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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律

第九章 繩索

太一律 十二點的樓 2307 2021-05-03 18:09:55

  整整呆了半月,我的生活極有規(guī)律:迎著朝陽而起,午前授拳腳,午后授劍術(shù),日落閑暇時則將我以前讀過、聽過的故事講與韓勝雪聽。這小姑娘從此每日吃過晚飯就纏著我講故事。無論是知恩圖報的白蛇,妖嬈魅惑的狐妖,還是敢于抗?fàn)幍氖?,只要一說起,韓勝雪就像入了迷般聽得如此如醉。

  韓老漢的生活在搬來后的兩個日后逐漸豐富起來。晴日里背著魚簍,提著竹竿在河邊溪澗釣魚、網(wǎng)魚,雨天在坊間的茶樓里喝茶聽書,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又一日清晨,我坐在院子里思忖著。在這十幾天里,我已然將大部分招式技巧教予了韓勝雪了,往后更多的日復(fù)一日的操練和實戰(zhàn)中的經(jīng)驗累積,覺得是時候出去一趟了。

  這十幾日里,命輪只要擴(kuò)大少許,那簇火就暴動攫取,毫不講道理。我也幾次試圖阻止它,但心神面對那股強(qiáng)力只能支撐片刻,一但松懈下來,該留不住的還是留不住。

  無奈中也發(fā)現(xiàn)了些可喜的事情,渾身力氣增長不少,但到底增長幾何,也沒個確切數(shù)。而且體內(nèi)的異火大了兩三倍之多,可想而知噴火的能力也行應(yīng)所增強(qiáng),這也是我想著外出的原因。

  正想著,韓勝雪不知何時坐到我身側(cè),她說道:“易哥哥,今日早上還是練拳嗎?”

  我沉吟片刻,說道:“今日暫歇一日吧,過兩日我要去城外山林中打些野味,今日要去鐵匠鋪買把劍,還有其他零零總總的物件。等會要隨我上街去逛逛嗎?”

  “當(dāng)然要,來這邊后都沒好好逛過呢。”韓勝雪略帶興奮道,“到時候去打野味,能帶上我嗎?我自小還沒瞧過呢!”。

  吃過早飯,韓老漢聽說我們要出去,也要同往。這六月的天氣已然帶著夏日的無情炎熱,天空中只有幾朵浮萍般漂浮著的云朵,零星地點綴著。

  韓勝雪撐了把綠油傘和韓老漢一左一右的走在我身旁。難得與人同游,多日的相處,三人之間已頗為熟絡(luò),走起一起倒也自在。我也心情正好,天氣也正好,低頭看著身邊的人笑靨如花。

  “真好”我望著街上熙熙攘攘從我身旁涌過得人流。原本巨大如黑洞般的世界里,不知覺中從光亮處伸出一條繩索,我感覺只要抓住這股繩索,就能將我拖拽出現(xiàn)在所處的疏遠(yuǎn)、清冷洞窟。

  “是挺好的!”韓勝雪說道,回眸一笑。

  “小雪,想要買些胭脂香粉嗎?前些日子路過附近德清坊,那邊有條街上有家胭脂鋪子。”韓老漢說道。

  “先等易哥哥把正事辦完吧!”韓勝雪說道。

  “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先去等我去鐵匠鋪買把劍?!蔽艺f道。

  穿過三個坊,還未看到鐵匠鋪,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打鐵聲。之前搬家路過附近,見過這邊有鐵匠鋪,按著印象找來,沒有找錯地方。

  轉(zhuǎn)過街巷,就看到了鐵匠鋪,三個年齡相仿的青年人,年紀(jì)估摸都在三十上下,露著上半身,我說要一把重劍,青年喊出了一個須發(fā)半白的老頭,老頭領(lǐng)著我們進(jìn)了后院中一處高架樓上,我挑一把三十斤的無鋒重劍,老頭半垂著的眼才泛出一絲神采,道一聲:“少年好臂力”便無話了。

