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懷好意
姚小谷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婆婆，您沒事兒吧婆婆？”
虞婆婆腳下一軟，卻依舊堅(jiān)定的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可憐了那三個孩子，一定嚇壞了！”
姚小谷朝洞內(nèi)望了一眼，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她拍了拍虞婆婆的肩膀，讓她先去照顧三個孩子，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自己頂著。
洞門口圍著的這些男子大多都是村中的閑漢，個個都抱著看熱鬧的心理，望向姚小谷的眼神滿是輕佻。
“嘖嘖！我還以為這個小寡婦早就該餓死在深山里，沒想到她不僅活的好好的，竟然還把孩子都生下來了，聽這聲音好像還不止一個。看你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沒想到還有點(diǎn)兒能耐嘛！”
說話的男子是個大臉麻子，個子比姚小谷還矮上兩分，偏偏還喜歡瞇著一對粗俗的三角眼去審視旁人，使得她瞬間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王麻子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戶，年輕時靠著爹娘幫襯，勉強(qiáng)娶了一個婆娘。
可誰知他人面獸心，白日里看著還算正常，到了夜里就開始想方設(shè)法的折磨自己的女人，各種陰毒的手段實(shí)在令人發(fā)指。
一般人哪里受得了這些，沒有兩年，那個可憐的女人就用一根繩子了解了自己的性命，決絕的離開了人世。
直到入殮之時村里人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渾身上下竟然連一塊完整的皮膚都沒有，下體更是被暴力摧毀，發(fā)出陣陣惡臭。
女子的娘家人追著王麻子痛打一番，徹底斷絕了關(guān)系，一些心軟的村人也大罵他不是東西?？晒犯牟涣顺允?，傷好之后的王麻子依舊每日在村中晃蕩，看到年輕的小媳婦兒就移不開眼。
王麻子話音剛落，身旁就有人跟著附和道:“就是，咱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出了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通知我們一聲，石娘子未免也太見外了！”
“多謝各位關(guān)心，我姚小谷天生賤命一條，是死是活都無關(guān)緊要。這里條件簡陋，無法招待大家，還請各位早些離去！”
“嘿！沒想到你這個小婦人還是個嗆辣子，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怎能開口閉口趕我們走？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那個石猴子癡癡傻傻的，看樣子不像是懂的房中之術(shù)，你確定你懷的真的是他的孩子？”
王麻子的話立刻便引來一陣哄堂大笑，這些沒有本事的男人生平最大樂趣就是作踐身邊的女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替自己找回一些扭曲的存在感。
姚小谷憤怒之余更是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怪不得古代的女人大多命運(yùn)凄慘，這些可惡的男人才是始作俑者。
“小娘子怎么不說話了？莫非是被我猜中了？按照咱們龍泉村的村規(guī)，婦人失貞可是要浸豬籠的，就算石猴子已經(jīng)魂歸西天，我們也要替他討一個公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這個人渣去死吧！”
姚小谷突然一個跨步?jīng)_到王麻子跟前，使出吃奶的力氣朝著他的膝蓋猛踹一腳。
毫無防備的王麻子一下子跪倒在地，錐心的疼痛逼得他生出一身冷汗，臉上的麻子都變得蒼白無比。
“你這個賤婦，竟然敢跟我玩兒陰的，今日我非要了你的小命不可！”
王麻子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突然覺得頸間一涼，扭頭一看竟然是一把磨的噌亮的砍柴刀。
姚小谷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zhǔn)備，這些人明顯居心不良，如果今日不能鎮(zhèn)住他們，日后怕是會有無窮的禍害。
王麻子果然變了臉色:“你……你這個瘋婆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說的沒錯，我是瘋了，是被這個世道逼瘋了！生死在我這里根本不算事，誰要是敢讓我不好過，我一定百倍還給他！”
姚小谷瞪著眼睛環(huán)視一周，犀利的眼神從每一個人臉上刮過，這些麻木的靈魂竟然感到一絲顫抖。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咱們這么多大老爺們居然被一個小寡婦給唬住了，這要是傳出去以后咱們?nèi)绾卧诖逯辛⒆?？我就不信她真敢拿我怎么樣，大家伙兒一齊動手，一定要把她踩成爛泥！”
王麻子梗著脖子用力嘶吼，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放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卻在這里聚眾滋事，喊打喊殺！絲毫沒有把村規(guī)戒律放在眼里，實(shí)在是豈有此理！”
伴隨著一聲如擂鼓般雄厚的怒斥，在場的人齊刷刷的變了臉色，眼中不約而同的浮現(xiàn)出一絲懼意。
古代鄉(xiāng)村實(shí)行的是宗法制，手握重權(quán)的便是族長大人，龍泉村建村數(shù)百年，洪姓一直是第一大姓，因此族長的人選也一直由洪姓長老擔(dān)任。
如今的族長名叫洪文堂，五十歲上下的年紀(jì)，看起來卻比一般的小伙還要精壯。
他生性嚴(yán)苛，不講情面，做任何事都以村規(guī)為據(jù)，村里的人大多都對他又畏又懼。
王麻子再也不復(fù)之前的兇狠與囂張，哭喪著臉沖著面前的男人連連哀求。
“族長大人救命??！這女人得了失心瘋，要?dú)⑽覝缈?，您趕緊讓人把她亂棍打死……”
洪文堂深知這個王麻子的為人，一個瞪眼就讓他閉上了嘴。他盯著姚小谷的臉瞅了半天，腦海中終于有了些印象。
“你是姚家那個守寡的丫頭，數(shù)月不見，竟然變得如此張狂！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誰的命？”
姚小谷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若還是一味地斗狠，那才叫自尋死路。
她毫不猶豫的把手中的柴刀丟了出去，一下子跪倒在族長面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族長大人明鑒，若不是被逼上絕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怎能狠下心腸以性命相拼。大家都知道我死了男人，無處棲身，只能帶著孩子躲在這間陰冷的山洞之中?？蛇@些天良喪盡之徒卻依舊不肯放過我，竟然攆上門來欺負(fù)我們孤兒寡母。我賤命一條也就罷了，可孩子們是無辜的，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護(hù)他們周全！”
姚小谷哭的聲淚俱下，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動容。洪文堂的眉頭越皺越深，臉上的表情也越發(fā)嚴(yán)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