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烈日,燥熱焚身,碎雨城轉(zhuǎn)陰變陽,一群青衣大漢正在清理戰(zhàn)場,濃濃的血腥味傳遍大街小巷。
一具具穿衣普通的百姓尸體被拉走,堆在碎雨城唯一一所祭火焚燒臺。
“都給我麻溜點,誰敢偷懶人頭落地?!?p> 此時,一位頭戴盔甲,身披鎧甲的男子,騎在馬背上,手握長鞭,一邊指揮著穿衣破爛,背扛尸體的年輕人,一邊斥聲破罵道。
如今,碎雨城各個大街道小巷,已經(jīng)被這群青衣大漢占據(jù),百姓無一成為了刀下魂,除了一些年輕男子還有利用價值,成為扛尸者,其他均以被焚尸。
可見,這群北域的入侵者,多么殘忍。
而剩下的年輕男子,一但利用完,同樣只有一個字“死”。
面對北域晝王旗下的鐵騎軍還有青衣勇士,無數(shù)人成為他們的階下囚,有年輕男子,也被抓去關(guān)在地牢中的女子,眼帶絕望,哭聲震耳。
………
“這位兄臺,我們這是去哪啊!”
在一條一丈寬的小巷,幾名青衣壯漢押著一群穿衣樸素的男女老少,朝南邊趕去,個個兇神惡煞。
其中一位擠在中間的灰色衣杉的男子。
有著金黃色的頭發(fā),在后腦勺扎起一束短發(fā),披肩淹耳,額前一縷劉海遮住了左眼,雙頰圓潤,夾在男女老少當(dāng)中,下意識拍了拍前面無精打采,披頭散發(fā)的瘦弱男子,詢問起來。
聲音不大,前后的人聽得一清二楚,但無人敢應(yīng)答,生怕被外人聽見,尤其左右兩邊的青衣大漢。
“喂!問你話,你怎么不說話呢?”
灰衣男子有些生氣,一把抓住前面低沉著頭,瘦弱男子的肩膀,使勁搖晃道。
“噓…”
正當(dāng)灰衣男子要發(fā)怒時,有人伸手指捅了捅他的后背,輕噓了一聲。
本就氣頭上的灰衣男子,聽到如同做賊心虛的聲音,更加惱火,轉(zhuǎn)身回頭正想給那人一拳頭。
不料下一秒?yún)s愣住了,火氣瞬間熄了大半,一張白發(fā)蒼蒼的老臉呈現(xiàn)在灰衣男面前。
“小伙子,你不會外來人吧!剛來碎雨城不久?”老頭臉色蒼白,面露疲憊,虛弱道。
看著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彌漫著悲傷的神色,灰衣男子很是詫異。
確實如老頭所言,剛來碎雨城沒多少天,只是去了醉香樓,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在醉香樓的日子里,灰衣男子每天沉于酒色當(dāng)中,紙醉金迷,不問世事,玩得不亦樂乎,清晨酒醒便又開始飲酒作樂,欣賞歌舞。
可誰知中午,酒未醒狀態(tài)的他,卻莫名其妙的被一群人,破門而入二話不說直接帶走。
一同被押在一起,朝南邊方向趕去,途中暈暈沉沉,直到現(xiàn)在才酒醒。
于是,立馬質(zhì)問前面的人,可誰料一個個垂頭喪氣,死氣沉沉,低著頭不語。
若不是身后的老頭吱聲回答,他都忘記自己從何而來。
“嘿…抱歉,昨天酒喝得有點多了,有點記憶失常,我確實不是碎雨城的人,剛來沒多久,敢問前輩您知道這是要帶去哪么?”灰衣男子撓了撓頭,一臉歉意,臉色微紅,尷尬的嘿嘿笑道。
頓時,一股酒味從嘴里散發(fā)而出,老頭下意識捏緊鼻子。
“你真不知道?”
