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替天行道
要是被看穿真名,自己的弱點也會當下暴露。這么一來,自己將立刻落入不利形勢之中。
話雖如此,若能打倒這個“紅”騎兵──或許就有一試的價值,“黑”劍兵也同意這點,不會拒絕使用寶具吧。
不過他卻無論怎樣都只看得到“紅”騎兵徹底發(fā)揮不死的特性,自己的寶具完全不管用的結(jié)果。
那個說不定不是靠單純的強大力量就可打破的守護,而是“需要滿足些什么。”比方帶有火焰、雷擊等特定指向性的攻擊方式,或者某些條件,例如在森林里,或者夜晚就接近不死之身等。
擁有類似傳說的英雄滿地都是,這雖然不是英雄的小故事,但過去曾有過一條名叫弗栗多的龍,”曾與斗神【因陀羅】定下無論木、石、鐵、干燥物、濕物,所有武器均無法傷其分毫,且不分晝夜都無法進攻”這樣的契約。
所以斗神選定既非白天也不是晚上的黃昏時分,并使用不濕不干、同時不是由木、石、鐵打造的海浪柱打倒了弗栗多。
……沒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的不死之身,更別說這些使役者雖然是英靈,但橫豎還是超脫不了“人類”這個框架。超出去的,原本就不是可以當成圣杯戰(zhàn)爭使役者被召喚出來,位于道理之外的存在。
自己也一樣,不僅只要能拿出B級以上的攻擊手段就可以造成傷害,加上唯一沒有濺到龍血的背上那一點。只要鎖定這一點,不論多弱小的使役者都有可能殺害自己。
“紅”騎兵是哪一種不死呢?沒有解開這個謎底就想靠蠻力壓過,實在太──只能說,實在太過愚蠢。
雖然劍兵以全身的力量壓抑,但令咒的命令是絕對的。劍已經(jīng)填滿魔力緩緩被舉了起來。
“怎么著?這是劍兵……?”
“紅”騎兵察覺了,看到舉高劍準備解放寶具的他,盡管有些驚訝,但還是露出了帶著嘲弄之意的笑容。
這么一來,解放寶具以外的選項也沒了??吹津T兵臉上的笑容,劍兵知道自己那不希望猜中的推測命中了──心中涌起一股苦澀的感情。
即使如此,手還是停不下來,只有覺悟一途了。劍兵咬緊牙根,現(xiàn)在只能將全力灌注在這一擊上。
“幻想大劍──”
“好,來吧,『黑』劍兵……!”
龐大魔力壓縮,原本應該埋沒在深沉黑暗中的森林一時之間切換成黃昏景象。那就是過去尼伯龍根一族打造,得以屠殺惡龍的圣劍之光。
但是──“紅”騎兵那確信的笑容、嘲弄的表情實在令人厭惡不已,因為證明了這一招對騎兵不會管用。
“天魔失──”
只能祈禱這一擊可以給其他人一些線索──
『以令咒命之!即刻中止使用寶具!』
就在高高舉起,準備說出最后一字的瞬間,主人消耗了新的令咒。唯一能夠中止由令咒下達出命令的方法,就是用第二條令咒覆蓋掉原本的命令。
但“黑”劍兵應該是因為連續(xù)接收強烈的命令之故,無法承受地當場跪下。騎兵傻眼地聳了聳肩。
“……怎么,不用啦?是啦,這樣應該可以節(jié)約魔力,但代價很大吧。剛剛應該是來自令咒的命令吧?”
騎兵露出打從心底蔑視的表情瞪著“黑”劍兵──身后的主人。
“哈!你的主人真是愚蠢透頂!用令咒命你發(fā)動寶具,接著又用令咒命你停止是吧。浪費令咒在圣杯戰(zhàn)爭中可是最危險的行為啊。”
他說得完全沒錯,這些話真的無從反駁。不過,若主人和使役者之間的關系良好就還有辦法可想,但自己到現(xiàn)在都還沒跟主人建立起關系。
“哎,是說像我主人那樣老是躲著也很有問題就是了。真是的,既然這樣還不如說完真名再──”
“紅”騎兵說到一半,與“黑”劍兵彼此以訝異的表情互看了對方。滴出的血不屬于劍兵,而是不論什么斬殺、打擊都無效,甚至想直接承受寶具攻擊的“紅”騎兵,肩膀確實流下了鮮血。
“唔、啊……!”
