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晚封宸與洛宓說出了九幽魔庭這個地方,在次日,姐弟二人就踏上了歸途。
又在離江之上飄蕩數(shù)天之后,封宸隨著姐弟二人一路蕩到了千瑾城。
......
千瑾城,關(guān)內(nèi)十二城之一,號稱關(guān)內(nèi)最為中立的城池。
自從十四年前,那位來歷神秘,修為高深的散修武皇,如今的燕城主,入主千瑾城后,千瑾城就再也沒有參與或者挑起過過任何形式的紛爭。
千瑾城燕家,雖然貴為一城之主,但燕家之人行事異常低調(diào)。
他們的低調(diào),使得直到如今十四年過去,除了城主燕鎮(zhèn)南之外,燕家其他人的資料,外界是一片空白。
但,燕家的低調(diào)并不代表燕家實力不行。
在浮屠十二城中,城主的人選是采取最簡單除暴的方式,靠實力來定的。
除了華泉和離江兩大古城之外,其余幾城,每四年便會舉行一場靈皇道的大比。
大比之上,任何參賽者都可挑戰(zhàn)任意一位城主。
參賽者在大比中一旦最終勝出,并且在之后的城主表決之中,只要沒有半數(shù)以上的城主明確表態(tài)反對,便可入主十二城,成為城主之一!
在六年之前的那屆大比上,就曾有位僥幸突破的武皇欲挑戰(zhàn)城主之位。
那位武皇在一番抉擇之后,最終選定了資歷最輕的燕鎮(zhèn)南。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會有一番龍爭虎斗之際。
那日,擂臺之上,燕鎮(zhèn)南只揮一劍,便若有開天之威,將那武皇一劍斬之!
此戰(zhàn)過后,一向低調(diào)的燕鎮(zhèn)南一戰(zhàn)成名,“燕劍神”一名大噪。
甚至有人傳言,稱燕鎮(zhèn)南翻手間斬滅武皇,已是靈皇道圓滿,乃關(guān)內(nèi)除過老景王、皇鸞和秦王之后的第四太皇!
......
千瑾城碼頭,封宸正與洛宓姐弟二人辭別。
“封宸,我們到家了?!甭邋嫡驹诎渡咸鹈酪恍?,與封塵揮手告別。
反倒是一向跟封宸不對眼的世忠,此刻,卻在挽留封宸:“哎,你小子真要走啊,上來耍兩天唄,小爺我做東!”
“不了。”
封宸搖頭道,他指指船篷里的景云:“我這兄弟還昏迷著呢,我得趕緊給他送回家去,讓叔叔給他好好治治。
下次有機會,我再登門拜訪?!?p> 一番辭別之后,封宸駕馭著竹船姐弟二人贈與的竹船,順著離江遠去。
千瑾城位居華泉古城東北方向,封宸只要順流而下,只需一日,便可漂流到華泉古城一帶。
之后上岸再走上個把時辰的陸路,便可回到華泉古城。
姐弟二人靜靜目送著封宸遠去。
“姐,你咋不留下他耍兩天呢?這小子雖然是欠了點,但人還是馬馬虎虎的,勉勉強強也算是咱半個朋友吧?!?p> 世忠望著遠去的竹船,出聲問道。
聞言,洛宓反問:“你很希望我留下他么?”
“呃......”世忠啞然。
緊接著,洛宓又問道:“你難道沒看出來這幾日一直躺在船篷里的,另一個人是誰嗎?”
“嘶嘶......”
聽洛宓這么一問,世忠撓撓頭:“你這么一說,那小子還真有點眼熟,但怎么卻想不起來是誰?。俊?p> 洛宓平靜道:“景王府二公子,景云。”
“對!”
世忠一個機靈,擊掌道:“就是景家那小子!
哎,那話說回來,那封宸又是誰啊,怎么會和景云在一起?難道他是景家的人?”
想了半天,世忠都沒想出了道道來。
而此時兩人身后,已經(jīng)被清空了場地,原本喧囂的碼頭空蕩的很,數(shù)百城軍緩緩圍了上來。
“小姐,公子,是你們嗎?”
為首的城軍隊長,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聞聲,世忠轉(zhuǎn)過身,擠眉弄眼,嘻嘻一笑:“劉隊長?!?p> “給我上,抓住他!”
確認了身份,城軍隊長振臂一呼,數(shù)百城軍瞬間將二人圍的水泄不通。
世忠瞬間傻眼,既驚又怒的喊道:“哎哎哎,你們這么干嘛,造反啦?信不信小爺我砍了你們腦袋!”
城軍隊長聞言,苦笑道:“公子啊,我們哪兒敢造反啊,這都是城主的意思啊。
你說你們一聲招呼不打,一出走就是兩三個月,城主都快要急死了。
找不到人,上頭天天那我們這些個苦命兄弟撒氣。”
“那我們現(xiàn)在不是回來了么,跟你們回去不久得了,你們這是干嘛!”
“城主說了,看見公子您,必須得是按著抓回來,手鏈鐐銬,必須齊活那種?!?p> “那我姐呢,我爹中不會派人抓我姐吧”
“這個......城主確實另外交代過。
城主他說,小姐是得請回去。若是小姐不愿回家,就必須派人保護。”
“我擦嘞,這是親爹?”
世忠懵逼了,不由的開始嚴重起懷疑起自己的身世。
......