老頭如同見鬼似的,睜大眼睛,有些懷疑眼前的人在裝傻充楞,但聽其言語不像是作假。
沉思了便刻,朝周圍看了看,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神神秘秘的貼近灰衣男子耳邊輕聲說道:“小伙子,這是去送命的,這些人都是外來的入侵者,被抓的人只有死路一條,方才沒人回答,都怕惹毛旁邊負責(zé)押送的青衣壯漢,我老頭子看你人挺有禮貌,才冒險告訴你?!?p> “什么…?”
灰衣男子聞言,頓時大吼一聲。
震得讓人耳膜生疼,老頭瞬間嚇的臉色慘白,他沒想到眼前的陌生男子反應(yīng)如此之大。
在場的人全都聽見了,皆停下了腳步,數(shù)雙直勾勾眼睛看了過來。
“那個不要命的,在大吼大叫,給老子站出來。”
果不其然,灰衣男子的聲音惹怒了負責(zé)押送的幾名青衣大漢。
其中一位濃眉大眼,面容粗糙,長像魁梧的壯漢,扛著一把大刀往灰衣男子方向走去。
突然的停頓,引起前面不遠處,坐在白馬背上,身披鎧甲,目光冷漠的中年男子注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后面發(fā)什么事?怎如此吵吵鬧鬧?!?p> 語氣沉穩(wěn),不怒自威的聲音,傳到一旁青衣大漢耳中,頓時,神色巨變,言語輕顫,立即單膝下跪道:“搜…查官明見,屬…屬下也…也不知何事,屬…屬下這就去查探一番?!?p> 言罷,青衣大漢面露驚懼,起身欲離開…。
“撲哧”一聲。
只見,一桿長槍快速穿過青衣大漢的胸膛,極速拔出,無人看清手上的動作,已然瞪大眼睛,倒地不起。
鮮血噴濺而出,把身后的百姓嚇得不輕,更不敢驚叫。
“哼!廢物一個,你們幾個快速下去處理,容我拭擦完槍上的血,未見移步,提頭來見?!?p> 騎在馬背上的中年男子,拭擦著槍上的血,面無表情,一臉的從容,在次吩咐下屬。
“是,搜查官。”幾名青衣大漢,不敢遲疑,立即回答道。
不一會時間,消失在中年男子的視線中…。
………
“喲,嚇唬誰呢?我長這么大,還沒人敢這么囂張跟我叫板,既然不是抓賊的,那我就放心了,區(qū)區(qū)幾個皮糙肉厚的小角色,來一個躺一個?!?p> 只見,灰衣男子昂頭挺胸,拍打胸膛,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自信滿滿的說道。
“原來是你小子在鬧事,看俺不把你腦袋劈成兩半,去死吧!”
扛著大刀的青衣大漢,眼瞧灰衣男子自告奮勇站了出來,當(dāng)下怒不可遏,直接提刀奔了過去,一刀直挺挺的落在灰衣男子頭上。
眼看灰衣男子的腦袋瓜子就要開瓢。
在場的百姓無一不為灰衣男子感到可惜,其中有一部份,手捂眼睛不忍直視。
唯有老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
說時遲那時快,灰衣男子冷冷看了一眼頭頂落下刀刃,嘴里微微上揚,后退一小步,腳掌微微挪動。
緊接“叮當(dāng)”一聲。
老頭微微一愣,瞬間傻眼了。
不僅是他,連那位手提大刀的青衣大漢愣愣的定在哪里,手中的大刀斷成兩截。
一只腳掌停留在他臉上半寸之外,緊貼鼻子。
青衣大漢雙眼無神,臉色發(fā)白,鼻孔流血。
霎時,轟然倒地,兩眼翻白死了。
灰衣男子這才緩緩的放下右腳,嘀咕了一句。
“切,以為有多厲害呢!就這點能耐還敢做出頭鳥?”