瞬間,“黑”狂戰(zhàn)士就像配合箭矢一樣飛奔而出,目標不是騎兵,而是到現(xiàn)在都沒現(xiàn)身的“紅”弓兵。
另一方面,騎兵握住插在身上的箭一把拔出,像是要確認被射穿的肩膀不是幻影一樣用手按住之后,低聲質(zhì)問:
“──什么人?”
他眼中已經(jīng)沒有劍兵和狂戰(zhàn)士的身影了。
另一方面,“黑”狂戰(zhàn)士一邊往后方發(fā)射魔力,一邊以猛烈的勢頭縮短與“紅”弓兵之間的距離。她的前進方式明顯與方才不同,與其說是奔跑,更像用浮游的方式移動。不僅雙腳幾乎不沾地,而且還透過踢蹬樹木的方式加速。
能讓她加速的主要原因,就出在她擁有的寶具“少女的貞潔【Bridal Chest】”上。
她的寶具不是單純的打擊武器。應該說,拿來打人根本是次要用途,她的寶具真正的力量在于吸收魔力。在使役者出面作戰(zhàn)就會消耗主人魔力的圣杯戰(zhàn)爭之中、變質(zhì)的魔力將四散于各處,最終融解在空氣中消失。
她的寶具是弗蘭肯斯坦的“心臟”,能吸收產(chǎn)生出來的剩余魔力。積存下來的魔力將透過心臟流入狂戰(zhàn)士的魔術回路,甚至能做出模擬性的“魔力放射。”雖然這不是什么必殺寶具──但對以狂戰(zhàn)士身分顯現(xiàn)的她來說,沒有比這個更方便的武器了。對只要全力活動,很快就會耗光魔力的狂戰(zhàn)士而言,有了這個就可以像永動機一樣持續(xù)戰(zhàn)斗。
雖然看起來像是漫無目標地胡亂狂奔,但狂戰(zhàn)士確實有朝“紅”弓兵沖刺的充分理由。
方才“紅”騎兵肩膀中箭的瞬間,一道念話突然傳給了“黑”狂戰(zhàn)士。
“聽好了,剛才射出來的箭跟騎兵交給我應付,請你盡全力朝向敵方弓兵沖刺?!?p> 狂戰(zhàn)士嗚嗚嗚地低吼否定,表示這么做也沒用,不管做什么都對這個騎兵起不了作用。
“不,我的箭例外地對那個男人有用。雖然要一次對付他們倆有點辛苦──但請相信我?!?p> 聽到這句話,狂戰(zhàn)士停止抗議。反正她已經(jīng)沒多少選項了,那么現(xiàn)在也只能相信“黑”弓兵看看。
當箭矢貫穿“紅”騎兵肩膀的瞬間,狂戰(zhàn)士毫不猶豫奔了出去。
“喃──────────────────────────喔喔喔喔喔唔!”
狂戰(zhàn)士咆哮、猛暴、疾沖。
目標是隱身在黑暗之中瞄準我方,盡耍些小手段的弓兵。要將之拖到月光下,砸爛對方的頭蓋骨──!
佇立在千界城堡厚重城墻上的“黑”弓兵,看到自己射出的箭一如預料貫穿“紅”騎兵的肩膀后安下心來。
“主人,請讓劍兵退下。對手若是那個騎兵,他在那里也沒有意義?!?p> “……我知道了,我去通知叔叔?!?p> 菲歐蕾聯(lián)絡之后,劍兵便立刻靈體化消失……看樣子是避免了最糟糕的情況發(fā)生。寶具并沒有完全發(fā)動,劍兵暴露出真面目這件事情是有可能避免掉了。
話雖如此,付出的代價卻太大。令咒雖然擁有絕對命令權(quán),但功用絕對不僅如此,使役者可以透過令咒提供的龐大魔力,行使各式各樣的奇跡。而現(xiàn)在一口氣喪失了兩次這樣的機會,留在劍兵主人戈爾德手中的令咒,恐怕只剩下一道了。
“主人……因為敵方有可能偷襲,所以請你也撤離這里,若有緊急狀況,請使用令咒召喚我?!?p> 聽到弓兵這番話,主人菲歐蕾以楚楚可憐的態(tài)度點頭回應。
“好的,弓兵……愿你平安無事?!?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