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xiàn)在跟你走,你放過公子吧?!痹沏灏矑觊_禹漠的手,向前走了兩步。
“耘媃!”禹漠上前重新拉住云沐安的手:“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活著也是一種煎熬,再說,他們還不一定能抓住我們?!?p> 靈夏笑了起來,笑聲讓人毛骨悚然:“哼!還真是情深意切,曾幾何時,我們也是這樣海誓山盟,怎么?新人勝舊人,居然跟一個奴婢要生要死的?!?p> “我也是最近才明白,愛對人比身份貴賤更重要,你可以對我付出的真心踐踏、蹂躪,但它只能讓我痛一時,卻不能阻擋我去愛一個值得我愛的人。靈夏,住手吧!仇恨、殺戮,只會讓你性格越來越扭曲,只會讓你內(nèi)心蒙上層層陰霾,皇上信你,你就應(yīng)該為國為民多造福祉,而不是偏執(zhí)的沉溺于對我們的報復(fù)之中?!庇砟鎿磻┣械恼f。
靈夏沉默著,正當(dāng)禹漠和云沐安覺得她有所動搖之時,她卻開口對身后的人說道:“把人帶上來,要是他們敢反抗,馬上割下這些人的人頭?!闭f罷又轉(zhuǎn)向禹漠:“我倒要看看口口聲聲跟我講仁義道德的人,是自私的只顧自己性命,還是能舍己救人?”
元奇和他的親信,以及將軍府里的仆人被麻繩綁著,由侍衛(wèi)押了上來,他們臉上都有多處淤青,嘴角還滲著血。
“卑鄙!”云沐安怒斥。
“以命換命,最為公平不過,哪來卑鄙之說?七個換兩個,你們還賺了?!膘`夏倒是回的坦然。
“將軍,耘媃姑娘,你們別管我。”元奇掙扎著,只是他哪里掙脫得掉。
那些仆人也附和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都給我住嘴!”靈夏斥道,繼而看著禹漠和云沐安:“怎么樣?想好沒有?或者禹漠將軍想試一下到底是自己的武功高還是我們手里的刀更快?”
“是不是只要我們死了,你就會放過他們?”禹漠的確在心里衡量過,結(jié)論是,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剎那間同時從對方手里救下七個人,一旦動手,必有人死。
靈夏淡淡的笑著:“當(dāng)然,我對他們是死是活并不感興趣?!?p> 禹漠歉疚的看著云沐安:“耘媃,對不起,我說過要保護你的,這次可能做不到了。”
“不用說對不起,我也不想別人為我們而死,那樣,即使活著,也會愧疚一輩子。”
“你怕死嗎?”
“原本怕的,現(xiàn)在不怕了?!痹沏灏矒u搖頭,慢慢靠到他的身邊,望了一眼背后的懸崖,輕聲說:“要死我們也不能死在她的手中,即使粉身碎骨,黃泉路上有你相伴,于愿足矣。”
“我數(shù)一二三,我們一起跳?!庇砟念I(lǐng)神會的壓低了聲音。
“好!”云沐安心里的堅定讓她充滿了勇氣,若命數(shù)已定,她愿自己更坦然。
“靈夏,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禹漠確認完便開始數(shù)數(shù)。
當(dāng)禹漠?dāng)?shù)到三,靈夏等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兩人已拉著手從懸崖一躍而下。
這一次,云沐安感到的不是撕裂心扉的痛楚,隨著身體的急墜而下,耳邊響著呼呼的風(fēng)聲,牽著禹漠的手異常溫暖,那股暖流一直從手流到心里,其實死亡,有時并沒有那么痛苦。
靈夏反應(yīng)過來,沖到懸崖邊時,已看不到禹漠和云沐安的身影,只有深不見底的懸崖。
“不!”靈夏對天嘶吼,這并不是她期望的結(jié)果,禹漠和耘媃是死了,可死得讓她很不甘心。
“大人,這些人怎么辦?”一旁的侍衛(wèi)問道。
“放了?!膘`夏恨恨的說道,她心里更想殺了這些人解恨,可言猶在耳,如果出爾反爾,傳出去只會讓人笑話,她的名聲,遠比這幾個人的性命更重要。
“是?!笔绦l(wèi)正準(zhǔn)備給元奇和其他人松綁,又聽靈夏說道:“其他人放了,元奇是我巫女局的人,竟敢為了一個奴婢背叛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帶回去做苦役?!?p> “是。”元奇身上的麻繩剛松開一半,侍衛(wèi)又要重新綁上,元奇趁著這個空檔用力推開了他,疾步跑向懸崖:“耘媃姑娘,我來了!”
一切來得太突然,眾人再看之時,只能看到懸崖下方的一個小黑影。
靈夏更加氣急敗壞:“好!很好!你們既然死都要死在一起,那我就以你們的死為咒,詛咒你們生生世世都會糾纏在一起,愛而不得,永不安生!”
再次醒來,云沐安看到的是白色的墻壁,白色的窗簾,還有自己身上這件白藍條紋的病號服。
她又回到了現(xiàn)代,這一次,她沒有失憶,再次經(jīng)歷過死亡,她心中懼怕不增反減,到底是死亡這種事情經(jīng)歷多了也會麻木?還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日益加強?
云沐安的意識漸漸回歸到現(xiàn)實中,她想起她之所以在醫(yī)院的原因,第一個念頭就是:“隋宵墨怎么樣了?”想到這,她疾步拉開了病房門,左右環(huán)顧之后,確定了服務(wù)臺的方向。
云沐安踉蹌的跑到服務(wù)臺,劈頭就問:“有沒有人和我一起送進來?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服務(wù)臺的兩位護士正做著事,被云沐安嚇了一跳,其中一位反應(yīng)比較靈敏,趕緊繞出服務(wù)臺扶住她:“云小姐,您怎么出來了?”
“我沒事,請你們告訴我,有沒有人和我一起被送進來?他怎么樣了?”云沐安整顆心都狠狠的揪著,如果她沒事,是不是也代表著隋宵墨也不會有事?可是她為什么還是那么不安,那么害怕。
扶著云沐安的護士眼睛閃爍了一下,躊躇著開了口:“和您一起被送進來的那位先生傷勢較重,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
猶如一聲驚雷,劈得云沐安全身發(fā)軟,幾乎要站立不住,什么叫還沒有醒過來?她就知道她只會給隋宵墨帶來災(zāi)難,帶來不幸,即使他們沒有死在靈夏手里,結(jié)局還是不會改變。
“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云沐安急切的看著護士。
“云小姐,你的傷還沒好?!弊o士示意云沐安她的脖子上還打著石膏。
云沐安用手一摸,可不是,難怪她一直覺得不自在,可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為了救我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我能走能呼吸,還有資格在乎這點傷嗎?”云沐安生氣的喉道,她不是生護士的氣,而是氣自己,別人口中的災(zāi)星,大抵也就她這樣,禍害自己不算,還會禍害他人。
護士見她情緒激動,沒有再多說,將她帶到了隋宵墨的病房,其實就在她的病房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