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伺機而動
與此同時,幾個王府里頭也都是熱鬧得很呢。
先說這南陽王府,蕭黎的那幾個堂兄堂姊們在得知他們的皇祖父給他們父王又賜婚了一個正妃之后,都就氣憤得不得了。
先是蕭婕將她屋里陳設的那些東西砸了個稀巴爛,然后又拿起剪子親手將她自己近段時間給她父皇做的新衣新裳毀了個徹底,跟著就趴在床上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而蕭逸蕭馳兄弟倆則都是氣紅了眼,各自拿著一把刀劍在院中奮力地拼殺搏斗著,以宣泄著心中的憤恨憤怒之情。
兄弟倆在院中拼斗累了之后,都就雙雙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最先說話的是蕭馳,“母妃才走了多久,還不足兩月,父王就急著娶新妃,一點也不顧念著我們兄姐姐妹幾個的感受,母妃在他的心里究竟算什么?而我們在他的心里又算什么?”說完他就抬起手手臂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蕭逸就道,“是皇祖父下的旨意。”
蕭馳仍舊是憤憤不平的口吻,“我氣的不是這個,他是王爺,而且也還那么年輕,不到十四歲,新王妃他是遲早都要娶的,這我都知道,而且我也有這個心里準備。
我氣的是他的那個態(tài)度,你看他要娶新王妃了,那高興的勁兒啊,那臉上的笑容這幾天都沒有收起過。
母妃雖然不是出身于那種顯赫的世家大族,但是在南陽那個地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母妃一生為他孕育了四個子女,這些年也將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怎么也是沒有功勞有苦勞吧?
可他倒好,母妃這才前腳剛走,尸骨未寒,他后腳就迫不及待地娶新王妃,他將母妃置于何地了?難道母妃在他的心里就真的沒有一點位置么?他對母妃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么?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又算什么?哥,我好恨呀!”
看著身旁親弟弟那抖動著的身子,蕭逸的眼眶也紅了,是啊,若是母妃在父王的心目中都沒有一絲的分量,那他們這些做子女的又算得了什么?
此時,他是真真切切地體味到了何為“最是無情帝王家”了!
他側(cè)過身,伸出手拿下他弟弟擱在眼睛上的那只胳膊,盯著他的目光道,“阿馳,以后這個府里就只有咱們兄弟姐妹三人了!”
聽到他說這話,蕭馳眼里的淚水就滾下來了,然后低低低喚了一聲“哥!”
蕭逸朝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抹去他眼角的淚痕,“放心,是我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蕭馳看著自己的哥哥,然后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嗯!”
再說那遼東王府,翟離先生在獲知了蕭凜即將迎娶的王妃是平原侯的嫡出二孫女的時候,還是挺為他高興的。
要知道這平原侯不僅和老皇帝家有著親戚關(guān)系,而且這平原侯身上還有著過硬的戰(zhàn)功的,他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致仕頤養(yǎng)天年了,但是在軍中和一些老臣們的面前還是很有影響力的,若是他一呼應,很多人都不得不賣他一個面子。
蕭凜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那前遼東王妃秦瑤卻是不高興了,她覺得她為蕭凜還有這個勞動王府操持了那么多年,可現(xiàn)在他卻要娶一個家族實力和背景都要比她強的女子,而她的一雙兒女將會就此徹底的淪為庶子庶女,這叫她怎么甘心?怎么能不恨?
她是恨老皇帝的,恨老皇帝瞧不上她這個兒媳婦,但是她卻更恨蕭凜,恨他對自己的虛情假意和無情拋棄,曾經(jīng)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誓言現(xiàn)在卻都成了笑話。
秦瑤的心里雖然是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她卻是一個有心機的女子,她知道這樁婚姻她是沒有立場反對的,也是阻止不了的,但是那衛(wèi)舒今后嫁過來了,能不能當好這個王妃可就不好說了。
所以她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大度,毫不在意的樣子,好像在經(jīng)歷過這幾個月蕭凜對她的冷淡態(tài)度,她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由妻貶為妾的事實,她也不再去爭了不再去鬧了,好像她身上的所有棱角都已經(jīng)磨平了似的。
除了蕭越和蕭揚以外,像蕭堯母子和蕭哲幾人也是挺不高興老皇帝的這兩道賜婚圣旨的,覺得老皇帝這是在有意地提拔蕭函和蕭凜二人,恐怕他是屬意這兩人的,將來那大魏朝的儲君之位得從這兩人中產(chǎn)生。
不僅如此,那高美人還覺得蕭越也有可能,因為那賜婚的對象是老王妃娘家的侄重孫女,雖然那丫頭本身的家世一般,但是那丫頭卻是懂些醫(yī)術(shù)的,若是蕭越的身子骨經(jīng)由那丫頭給調(diào)理好了,兩人再生個健康活潑可愛的孩子,這蕭越也還是能參與皇儲競爭的,畢竟他的身后站著老韓王這個實權(quán)派王爺。
還有就是蕭瑜姑侄倆一直都跟韓王府和蕭越交好,老皇帝之所以一直遲遲不肯立儲,最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他怕他將來死了后,蕭黎姑侄倆不能得到新君的善待,若是蕭越被立為了儲君,那那老皇帝也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想到此,那高美人對那蕭越的警惕之心就更重了,于是就對蕭堯叮囑道,“蕭越那里你可也得多加注意些!”
