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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上神之后

第十二章:孚寒交心

飛升上神之后 海晏擾擾 2840 2021-04-17 00:20:56

  禮顏去時(shí)又傳了禮德進(jìn)殿。

  不知禮顏同禮德說了什么,禮德一進(jìn)殿就撲通跪在殿前,“禮德心里念著殿下,所以才對殿下飲食行止處處留心,見著潵香池那日光景,禮德私以為殿下是不喜五殿下的,所以才自作主張了,殿下若是不喜,禮德便從此改了吧?!?p>  “…”看著殿下哭著梨花帶雨的美人,晏和更頭痛了,“找你來,并非此事,只是想問問你自己的意向,你如今到底是想做孚寒殿中的神官侍女還是凌心殿中的?”

  “殿下,禮德不是…”帶著淚痕的美人兒滿臉茫然。

  “叫你來,是讓你做選擇的,不是讓你解釋的,”晏和撫了撫額角,“是與不是,我自有思量?!?p>  “殿下此言卻是冤枉了禮德,今日元元閣確是新到了一批雜書,殿下可去查驗(yàn),下官才自作主張…未曾想,二殿下也在…”

  “‘上神為妾’這籃子事是你傳出去的吧,當(dāng)日在場的只你我五殿下三人,我既不記得自己做過,你若是也否認(rèn),那我?guī)夏闳ダ澍Q殿對峙?”

  “…”禮德緊咬薄唇,不再言語。

  “凌心殿到底許了你什么好處,你若說出來,我未必也不能拿出來?!笨炊Y德面色蒼白,晏和竟有些微微心軟。

  “殿下您許不了我的,泓殿下說、說…”

  “嗯?”晏和微微挑眉,心中卻有不好的預(yù)感。

  “泓殿下說,若您與他結(jié)為連理,他便許、許我側(cè)妃之位?!倍Y德哽咽,抽泣回道。

  “…”晏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晏和初搬來孚寒殿不久,寒山又一把邪火燒滅,殿中也并太多陳設(shè),今日孚寒殿屏退了眾侍,故而殿中格外空曠,晏和不言語,禮德也不敢回話,春盡夏來,依稀只聽得殿下女子低泣的聲音,又疑是蟬鳴哀戚,不絕如縷。

  禮德哭了許久,也是累了,便漸漸停了哭聲。

  晏和卻還在細(xì)細(xì)消化禮德方才這句話,許久之后,才沉聲道,

  “禮德,你還記得你講給我的那段狐女薦子嗎?”

  “殿下?”孚寒殿向來冰寒,不知是因殿前久跪還是抽噎許久,禮德聲音有些嘶啞。

  “我是說,明族一代自矜身份,向來與獸族劃清界限,而家主卻與狐女有染,以今日明焉相貌來看,那狐女的相貌未必在你我之下。”

  “…”

  “可狐女下場如何呢?懷胎五月尚流落族外,若非明族滅亡,狐女能否順利產(chǎn)下明焉也未可知,可如今得到天族庇佑,順利產(chǎn)子,可狐女自己又身首何處呢?你我都知曉高貴的明族后裔,九神之后明焉不能有這樣一個(gè)身份低微的母親?!?p>  “…”

  “禮德,若你是狐女,你會(huì)怎么做?”晏和沉聲問道。

  “狐女卑賤,殿下,你怎么能拿我與狐女相提?!倍Y德抬頭,臉上似有羞憤之意。

  “若我是狐女,我必然不會(huì)真心實(shí)意相信明族家主,若我有想要的術(shù)法、法寶、草藥、靈石,大可以物易物,或以勞換酬,若你真心愛戀一個(gè)男子,最可靠的方法是利用他把自己打磨成一顆美玉,而不是竭盡全力把自己放進(jìn)他的口袋。也許你會(huì)覺得自己需要他,但是你不能忘記他擁有很多,也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只是他一塊隨意可拋的石頭。”

  “殿下出身高貴,又天資聰穎,三百來年便已飛升上神,當(dāng)然可以說什么以物易物,以勞換酬,可我們蕓蕓小仙,資歷平庸,能有所依靠的自然只有這么一張臉和一些討巧的手段,”禮德面露悲痛,“殿下,您久居上位,是天生的美玉,我們尋常女子的苦楚您不懂也不必懂,也許殿下早已忘記了不是每一塊石頭里都有美玉的,有些石頭即便磨盡了身骨,她也只是一塊石頭?!?p>  “…”輪到晏和沉默了,置氣說道,“那么,或許你就該把這些討巧手段用在男子身上?!?p>  “殿下的意思是——”禮德猛的抬頭,眼下淚跡未干。

  “禮德,若你是我,隨奉左右的侍女一朝同你成了姐妹,共侍一夫,你會(huì)嫉妒嗎?”

