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找隔壁街的木匠,定制了一張女子木榻,隨即便向皇城街內(nèi)而行。
皇城內(nèi)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市集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茶樓,酒館,當鋪,作坊,應(yīng)有盡有。
那擺攤的小販,站于巨大的遮陽傘下,吆喝聲尤為響亮。
從天際而至的陽光灑在紅磚綠瓦或那鮮艷精致的樓閣飛檐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皇城街景,增添了幾分詩意。
那條被稱為皇城“第二道墻”的河流上,滿是船家穿梭,波光粼粼的水面,晃得行人不免低下視線。
余火走過護城橋,特意挑了間氣派的水果鋪子,買了一些比較精致的水果,提著整整兩個竹籃子,繼續(xù)往內(nèi)城街道里趕。
薛府,作為曾經(jīng)替天司司命的府邸,建立在皇城最氣派的府邸區(qū)。
位于皇城第一道城墻的邊緣。
余火身份特殊,又是薛道年的愛徒,所以在薛府,甚至有一間余火專門居住的房間,比起自己柳巷街的院子,云泥之差。
走上八臺石階,余火重重的吸了口氣,抬起一手抵在薛府大門的門環(huán)上。
輕輕敲了敲,良久過后,大門被人拉開。
是一位身穿管家服飾的老人,雙鬢發(fā)白,額頭一側(cè)和余火一般,皆有道明顯的疤痕。
薛府管家薛安抬眼一看,見站于門外之人的樣貌后,神情一怔,眼眸中滿是驚色,連說話的聲音,都尤為顫抖。
“臣楓……少爺?”
“安伯。”
……
薛安接過余火手中的果籃兒,激動的雙手不停顫抖,將余火帶進正廳后,立刻去內(nèi)堂稟告夫人。
余火站于正廳中央,心中忐忑不安,當看到那原本精致漂亮的師娘,已經(jīng)額顯皺紋,不免心頭泛酸。
他已經(jīng)在心中有了打算,是打是罵,受著便是。
然而身體顫抖,淚眼泛花的薛府夫人寧氏,不顧一旁丫鬟與管家,緊緊抱住了此時的余火。
嘴中呢喃的,只有一句“活著便好”。
余火不覺雙眼泛紅,本想跪下給師娘磕一個頭,卻被寧氏緊忙拉起,抓著他的手便往內(nèi)堂走。
“薛安,去準備晚食?!?p> 薛安微微附身,一臉笑容,顯然對余火的到來,也十分欣喜。
薛府內(nèi)堂,寧嬌柔和余火齊肩而坐,寧氏的一只手緊緊的抓著余火,從始至終也未松開。
“臣楓,十載春秋,為何不寄一封書信?惹得師娘還以為你已不在人世?!?p> 余火心中已準備好的一番話,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他是被一位神秘前輩所救,代價是入那十萬大山守墓兩年,不成想一待便是十載春秋。
寧氏深知余火不善言辭的性子,拍了拍他的手,又道了聲:“活著便好?!?p> “師娘,櫻秀呢?”
“櫻秀如今任命御天司,忙得狠,每周會回來一次,若是出城執(zhí)行任務(wù),兩月半載,都見不著一面?!?p> 關(guān)于薛櫻秀會任命御天司,余火還是非常意外的,皇城御天八司中,皆是神道術(shù)士,這對從小就喜歡跟在余火后屁股學(xué)習(xí)刀術(shù)的薛櫻秀,并不適合。
思量片刻,想到薛府家中突發(fā)此等事變,薛櫻秀放棄使刀,專研神道,倒也是情理之中。
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此六部乃朝廷中央機構(gòu),并非“六部八司”中的六部。
關(guān)于皇城“六部八司”,乃是皇城專門對抗妖魔而建,除了剛剛組建的隱部,和替換替天司的借月司,皆由大夏始皇帝夏御所設(shè)。
負責(zé)城內(nèi)妖亂的“天部”,城外妖亂的“地部”,鎮(zhèn)守妖塔的“暗部”,守衛(wèi)皇宮的“御部”,溝通陰河的神秘“冥部”,和剛剛建立,余火也不知其定位的“隱部”。
此乃六部,以刀為主,各部總管,皆為封刀之人。
而御天八司,乃由術(shù)士為主,以其流派分界。
火道,水道,雷道,暗黑道,陰陽,五行,觀星,借月。
由不同的符紋作為標志,此乃皇城御天八司。
借月司乃是這幾年最新興起的御天司,接替曾經(jīng)封刀人聚集的替天司。
說起來,曾經(jīng)的替天司,在滿是術(shù)士的御天八司,還真是最獨特的存在。
“唉,櫻秀這孩子,太沖了,任何事情都要沖在最前面,我真怕……”
寧氏輕擦雙目,終究是沒把晦氣話給說出口。
晚食,整整一大桌子的菜,僅余火與寧嬌柔兩人落座。
十年前,薛道年坐于主位,一桌子師兄師姐的歡聲笑語,早已成過眼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