士卒上了戰(zhàn)場,見到了血,良久后未見優(yōu)勢,反而不愿送死。畢竟參軍本來就是盼望著不被餓死,更加不愿意被黃巾軍殺死了。
況且這些新募的士卒的裝備甚至還不如這些真的殺過人的黃巾軍,心理素質更是加比不過黃巾軍。
若不是關羽坐鎮(zhèn),持青龍偃月刀開路,恐怕他們這批人反而要被黃巾軍殺潰。
“這樣看來,翼德,張郃他們那邊也進展并不順利。”劉備驚愕道。
關羽未多言,丹眼一凝,縱身一躍,便沖入黃巾軍戰(zhàn)陣之中,在通往內城的巷道內,大刀一揮,瞬劈二人,而后側身橫掃,震退數十人。
關羽一人沖入敵陣,無人可擋。但后面的大部隊卻被黃巾軍堵住,雙方部隊絞殺血博,關羽率領的部隊竟然有了潰退跡象。
劉備不由驚嘆,“緣何這些黃巾軍這般意志堅定,死戰(zhàn)不退??”
現(xiàn)在劉備可來不及細想,見關羽似乎一人陷入包圍,而后面的部隊根本沖不上去,整個巷道,兩軍交接之地,已經沾滿血漿和碎尸。
劉備心一橫,說道:“吾等也上前助戰(zhàn)!”
隨著劉備領著這些穿著甲胄的鄉(xiāng)勇入場,頃刻讓戰(zhàn)局傾覆,黃巾軍死傷無數,且戰(zhàn)且退,一路上尸橫遍地,鮮血淋漓。
最終,黃巾軍徹底進入內城。
巨鹿內城的城墻不高,也不厚,但是縱究還是占據地利,劉備等人一時難以攻克。
關羽張飛張郃最終在巨鹿內城回師,將巨鹿內城三面圍住,一起強攻。
雙方死傷慘重,一片狼藉,哀嚎聲,殺喊聲,連綿起伏。
城內黃巾軍渠帥杜遠早已經驚醒,手握大刀,組織著黃巾軍防御內城,但他心中卻萬念俱灰。
“報!西面敵軍已經攻入長樂坊!”
“東門敵軍已經攻入太化路,吾等堅持不了多久了!”
“南門敵軍突破騾馬巷,即將抵達內城!”
“渠帥!吾等還是逃吧!”
突然有黃巾軍說出了關鍵的一句話。
“逃?”杜遠面露兇煞,惡狠狠地吼道:“往哪里逃?”
“北門似乎沒有敵軍,吾等可以從北門逃!”
杜遠搖了搖頭,“弟兄們,北門可是賊軍營地,現(xiàn)在吾等只有死路一條,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到不如多宰幾個朝廷的走狗!”
周圍的黃巾軍相互看了一眼,深知杜遠所言屬實,現(xiàn)在他們要么血戰(zhàn),要么便是被屠,齊聲道:“吾等皆聽渠帥之令!”
“好,大賢良師普世濟民,于吾等有救命之恩,今日我們便同這群狗娘東西同歸于盡!”杜遠大喊道。
“同歸于盡!”
黃巾軍士氣大振,都殺紅了眼,巨鹿城內的黃巾軍大多都是跟著張角起事的第一批人,他們除了吃不起飯而加入黃巾軍的,還有不少是張角的信徒,被迷了心智的一批人。
這些信徒的眼里,沒有投降一說。
縱然有關羽張飛張郃三員勇武過人的大將,但僅憑他們三人,也不可能將這七八千的黃巾軍全部殺了。
而他們帶領的部隊質量屬實不行。和這些瘋狗一般的黃巾軍比起來,實在是差了許多,一時間戰(zhàn)局陷入焦灼。
雙方付出慘重代價之后,東門的張飛率先一人攻入內城,身上傷痕累累,爆喝一聲:“逆賊受死!”
張飛這一嗓門,整耳發(fā)饋,似乎都將戰(zhàn)場的吶喊聲都壓下去了。
杜遠此前便見識過張飛的兇悍,嚇得渾身發(fā)抖。
“渠帥!內城即將告破,吾等只能從北門突圍!北門縱然是他們營地,想必部隊不過幾千,吾等還有一線生機的!”有人朝杜遠喊道。
杜遠聞言一愣,有些猶豫,這顯然不尋常,明顯是一個陷阱。
“渠帥!兄弟們堅持不了多久了,東門一個持矛黑大個,南門一個揮刀長髯者,東門一個舞槍漢子,都異常兇煞,若是他們都攻入內城,我們必死無疑!”
“再不決定,若是他們合圍內城,吾等便退無可退了!”
“我們從北門逃吧!”
“對,渠帥!我們可以從北門逃!”
一群人喊了杜遠一聲。
杜遠喘著重氣,額頭上俱是汗珠,掃了一眼眾人,見他們皆期盼地望著自己,內心頗為絕望,手止不住的顫抖。
杜遠知道,這些黃巾軍還是有活下去的渴望的。
若是真的被包圍,他們定然血戰(zhàn)到底,但是現(xiàn)在偏偏留了北門這個一個生機。
哪怕杜遠知道這多半是一個陷阱,更何況此前這些圍攻巨鹿的敵軍營地就在北門,但現(xiàn)在已經由不得他了,他不得不順應弟兄們的心意。
“聽我號令!吾等從北門突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