  “可是殿下是上神啊,我、我能得到的也只是一個(gè)側(cè)妃之位?!倍Y德茫然。

  “不是這樣的,禮德,人只會(huì)嫉妒與自己接近的人,就像你也許會(huì)嫉妒禮顏新得了支銀簪,卻不會(huì)嫉妒天后新得的那件霓裳鳳衣,禮德,若你是我,你再想想?!?p>  “殿下不是那樣的人?!倍Y德沉思了片刻,有些不愿相信。

  “這些日子,你與我朝夕相處,你也見到了,我雖也算是性情平和,不愛惹事,但眼里卻揉不得沙子,喜怒分明,如若真有那么一天,禮德你該知道,我雖不會(huì)害你,但也絕不會(huì)出手救你的?!标毯屠淅涞溃澳隳芤揽康囊仓挥辛栊牡畹哪俏欢??!?p>  “…”

  “若我是你,若我定要那個(gè)側(cè)妃之位的話,我會(huì)選擇去拿住二殿下的心,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而不是在這里用巧應(yīng)對我這個(gè)可能的未來王妃?!标毯脱馈?p>  “可是,在殿下允了二殿下之前,二殿下是不會(huì)…”

  晏和松了一口氣,看來禮德也不算太笨,只道,“你若知道,就也該想清楚,二殿下心中既無你之位,而我又不再保你,從今以后該依仗誰,該忠心誰,這是你的選擇?!?p>  “…禮德明白,請殿下允禮德一夜時(shí)間細(xì)細(xì)思量,明日禮德便能告知殿下,禮德會(huì)是誰的人?!?p>  禮德施禮自行退下,觀禮德此般神色篤定,晏和自以為禮德心中自有考量。

  卻不想問題出在后半夜。

  子時(shí)時(shí)分,禮顏就哭哭啼啼來求,說禮德回了宮室片刻又外出,至今未歸。

  于是先問遍了孚寒宮宮人,找遍了梨林,皆未果。

  細(xì)細(xì)問了禮德回室做了什么,只說是沐浴更衣,只是不知為何明明夜色深重,禮德的妝奩還開著,甚至連兩套換洗的神官侍服也還在著,竟不知是穿什么離開孚寒殿的。

  禮顏每說一句,晏和就心驚一分,原是想勸她坦率些擇條明路,莫再有二心。

  未曾想?yún)s直接逼她走了極端。

  遣宮人去凌心殿問過,只說路中未見過禮德,凌心殿中一切皆好,宮中燈火已滅,泓殿下也已睡下了,似無異動(dòng)。

  晏和今日算是睡不著了,孚寒殿索性整夜燈火通明。

  禮顏仍是云里霧里,哭哭啼啼地問,“殿下,禮德姐姐連神官服都沒有帶,她是離開九重天了嗎?”

  “…”晏和頭痛到不行,疲聲道,“不,禮顏她只是離開了孚寒殿?!?p>  “可是離開孚寒殿,禮德姐姐又能去哪兒呢?”

  “也許是凌心殿吧?!标毯腿嗔巳囝~角,“禮顏,你說我要不要去阻止禮德?”

  “…”禮顏驚訝地止了抽泣聲,想到禮德鏡臺(tái)上還開著的胭脂,沉默了,片刻道,“禮顏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标毯统嗄_瑟縮在主座,孚寒殿位處西白角,地氣寒涼,饒是人間五月,殿前梨花仍是紛紛擾擾地開,如今夜深更露重,縱是燈火滿殿,也顯空曠寒涼。

  禮德此事可大可小,說大了是晏和御下不嚴(yán),穢亂云宮,說小了是二殿下與禮德互通心意,不拘俗禮??墒乾F(xiàn)如今,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知道禮德在犯錯(cuò),在逾矩卻什么都不能做。打斷禮德行事是錯(cuò),會(huì)被以為斷人機(jī)遇,撞破二人好事也是錯(cuò),弄得此事沸沸揚(yáng)揚(yáng),更損二人名聲。

  棋藝、藥草、琴技、劍術(shù)、術(shù)法、理政…在這短短的三百年,端靈夫婦什么都教,獨(dú)獨(dú)沒有教會(huì)晏和如何為人處世,寒山自來偏居一隅,少有人煙,端靈二人也未料得禍端會(huì)來得如此之早,如此之快。

  晏和入世,亦如同三歲小兒執(zhí)金入市,什么都有,什么都會(huì),只是不會(huì)辨識(shí)人心,不會(huì)處理人心。初來九重天,已經(jīng)步步小心,步步算計(jì),步步為營了,沒想到還是犯了錯(cuò)。

  看著主座上瑟縮嗚咽的瘦弱背影,禮顏這才想起這位年少飛升的上神公主也不過還是一跟她們差不多大,亡族不久,身負(fù)重傷,又孤身一人來到深深云宮,眼下境遇原是難稱一個(gè)好字。

  “殿下——”只是殿下一哭,禮顏更想哭了。

  二人抱著哭了一會(huì)兒,才發(fā)覺殿內(nèi)漸漸明亮了些,原是殿前梨花映了遠(yuǎn)方天光的魚肚白,影影綽綽。

  許是有些哭累了,晏和揉了揉哭腫的淚眼,有些迷蒙道,“禮顏,你講講你和禮德的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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