  出了鋪子,之前一直沉默著的韓老漢臉上一副躍躍欲試表情,“哥兒,這劍真有三十斤重嗎?看你背起來輕巧的很。能讓老漢看看嗎?”他說道。

  我將劍立在地上,說道:“小心一點,不要砸到腳”。

  “老漢我老了,但是這點還是提的動的?!表n老漢笑說。

  韓老漢雙手提起,掂量了一番,說道:“唔,確實重。”他輕輕的放了下。

  我接過劍,說道:“接下來,陪勝雪去看胭脂吧?!崩蠞h領(lǐng)著路,七橫八折來到了一家名為“天香閣”的鋪子前,門口不少大戶人家的小姐和丫鬟進(jìn)進(jìn)出出。

  “喜歡什么就買什么.”我說道,遞給韓勝雪幾兩銀子。

  “嗯嗯”韓勝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見進(jìn)出店鋪的都是女眷,而我和韓老漢都是男子,想到可能不太方便進(jìn)去,說道:“勝雪,要不你自己進(jìn)去挑些吧。我和你爹爹在門口等你?!?p>  “哥兒,你也陪小雪進(jìn)去吧,沒關(guān)系的。常有男子陪同夫人一起買胭脂的,尋常的很?!表n老漢推著我,憨憨地笑著,又說道,“老漢我就在門口等你們好了。”他雙手將我們推著向前,我看了韓勝雪一眼,她一臉閃躲,手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徑直往里走。

  鋪子里,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香氣,混合了許多氣味,倒是沒有令人作嘔的,反而出奇的好聞。鋪子挺寬敞的,除了沿墻壁擺設(shè)了貨物,中間僅設(shè)了四排架子,即便如此里面站了二十多客人也沒有顯得擁擠,少有幾個店員打扮著的半老徐娘,正賣力招呼著富家小姐,忙的不可開交。我跟著韓勝雪后頭,沒有上前來詢問的店員,倒也是落得清凈。我亦步亦趨,見她不時停下低頭細(xì)細(xì)聞著,手里不多久就選了兩個,她走到柜臺前付了錢。

  “易哥哥,我買好了。我們走吧?!表n勝雪說道。

  我應(yīng)答了聲,轉(zhuǎn)過身欲走,看到有位姑娘摘下面紗,下一刻露出秀麗的面容,似那剛出清水的白蓮正緩緩綻開著。她微微彎著細(xì)柔的身子,如謫仙般正嗅著塵世間庸俗的香粉。而她周身仿若縈繞著清濛的紫氣。一時間我看的怔怔發(fā)神。

  “易哥哥”韓勝雪拉了我衣角喊道,她順著我的視線也瞧了過去。

  我收了神,回頭輕嗯了一聲,說道走吧。

  “易哥哥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表n勝雪小聲說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以前在哪里見過她?!蔽艺f,回想著那姑娘容貌,不知怎地如有股魔力般,只瞧了一眼,就想瞧第二眼,委實不清楚具體緣由。

  我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就看到一雙眼睛也正看著我,那雙眼像一汪清澈的水,深邃有情。

  只看了一會,或許更久一些,心頭涌上了翻江倒海的不適感。那秀麗的臉褪下了光華。遠(yuǎn)處那姑娘在我眼中不自覺似成了張開著葉子誘捕過往蟲子的豬籠草。

  “這婆娘很危險!”我不知為何警惕起來,抓起韓勝雪的手就往走。

  韓勝雪張著小嘴正想說著什么話,被我突然抓著,欲言又止。等到了外面,才饒有深意的望著我。

  我知道她可能誤會了,說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p>  “真的嗎?”韓勝雪嘴角、眼角帶著微微笑意說著。

  “真的?!蔽矣终f:“世間最漂亮的姑娘就在我眼前那。難道我還不知足嗎?”我望著韓勝雪,笑道。

  “哈哈”韓老漢大笑著看著我們。

  韓勝雪的臉上紅了,同往日里染紅天邊的粉紅云霞一般,不斷蔓延到了脖子根。

  “回去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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