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淵閣,禪香裊裊。
伽藍有個本事,看見班措就撒嬌,順便也把大夏皇帝陛下的事情說了。
“班措,我想好了,夢還是一個個來比較好,還有班措,十年才醒是不是太快了?那正常情況下不就十天就走完一生了?”
看伽藍的確說的有理,班措笑問:“那你的意思?”
伽藍馬上答:“班措,一歲一夢,如何?”
班措:“好!”
沐浴更衣后,一支引夢香點燃,伽藍在班措的看護下入夢,入夢前伽藍不停自我催眠:“哭!哭!不???!不??蓿〔凰?!不死!不要死!不要死!活到一百歲!活到一百歲!”
班措忍不住笑了,真是小孩子一個,然后扭頭繼續(xù)看他的經(jīng)書。
“少爺!少爺!吉時快到了!”
隔著肚皮,一些聲音陸陸續(xù)續(xù)傳進嬰兒的耳朵。
“翠妍!翠妍!”
“相公!今日是你大婚!不要怠慢了曹家娘子!”
又是一陣陣痛,翠妍臉上不由自主痛得一陣抽搐,….
“翠妍!你挺住….!”
“文超,….!
翠妍忍不住喊相公名字,外面?zhèn)鱽黼s亂的腳步聲,幾個粗壯仆婦一把推開房門,門外有個男子聲音傳來:“把人抬到別苑去!”
“父親!不行!不行!翠妍要生了!”
“孽子!那你還不快去接親!”
“乳母!乳母!您幫我看著翠妍!”
人群中走出一位清秀的婦人,說:“少爺,您去接親,翠妍乳母幫你看著!”
……
曹明喬,曹家獨女,今日大婚,她終于如愿的嫁給四公子之一的尚文超公子。
紅妝十里,大紅花轎喜氣洋洋往尚府而去,….。
尚府后院,一陣嬰兒洪亮的啼哭聲傳出,嬰兒在乳母懷里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一切。
前院,新婦進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
賓客滿堂,喜慶祥和,而新郎扔下滿堂賓客匆匆往后院跑去。
“乳母!翠妍!”
“少爺輕些,翠妍睡著了!”
尚文超看了看愛妾翠妍,才看向乳母懷里的嬰兒,嬰兒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對上尚文超的眼睛,就一下,尚文超好像看見嬰兒眼睛里的鄙視,尚文超突然好心情的笑了,笑得很開懷。
乳母也笑說:“恭喜少爺,是個小少爺!”
這時外面喊:“少爺!少爺!老爺讓你去前廳!”
尚文超心情很好,順從答:“好!這就來!”
又囑咐乳母說:“乳母!翠妍麻煩你照顧了!”
乳母:“是!少爺!”
走前,尚文超又忍不住逗了逗自己兒子,嬰兒突然把小臉一別,不再看他。
尚文超開心笑了,自己的兒子真逗!
前廳,喧鬧的夜開始,賓客滿堂,把酒言歡,新郎志得意滿談笑風(fēng)生,酒足飯飽,席終散,尚文超又往后院行去。
洞房花燭夜,新婦獨守空房,陪嫁丫鬟悄悄入內(nèi),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小姐!您當(dāng)母親了,翠姨娘剛剛給姑爺生下大少爺!”
紅蓋頭下傳出新娘冷靜的聲音,問:“姑爺是不是去了翠姨娘屋里?”
司琴:“不知道!小姐!”
另一邊后院,新出生的小少爺放不下,一沾床就哭,乳母只能整宿整宿抱著。
剛生產(chǎn)的翠妍還在昏昏欲睡,尚文超少爺擔(dān)憂的陪在一旁,門外腳步聲又響起,尚老爺再一次帶人過來,說:“孽子,現(xiàn)在就給我去新娘房里,這女人也不必送別苑了,直覺打死算了!”
尚文超:“父親!”
乳母嚇得趕緊抱著嬰兒出去。
尚老爺狠狠盯著尚文超,又冷漠的看著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翠妍,尚文超妥協(xié),起身出屋。
走到婚房外,尚文超還是直接路過,夜又深了幾分。
婚房內(nèi),新娘主動掀起紅蓋頭,冷靜的說:“司琴,我出去看看!”
司琴:“小姐?”
新娘一個銳利的眼神看過來,兩人互換了衣裳,新娘出門。
深夜,嬰兒的啼哭聲若即若離傳來,新娘很快進入后院,一盞油燈下,新娘看見乳母哄著嬰兒不停走來走去。
新娘又很快找到翠妍的房間,一股血腥味到現(xiàn)在都沒有散去,屋里一角放有一張嬰兒床。
可憐的翠妍無助的昏睡著,虛汗不停往外冒,唯一的丫頭也被人支開。
新娘眼里散發(fā)興奮光芒,她如一個賭徒,她悄悄走了進去,拿起一旁的枕頭一下子蒙住翠妍的口鼻。
小小少爺終于哄睡,乳母不放心翠妍過來看看,然后就看見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乳母被嚇到了,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畢竟是成年人,乳母悄悄回到自己房間,然后果斷弄醒熟睡中的嬰兒,嬰兒繼續(xù)哭乳母繼續(xù)哄,昏暗的燈光下,乳母來來回回走的。
新娘如幽魂般果然出現(xiàn)在乳母的窗外,她靜靜的看了好久好久,….。
翠妍的丫頭和眾丫頭收拾完喜宴后回來,發(fā)現(xiàn)翠姨娘薨了。
“啊…!”
當(dāng)即發(fā)出驚叫聲,新娘冷漠的看了那邊一眼,才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新房。
乳母匆匆給嬰兒灌了些米湯,被折騰了一夜的嬰兒才安穩(wěn)睡去。
乳母還是不放心,那一幕太嚇人,趁亂,乳母抱著嬰兒就出了后門。
這個年代新生兒夭折很尋常,乳母找到接生婆想碰碰運氣,也巧,青樓花魁偷生的一個男嬰一落地就夭折了,嬰兒尸體托接生婆處理。
一大筆封口費下,乳母買下這個死嬰,互換了衣裳,乳母是本地人,深夜匆匆回了趟家,把嬰兒托付給自己的老母親。
第二天,傳出嬰兒死亡的消息,剛出生的嬰兒看著都差不多,加上昨夜嬰兒哭鬧了整整一宿,全府的下人們都是聽到的,所以不疑有他。
晦氣!真晦氣!
還是給了副薄棺,死嬰一起放進薄棺里,悄悄從小門拉出。
這一切,尚文超都不知情,他還在書房里呼呼大睡。
乳母,一夜奔波是真憔悴了,又一夜驚嚇,又一夜緊繃著心弦,然后就這么病倒了,乳母親子接人出府養(yǎng)病。
以看病為由,乳母親子載著乳母老母親,乳母,還有一個未滿月的嬰兒離開這座城市。
“小寶!”
“囡囡!”
“娘!取個名字!”
“他父親叫文超,娘親叫翠妍,小寶就叫文妍吧!姓就跟我們姓葉,葉文妍,如何?”
“娘!這名字不錯!那小文妍以后就是我的兒子了?”
乳母笑罵:“便宜你小子了!”
躺在乳母懷里的嬰兒好像能聽懂,他笑了。
轉(zhuǎn)眼,小文妍滿月,二個月,三個月,…..,會走路了,會牙牙學(xu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