“哇啊啊啊啊??!
親爹要殺兒子啦,沒人性啊,還有沒有人管吶??!”
千瑾城主府里,燕世忠哭天喊地,捂著屁股無頭亂竄。
在他身后,親爹燕鎮(zhèn)南手持三尺玉龍金劍,追殺不絕。
父慈子孝,其樂融融,不過如此。
“給老子站??!
小兔崽子,居然敢?guī)е憬阋贿B失蹤仨月,老子今天非得一劍劈死你個小畜生不可!”
“傻子才站住呢!還有,罵人得嚴謹,我是小畜生,你是什么?”
“媽的!”
燕鎮(zhèn)南怒罵一聲,一怒之下,將手中金劍奮力擲出!
轟!
一聲巨響,無頭亂竄的燕世忠直直立在了原地,面前的一堵高墻轟然坍塌。
顫抖著伸出手,摸摸頭頂?shù)囊黄鍥觯畈稽c沒尿了:“老......老老小子,你來真的!”
“義父?!?p> 正當(dāng)此時,洛宓款款走進了院中。
“哎呦,我的清池啊。”
一件洛宓進門,燕鎮(zhèn)南態(tài)度立馬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你說你怎么能這么胡鬧呢?
想要出門散散心,跟我說一聲不久好了,義父派人陪你們?nèi)ヂ铩?p> 你說你這一聲不響的就走了,身邊沒個侍衛(wèi)陪著,萬一路上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可讓義父怎么辦啊。
快讓義父看看,瘦了沒有?!?p> 尼瑪,這可真是親爹啊!
燕世忠悲憤不已,可他也不敢出聲。
他是真怕這老小子一個上頭給自己剁了,眼見燕鎮(zhèn)南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還是先溜為敬吧。
“義父,讓您擔(dān)心了?!?p> 洛宓走上前屈膝行禮,向燕鎮(zhèn)南請罪。
“哎呦,清池你說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快起來。”
燕鎮(zhèn)南一臉疼惜之色,趕忙扶起洛宓。
清池是洛宓的小名,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親近之人,才會知道這個名字。
在燕鎮(zhèn)南手扶洛宓起身之際,洛宓暗中朝他使了個眼色。
“跟義父回屋,讓義父好好看看?!?p> 燕鎮(zhèn)南立馬意領(lǐng)神會,轉(zhuǎn)頭扶著洛宓走進身后的殿閣之中。
二人相伴走進殿閣之內(nèi)后,神色立馬端正了起來。
“清池,怎么了,有什么事?”
“義父,歸來的途中,我和小忠救了兩個人?!?p> “什么人?”
“一個是景王府的二公子,景云。另一個叫與我年齡相仿,叫封宸。”
“嗯?景云,封宸?”
“看模樣,封宸似乎是劫持了那景云?”
聞言,燕鎮(zhèn)南笑了:“哦?這個叫封宸的小子有點意思啊,膽子到是不小,敢劫持景王府的二公子。
他是什么人,封王府的人嗎?”
洛宓搖頭,面色嚴肅:“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封宸向我打聽了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九幽魔庭!”
騰的一下,燕鎮(zhèn)南笑容收斂了起來,緩緩直起了身子:“浮屠之中怎么會有人知道九幽魔庭的存在?
他問什么了?”
洛宓努力回想封宸向他詢問時的狀態(tài),開口道:“好像就是單純的問了那么一問,說什么有人在那兒等他?!?p> 燕鎮(zhèn)南聽后,久久不語,眼中神色不定,不知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問道:“你怎么看?”
洛宓微微搖頭:“我不知道,看他當(dāng)時的樣子,真就是在簡單的詢問,不像是在撒謊什么的。
可是,我又不敢確定?!?p> “九幽,九幽......”
燕鎮(zhèn)南于大殿之中來回踱步,頗有焦慮:“難道是劍閣的人?”
聞言,洛宓大驚:“義父,那天襲擊的人確定了?真是劍閣的人?”
燕鎮(zhèn)南重重點頭:“八九不離十,劍閣自詡武帝傳承,千年來一直在搜尋武帝戰(zhàn)兵的下落,對于浮屠的探查更是從未停止。
這里有他們的人不足為奇。
難道那個什么封宸,是他們的探子?”
洛宓靜靜思考著燕鎮(zhèn)南所說的可能,思緒一陣后,她緩緩搖頭:“我覺得不大可能。
劍閣隱蔽低調(diào),不愿輕易拋頭露面,跟不敢跟浮屠勢力輕易結(jié)仇。若封宸真是他們的人,那他為何要劫持景云呢?”
“你確定那個封宸是劫持了景云?”
洛宓點頭:“景云的身份我可以肯定,而劫持的狀態(tài),我想……有八成把握!”
“那可就有意思了,這個封宸會是什么人呢?”
轉(zhuǎn)過頭,燕鎮(zhèn)南問道:“那封宸現(xiàn)在在哪兒?在千瑾嗎?”
洛宓搖頭:“我沒敢留他。
不過我把竹船送他了,他說他是關(guān)外封家鎮(zhèn)的人,需要走水路回家。
若是他真沒問題,竹船應(yīng)該會一直帶在身上,我可以感應(yīng)到他的位置。”
燕鎮(zhèn)南微微頷首:“嗯,做的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