“他?!”蕭堯撇撇嘴,眼里漏出不屑之色,“母妃多慮了,就他那個身子骨,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就弱,連太醫(yī)院的院首都沒轍,還評判他好生將養(yǎng)著或許能活到三十五六歲,一個黃毛丫頭,就算她懂些醫(yī)術(shù)有能怎樣?難道還真的能將他的病徹底根治了?
再說了,那老韓王一家可不是傻子,扶植那么一個短命鬼有什么好處?還平添了皇室宗族和朝中眾大臣們的不滿與怨恨,何必呢?還不如他安安分分地做個純臣,將來還能有個好的下場?!?p> 高美人一想,遂也就點了點頭,“你說得也是!”
蕭堯跟著就又道,“所以母妃,咱們最強勁的對手還是老二跟老五,還有蕭哲那條毒蛇!可惜了,這回讓他們白得了那么好的機會!”
“是啊,那老不死的還真是偏心呢,不過我兒也不用擔心,那兩個可都是二婚,人家好好的嫡女,且還是如花般的年紀,卻配了他們那兩個二婚頭,人家自己心里就不覺得委屈啊?
再說了那兩個的府里可都不太平呢,老二的王妃死了這才多久他就又娶新王妃了,他那幾個前王妃所出的子女豈會服氣和甘心?要知道他們可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呢?會甘心叫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母妃’?”
蕭堯聽后,心思一轉(zhuǎn),嘴角就勾了起來,“母妃所言極是!”
高美人接著道,“還有那個老五家也是,要知道秦瑤那個女人還活著呢,以前她沒有做過正妃也就罷了,可是她卻是當過好多年的王妃呢,以前的府里的一切都是她說了算,而且外面的人際關(guān)系也都是她在應酬,可現(xiàn)在卻讓別的女人來做王府的女主人,而她卻活成為了一個笑話,你說她會甘心,會服氣?”
蕭堯就搖頭,“那可是個有心計的女人!”
高美人就點頭,“沒錯!那個女人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連母妃都不敢小巧了她,瞧著吧,以后有的是好戲上場!這兩個王爺,不怕他們?nèi)⒘烁唛T貴女,那也要有那個能力鎮(zhèn)得住才成,到時候若是連自己的后院兒都擺不平的話他們又有什么臉面跟我兒爭這個天下?”
蕭堯那諷刺的神色又再一次的漏了出來,卻見那高美人又提醒他道,“這前面三個年長的婚事定下來了,接下來也就該輪到蕭哲了,阿堯,這個可不能大意了,據(jù)我所知,京中有好幾個勛貴和重臣家的閨女在年齡上倒與他相匹配。
那老不死的能給老二老五賜婚勛貴嫡女,沒道理會給他賜婚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母妃猜測他到時候也會賜婚一名貴族女子。”
“母妃放心,孩兒知曉該怎么做!”
蕭越雖然是第一個被老皇帝下賜婚圣旨的,但是成親的日子卻是定在秋天的,而且是兄弟三人中最晚一個成親的。
三人中要說成親最早的還是南陽王蕭函,就在老皇帝圣旨下了的第三個月就成親了,成親那天,蕭黎和她姑姑都去了,不過他們卻沒有看到蕭婕的身影,據(jù)說是身體不適,在自己院中休息。
蕭逸蕭馳兄弟倆倒是有出現(xiàn)在人前,但是兩個的人臉上卻并不見絲毫的笑意,反而是一臉的黑沉之色,知道的是南陽王迎娶新王妃府上在辦喜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南陽王府又死了誰在辦喪事呢。
蕭黎就心想著,這南陽王府往后的日子恐怕是要熱鬧精彩咯!
