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違抗軍令
“簡直膽大包天!”
中軍大帳,一陣拍桌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左妍和左穆幾個滿身狼狽地站在帳外,從天亮后回來一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只能保持一個姿勢站在帥帳之外。
美其名曰: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錯誤。
“砰!”
是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
左妍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豎起耳朵聽著里面的動靜。
守在帳外的士兵對他們這樣子視而不見,一臉正直十分自然地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過了一會兒,帳篷被掀開,她兄長出現(xiàn)在帳篷門口。
站成排的四個人,一個副郎將,三個校尉,齊刷刷沖他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
左秩板著的臉不著痕跡地抽了抽,聲音冷酷地對他們幾個道:
“殿下召見。”
幾個人跟著走了進(jìn)去,又是“唰”的一聲拍案板的聲音。
“好一個小將軍,帶頭違抗軍令,本王的命令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震耳欲聾的怒喝,左穆和另外兩個校尉直接跪下了,還順便拉了拉左妍的衣擺。
左妍看了看自己滿臉冷酷無情無動于衷的大哥,也跟著屈下了自己高貴的膝蓋,沉默不語。
“怎么?小將軍這是覺得本王說的不對?”
左妍:???
她什么時候說他說得不對了?
沒忍住抬頭看向上面的人,隨即震驚得嘴角都成了O字形。
這人明明聲音中帶著怒氣,面上卻是十分悠然。
心頭哽了一口老血,她很想告訴他說:
尊敬的祁王殿下,萊斯卡,欠您一座小金人兒。
真的。
四個人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聽了整整兩柱香的訓(xùn)斥,最后一句話拍板。
“副郎將左妍,公然率眾違背軍令,念其伏擊努爾真并致其重傷,大振軍心,功過相抵,罰俸半年,以儆效尤?!?p> “至于其余人,身為校尉不知規(guī)勸上峰,軍杖十,以儆效尤?!?p> ......
左妍滿眼同情的看著被架出去的義兄和剩下兩位校尉,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幸災(zāi)樂禍。
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的“處罰”比十杖板子更叫人難受。
“小四?!?p> 聽到自家大兄的聲音,左妍無端打了個冷戰(zhàn)。
看了看未掩上的帳門,還能看到遠(yuǎn)處三個趴在板子上的身影,那一下又一下砸在身上的板子,看得她覺得自己的臀部隱隱作痛。
“大...大哥,怎么了?”
她小聲問道,眼角的余光還瞥向坐在桌案后,端起一杯茶水慢悠悠飲用的人。
左秩沒回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來。
一時之間,大帳內(nèi)安靜得出奇。
“那個,要是沒什么事情,我就先去......”看看我的難兄難弟們了。
話還沒說完,秦錚放下手里的杯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小將軍用來伏擊努爾真的東西,是什么?”
左秩也看向她。
顯然,他也不知道這幾年左旭帶著左妍,在左家的親兵隊里都做了些什么。
以至于沒有大將軍命令,沒有圣上詔諭,她一個人就能調(diào)動那么多的親兵。
要知道,親兵雖然是親兵,卻是由將軍府和朝廷共同給養(yǎng)的。
他們朝廷御封的品階,有賞賜,主要職責(zé)是護(hù)衛(wèi)大將軍和將軍府,卻也是朝廷的軍隊之一。
能夠調(diào)動他們的人,只有左閬和當(dāng)今圣上才是。
但是此時秦錚顯然對這個問題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反而更關(guān)心的是他們伏擊中使用的那些“秘密武器”。
左妍看了看自家大哥,見他什么表示都沒有,于是心一橫,直接道:
“是酒曲?!?p> 什么?
秦錚很想掏一掏自己的耳朵。
酒曲,是什么玩意兒?
在北地多年的左秩卻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
北地除了冬日烈烈的寒風(fēng),夏季的風(fēng)沙,還有一物極為著名,便是北地的烈酒。
不同于一般的烈酒,北地的酒曲十分奇特,曲中帶紅,直接焚燒會產(chǎn)生大量紅色的煙霧,嗆人不止,讓人雙目灼燙,完全睜不開,就算是過后也要紅腫好幾天。
他們這一仗,打蒙了不知所以的百黎族,也打蒙了努爾真。
七百多人除了少數(shù)受傷的,竟然完完整整的從阿勒山撤了回來。
努爾真的親兵,卻從三千銳減到不足一千。
傳言他本人甚至都受了傷。
“就是,釀酒用的東西,辣眼睛。”
左妍解釋了一番。
秦錚有些明白了,兵不厭詐。
有時候有些小聰明,在戰(zhàn)場上也能發(fā)揮出極大的作用。
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這次伏擊的情況,秦錚覺得自己果然小看了這位和左家二郎齊名的左家小將軍,一時間看著對方的眼里滿是贊賞。
末了,左妍苦著臉從大帳中走出來。
挨完板子面色如常的左穆已經(jīng)等在了外面。
看到她一臉菜色從大帳出來,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小將軍,您也受罰了?”
左妍看著自己的好義兄,咬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兄弟,我沒有挨打,就是大哥覺得此次我打得還不夠漂亮,讓我把《吳山兵法錄》抄五百遍。”
左穆咽了咽口水,然后收回自己也想拍拍小將軍安慰一下她的手臂,轉(zhuǎn)為摸著自己的腚。
剛剛還面無表情的人現(xiàn)在臉都快皺成了一團(tuán),他輕輕“嘶”了一聲道:
“小將軍,那你加油,我先去上藥了?!?p> 話一說完,像兔子一樣三步兩步就消失在她眼前。
收回自己還搭著對方肩膀的姿勢,左妍瞇著眼睛盯死了對方的背影。
瑪?shù)?,這一回,是給她傳送到了影帝窩了嗎?
一個比一個會演!
瞧著跟真的似的。
但今日過后,幾乎北境軍所有軍士都知道了一件事,就是他們的小將軍帶兵伏擊努爾真大獲全勝后。
反而被祁王訓(xùn)斥,功過相抵,沒撈著半點(diǎn)好處不說,還要被罰抄寫兵書。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一些有心人自然也知道了。
于是整個上京不知道為何,說“圣上在打壓武將,尤其是定北大將軍”的流言愈演愈烈。
若是有人要證據(jù),那便是左家的那個兇神惡煞的小將軍,帶兵突襲北蠻聯(lián)軍大獲全勝,甚至重創(chuàng)聯(lián)軍統(tǒng)帥努爾真。
沒得到半點(diǎn)嘉獎不說,還受了一頓“違抗軍令”的訓(xùn)斥,領(lǐng)了一道罰。
一時之間,朝中原本由帝王秦闖和右相派系支持的皇叔對立的僵局,變成了三方的對峙。
秦闖以一挑二,對上以定北大將軍為首的戍邊武將,以及把持朝政的皇叔和右相。
而定北大將軍也不甘示弱,對上當(dāng)今圣上的打壓,以及素來打壓武將的右相一派。
幾個月前朝中動蕩不已的局勢,竟然詭異地平靜了起來。
……
這魚不吐泡泡
左妍:什么叫小聰明?你知道那種東西氣化但是不能完全氣化后,還要保存在小小的竹筒中有多難嗎? 殺了吧,什么狗屁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