“不好,此人是修煉者,快去通報搜查官?!?p> 其余剩下的青衣大漢見狀,立馬把灰衣男子包圍起來,并吩咐一人去通報他們的頂頭上司“搜查官”。
可未等通報青衣大漢前去通報。
“不必了,都給我退下,讓本官見識一下此人的本事。”
一道洪亮的聲音沒入眾人的耳朵中。
一位騎著白馬,身披盔甲,手持長槍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灰衣男子眼前。
眾青衣大漢聞聲,立馬興奮起來,連忙散開,叩首單膝下跪恭迎道:“拜見,搜查官?!?p> 眼看如此陣勢,灰衣男子單手負背,扣了扣耳朵,放到嘴邊吹了一口氣,裝作沒看到,不屑一顧說道:“不錯,不錯,來了位硬骨頭?!?p> “哼!有我搜查官瀧石在,休的猖狂,本官長槍不殺無名之輩,速速報上名來,可以留你全尸,否則…”
話音未落…。
瀧石槍指灰衣男子,把擦拭完槍頭的血布,丟給一名下屬,暗自使了個眼色。
只見,其中一名眾青衣大漢,默不作聲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其余的青衣大漢也都一一撤走,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不多時…。
只剩下排成一條長龍的百姓,灰衣男子和搜查官瀧石。
即使沒有瀧石和其手下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也不敢逃走,因為碎雨城遍地是敵軍,不管去哪都是死路一條。
“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惶用??”瀧石用槍指了指馬下的一名百姓,邪魅一笑道。
對于,身邊有那么多弱小的百姓,瀧石很喜歡玩弄他人的心態(tài),以此來威脅灰衣男子。
見灰衣男子陰沉著臉盯著他,便又繼續(xù)開口道:“因為面對死亡的牢籠,不管如何掙扎都是徒勞,與其掙扎還不如死個痛快,免得受皮肉之苦。”
“哦,你這算是威脅我么?”灰衣男子目光如炬,微微皺眉,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自古以來,以強者為尊,這不能算威脅,只要乖乖聽話,自然有交談的余地?!?p> 瀧石晃了晃手中的長槍,意思是說,你的把柄在我手上,就是一把很好的利器。
灰衣男子聞言,看了看周圍的百姓,臉色逐漸暗淡下來。
雖然碎雨城的百姓死活與他無關(guān),但想要從火燒的牢籠中救人,無一比登天還難,更何況此巷口,有百來名百姓。
“我聽著你這話,似乎也想把我收拾了?胃口未免有點大了吧!”灰衣男子右眼濃眉微微跳動,目光炯炯,雙手抱臂,冷聲道。
就在兩人虛以為蛇,相互試探時…。
“公子,救我…”
突然,人群中跑出一位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衣杉不整,一襲紫色衣裳被人撕破,露出潔白的雙肩,在她左臂上有兩道淤痕,纖細白嫩的玉手緊抓領(lǐng)口,護住了重要的部位。
她盤扎而起的黑發(fā)下,是一張尖圓的臉,略有些蒼白,有著尖細的鼻子,彎彎的睫毛,眨了眨幽亮的眸子,用她那雙細薄紅潤的嘴唇,呼喊著灰衣男子。
“噗”
女子的出現(xiàn),好巧不巧,正好撞入灰衣男子的懷中。
令灰衣男子,一下子亂了心神,口噴唾沫,連忙捂住嘴巴,心臟狂跳,目光灼熱。
來人正是醉香樓的歌姬,且能歌善舞,頭等牌美人馬嫣。
然而,瀧石毒辣的眼睛,不會放過任何可乘之機,在灰衣男子眼神迷離的瞬間出手,長槍直往其腦門捅去。
“公子小心…”
馬嫣的醋軟的叫聲,不但沒能令灰男子在欲望中清醒,反而陶醉更深。
“撲哧”
“啊”的一聲。
鮮血濺飛在灰衣男子的臉上。
只見馬嫣的左胸骨被長槍捅穿,應(yīng)聲倒地,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當(dāng)下了致命一擊。
緊接著被一雙結(jié)實的臂膀死死抱住,灰衣男子瞬間清醒了過來,目光呆滯,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不一會兒的時間…。
不等瀧石繼續(xù)刺出下一槍。
灰衣男子,早已怒火中燒,二話不說,腳掌騰起一團火焰抱著馬嫣,朝瀧石下顎一腳踢了上去。
自帶火焰的腳,如同隕石墜落,出其不意的一招,把瀧石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識用槍杠抵擋,可惜徒勞無功。
“啪咔”一聲。
抵擋在瀧石下顎的槍桿瞬間斷成兩截,正面吃了灰衣男子怒火一腳,牙都被崩掉了幾個,整個身體從馬背上倒飛出去,跌落在不遠處的一堆廢棄的架子上。
“……”
出奇的一幕,眾百姓不由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看向灰衣男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嫣兒,你沒事吧?哼!竟敢傷我的女人,我這就去踢死這個什么鳥石?!?p> 灰衣男子把抱在懷中的馬嫣緩緩地放下,看著肩上槍口,氣得咬牙切齒,目露殺意,起身欲離開,卻被一只帶淋淋的手給拉住。
“別…別去,嫣兒已經(jīng)快不行了,能…能多倍我一會兒么?”
