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送別
六月再見，七月你好。
七月的天空比六月的更加蔚藍，蔚藍的天空下飄浮著朵朵雪白的云，七月的天氣還是很炎熱，熱得讓人煩躁，熱得讓人不安。
考試雖然結(jié)束了，但等待結(jié)果的過程真得很煎熬。
“喂，你能別轉(zhuǎn)了嗎？我看著頭疼。”王英蘭一邊跺腳一邊瞪著賈鑫。
“喂，大嬸，您能別蹭腳趾嗎？大地會痛的?！辟Z鑫笑瞇瞇地進行著最毒的反擊。
“你，你，你叫誰大嬸哪？你看看你自己那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樣子，才像個大叔吧?！蓖跤⑻m氣得直哆嗦，左手叉腰，右手食指哆哆嗦嗦地指著一臉驕傲的賈鑫。
“說誰大叔呢？你瞧瞧你那德潑婦罵街樣。誰……”賈鑫不再嘚瑟，開始爆粗口。
“好了，好了，你們不知道今天來干什么嗎？”瀾芳覺得有點吵，提高了嗓門。
“倒數(shù)第一和第二還真是絕配，一個大叔一個大嬸也很ok，是吧。”陳英看著一臉黑線，互相傷害的兩人，有點苦笑不得，加了一把火。
“配什么配？這次老娘肯定不是倒數(shù)?！蓖跤⑻m不等賈鑫開口，立即反駁。轉(zhuǎn)而看向氣結(jié)的賈鑫“而你，肯定是倒一，這是天注定的，你就認命吧?！闭f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得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哼，賈鑫氣得牙癢癢，ten一屁股坐在了徐寶榮的旁邊，慢慢轉(zhuǎn)頭癡癡的看著他“你說，我會是倒一嗎？”大嘴張得老大了，看得有點可憐巴巴滴。
他平靜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著那些讓人看不懂的數(shù)字。
“啪啪，大家安靜一下，我來宣布一下咱們班這次末考成績?！卑嘀魅尾恢裁磿r候踏進了教室，拍了拍手，鄭重其事說道“要不，你們先猜一下?！?p> 老師，快說快說。
老師，別打啞謎，快說。
老師到底怎么樣，別讓人著急啊。
就是，就是。
所有人烏壓壓一大片，逼著老師剛快公布答案。
“哎呀，老師別這么吊著呀，我的心臟快受不了了。”賈鑫趴在桌子上，捂著心臟，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咱班這次末考全校第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老師見大家很著急的樣子，決定不再逗他們。很激動得宣布了結(jié)果。
果然，演員就是演員。
“老師，你確定是順的而不是倒的嗎？”賈鑫感到很不可思議。想再次確認自己沒聽錯。
“是順的，是真真實實的全校第一?！崩蠋熖岣吡朔重悾旖请y掩的笑容像一朵綻放在艷陽下的玫瑰，那么真實，那么耀眼。
“同學(xué)們，我可以歡呼嗎？我可以尖叫嗎？”賈鑫很小聲地詢問所有人。表情很猥瑣。
“可以，你隨意。”瀾芳微微一笑。
啊啊啊……
真是個奇葩，只是喊了幾聲啊，沒有別的了。發(fā)泄方式果然和常人不一樣。
“老師，您哪？不該說些什么嗎？”肖俊悄悄站了起來，向老師鞠了一躬，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個只知道拍手叫好的青年。
一瞬間，全世界都安靜了。
所有人目不轉(zhuǎn)睛，握緊雙手，滿懷期待的看著小張。
“我，我很好啊，看，沒什么事?！毙埣傺b輕松，攤開雙手。
“真的是這樣嗎？你會一直帶我們，直到我們畢業(yè)，對嗎？”瀾芳也站了起來，心情很沉重。
“老師請告訴我們實情吧，我們能承受。”徐寶榮也站了起來，聲音很沙啞。
“你們這是怎么了？難道都不想會家嗎？”小張依舊面帶微笑，想轉(zhuǎn)移話題。
“老師，我們拿第一不是要炫耀，不是要哄爸媽開心，更不是希望自己假期可以不去補習(xí)班，我們只是希望你能留下?！蓖跤⑻m也站了起來，紅紅的眼眶中淚水在打轉(zhuǎn)。
老師，告訴我們吧！其他人全部站了起來。一雙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老師什么也沒說，只是，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而后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下一行大字“天清一雁遠，海闊孤帆遲，悲歡離合乃人間常事。”
“老師，我們看不懂?！表n紅霞眼含淚水，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我知道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別把離別弄得太傷感，相逢即是緣，我很知足，你們是我?guī)н^最特別的，也是最唯一的第一屆學(xué)生。謝謝你們?！崩蠋煿首麈?zhèn)定，眼眶中淚水模糊了視線，最后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師，一定要走嗎？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嗎？我們?nèi)フ倚ｉL，肯定還有別的辦法的?！蓖跤⑻m已經(jīng)無法淡定了，想著千百種挽留的辦法。
“大家聽我說，這是縣教育局決定的，無法改變。你們一定要好好做人，好好學(xué)習(xí)。這樣，當(dāng)你有一定的能力和實力的時候，你才有資格說不。”老師徹底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絲防線，真實面對所有人，意味深長的話語是對大家最后的告別?！昂昧?，回家吧！假期一定要玩得開心，快樂?！崩蠋熮D(zhuǎn)身離開之時。
“老師，我們一起唱首歌吧，就當(dāng)我們送你，也當(dāng)是……你送我們吧?！睘懛纪蝗婚_口，深邃的眼眸變得黯淡，淚水不自覺地留到腮邊直至地面。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fēng)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在時光的瀚海里，唱了千百回。唱到送走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也唱到送自己回了家。
啊，還真是：曲終人散。
張會林老師，親愛的班主任祝您一路順風(fēng)，有緣千里來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