果然沒出多久,就有消息從南陽王府傳出,說蕭馳和肖婕兄妹二人與新王妃關(guān)系不睦,說他二人平時并不將費清鈴這個王府的新當家主母放在眼里。
他們平時不但不給費清鈴請安問禮不說,反而與人家偶遇著了也是對人家愛答不理,甚至的橫眉冷對的。
一開始人家費清鈴還能拿出王府當家主母和長輩的大度來不跟他們兄妹二人計較,可是這樣的情景多了,人家也便沒了好脾氣。
要知道人家的家世背景又不差,甚至比他們的母親還要尊貴一些,再者人家的年齡也沒比他們大多少,嚴格說來和他們差不多的,他們憑啥子動不動就給她甩臉子,不將她放在眼里?
她又憑啥該對他們大度和包容?在家里,她也是被長輩們呵寵著長大的,憑啥子就該受他們的閑氣?
所以這新王妃在忍了他們幾次之后,便也不忍了,直接拿出當家主母和長輩的氣勢來就對著他們兄妹二人立規(guī)矩,二人若是不服,她便直接家規(guī)家法伺候。
任憑那蕭馳會些拳腳功夫,可是那費清鈴當初在嫁進王府來的時候身邊卻是跟了幾個會功夫的家丁的,那幾個家丁當初可一直都是跟隨著費解上過戰(zhàn)場的,就蕭馳那三腳貓的功夫又怎是人家的對手?所以直接就是武力值鎮(zhèn)壓!
而對那蕭婕她也沒多心慈手軟,不是經(jīng)常罰她跪就是罰她抄家規(guī)和經(jīng)文,那經(jīng)文還美其名曰是給她故去不久的母親抄的超度經(jīng)文,以期她在另一個世界過得開心自在,那蕭婕不抄還不得行,否則就扣上一個對自己親身母親都大不孝的罪名,所以那蕭婕每次被罰抄寫經(jīng)文都要抄寫上百遍不止,而且還不能由人代勞,否則次數(shù)翻倍,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的爪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這可把那兄妹二人氣得不得了,更是恨得牙癢癢的,可是這兩人也是個性子軸的,你越是懲罰我我就越要跟你對著干,所以一時之間這繼母和繼子繼女之間的關(guān)系就達到了冰點,是你看不順眼我,我也看不順眼你的程度。
蕭黎和她姑姑聽說了之后,蕭黎就問,“那蕭逸呢,那蕭逸是個什么態(tài)度,可有與那新王妃之間發(fā)生過摩擦?”
雪見就搖頭,“這倒沒有聽說過,應該就只有那二公子與大小姐吧!”
蕭黎就道,“他倒是沉得住氣!”
她姑姑就道,“畢竟是你二叔花大價錢專心培養(yǎng)過的嘛,那可是比照著你父王來培養(yǎng)的?!?p> “那我二叔呢,我二叔是個什么樣的態(tài)度?”蕭黎就撇了撇嘴,跟著又問。
雪見就道,“聽說王爺是不大管這些事的,就算是過問了,因為早不著王妃的錯處,也就隨王妃處置了?!?p> 蕭黎就呵笑了一聲,“看來這新王妃還是有些手段的呢?!?p> 她姑姑就道,“世家大族的嫡女,那從小到大都是按照著當家主母來培養(yǎng)的,又有幾個是簡單的,就算有那心性單純的,又能單純到哪里去?”
蕭黎就點頭,“姑姑說得沒錯!就是不知道我這個新二嬸兒夠不夠聰明?”
她姑姑就道,“但愿她是個聰明的吧,若是她還像之前那個那般地擰不清,繼續(xù)來招惹毒害你,我不介意讓她這朵還是沒完全盛開的花兒提前凋謝!”
蕭黎就忍不住地打趣她姑姑道,“姑姑,您現(xiàn)在是越來越殺伐果決了!”
她姑姑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這般是為了誰?”
蕭黎用力地就點頭,“是是是,您這都是為了我!”
她姑姑就正色地看著她道,“阿黎,你得記住,你是我們整個嫡脈一支唯一的希望,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蕭黎就點頭,“嗯,我知道,姑姑您放心吧,阿黎不會有事的,阿黎還要給您養(yǎng)老送終呢!”
她姑姑就忍不住地笑了,然后就伸手捏了一下她那白嫩的小臉頰,“你這丫頭,總是沒個正形?!?p> 蕭黎就反駁道,“我哪里沒正形了?遇到正事的時候我可都是很認真的呢?!?p> 她姑姑就又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是是是,你認真,你最認真的了!不過你五叔府上倒是很平靜的哈?”
蕭黎就道,“那不是因為我那個新五嬸兒還沒進門么?還有就是我那個前五嬸是屬蛇的?!?p> “這話怎么說的?”
蕭黎就道,“意思就是她比較沉得住氣,伺機而動!”
巴陵長公主略想了想,遂就點頭道,“這倒是,她要是過早地表現(xiàn)出不滿,依你五叔的性格肯定會更加的厭惡她,甚至是容不下她?!?p> 蕭黎就點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