馬嫣口吐鮮血,嘴唇發(fā)白,眼神渙散,緊抓灰衣男子的手不放,目光充滿柔和,似有不舍之意,懇求道。
“喂!大爺,馬嫣就交由你照看,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唯你是問?!被乙履凶幽柯逗猓泻袅酥澳俏?,有過交談的白發(fā)老頭道。
言罷便狠心拿開馬嫣軟綿無力的手,直朝瀧石走去。
老頭望著灰衣男子遠去背影,先是一愣,有些緩不過神,在失神片刻后,方才心神領(lǐng)會,連忙上前輕撫起馬嫣,細心照看起來。
而馬嫣由于失血過多,呼吸微弱,眼皮困乏,已經(jīng)說出任何話來了。
眾百姓見此也都一一上去照看,一邊為灰衣男子鼓掌大喊道:“少俠加油!”
“咳咳…好厲害的踢技?!?p> 嘶啞并伴有痛苦陡然響起。
瀧石從木架堆里,慢慢的站了起來,全身布滿白色粉末,頭盔已然掉落,露出那張方形大臉,大一字眉,大眼睛,頭發(fā)散落,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鼻梁滑到耳根,看起來極為滲人,嘴角伴有鮮血。
“哼!我堂堂搜查官瀧石,在十二辰良中排行第七,豈會這么容易落敗?!?p> 說完,瀧石捏拳跺腳,瞬間把身上的鎧甲震飛,一股紅色氣息,從體內(nèi)爆發(fā)而出,七段武師的實力暴露無疑,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如同猛獸的氣息,在迅速凝聚在拳頭上,大吼一聲。
“八方…”
話未吐完…。
灰衣男子腳踩火焰,瞬間踏空出現(xiàn),在凝聚紅色氣息的瀧石身上,瘋狂的暴踢。
“讓你打女人…打女人…”
在那雙自帶火焰的腳下,瀧石連續(xù)被踢打了二十幾下,毫無還手之力,接連滑退十幾步,撞在拐彎一堵墻上,最后一腳,重重的落在瀧石腦門上,墻壁瞬間破了一個大洞。
“呼呼…”
灰衣男子才得已停下了腳下動作,輕喘了幾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出現(xiàn)兩道致命的氣息。
“天雷.八脈掌,大.回元斬?!?p> “轟轟…”
突然,兩道足以把普通人拍成爛泥和切成兩半的巨大雷掌和劍氣,從天而降。
瞬間把地上炸出了一道掌坑和劍痕。
所幸,灰衣男子已經(jīng)提前躲開,往后退了十步開外。
抬頭神色凝重的看著墻上的兩人,頓時,瞳孔微微收縮,兩人的氣息居然比瀧石還要強。
“嘖嘖,一向自命不凡的七弟,看來和八弟一樣,不死也成殘廢了,你說呢?三弟。”
“這也不能怪他兩,只能怪他粗心大意,明知不敵還逞英雄,哼!把我們十二辰良的臉給丟盡了,連我兩也受到牽連,遭到北恭大人的斥罵。”
兩人一粗一細的聲音,就在灰衣男主眼皮底下交談著,絲毫不著急,似乎覺得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