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狂喜的米拉
華夏部落?
醒轉(zhuǎn)的飛山聽到了這個名字,抬手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忽地笑著說道:叫這個名字也挺好,還是那句話,我和云朵就跟著你們了,只希望你們不會嫌棄。
對呀!這個部落哪還是人待的,留著這里,別說分食物了,不吸我的血吃我的肉就算是不錯了!云朵胸膛起伏劇烈,淚流滿面,目露兇光,實在是他們做得太過分了啊。
隨之,太陽也悠悠醒來,望著帳篷頂無聲嘆氣。
唐靈兒收回手,喊了重秋去將剩下的肉塊一并煮了,野菜全部放進(jìn)去,凝視著云朵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澤,你坐下安靜聽著,不準(zhǔn)現(xiàn)在出去和他們打起來。眼下飛山和太陽需要休息,傍晚時才有體力趕路。
聞言,重澤身體僵硬的坐在唐歡歡的身旁,渾身散發(fā)出暴戾的氣息,給人一種危險的壓迫感。
云朵看了飛山一眼,抽噎道:起初,你們從地道里走了后,他們還好好的,沒人敢來動手動腳的,頂多也就是在帳篷外叫囔幾聲,忍忍就過去了。
然后呢?唐靈兒問道。
云朵哭的兇,斷斷續(xù)續(xù)說話,聽不清楚,秀云將話接了過去:然后到了晚上,這些人舍不得吃自己地窖里儲存到的食物,餓壞了,一波一波的過來,看到人就打,連秋和飛云都不放過,還有柳柳家的猿圓圓。
柳柳正是六耳的伴侶,猿圓圓是二人的唯一的孩子,當(dāng)初兩人從猿族逃離時,這個孩子差點沒了,所以格外寵愛。
石缸破損,僅剩的一點水全部倒入石缸里,水沸騰后,重秋放入了野菜,力氣不夠劃的肉塊大小不勻,唐靈兒將肉塊遞給了重澤處理。
唐靈兒掃視一圈,看到了兩個陌生的人蹲坐在角落里,雌性沖她微微一笑,其懷里的猿圓圓睡著了,臉頰上還留著沒有干的淚痕。
秀云接著說道:他們?nèi)硕?,打起就怕護(hù)不到小崽子,飛山做主將自己地窖里的食物勻了出來,那群家伙看到肉了,眼睛都冒著光,來了一趟又來一趟。
唐靈兒咬牙問道:難道大巫沒有制止嗎?
一開始大巫還幫著說了幾句話,那些人不敢做得太過火,拿了食物就走,后來桑吉來了,大巫回自己帳篷去了。秀云握緊拳頭,說:有桑吉帶頭,他們膽子大了,動手動腳,趁著混亂對秋、飛云和圓圓下手,兩邊的人都眼紅打起來了。飛山和太陽受傷最重,六耳不得不做主將食物讓了出去,簡直是一群混蛋,只給我們留了兩塊肉。
眾人沉默了片刻。
唐靈兒沒再多問,起身去為女人孩子們療傷,果然,身上多少都挨了傷,都是隱藏在獸皮裙下。
重澤漸漸冷靜下來,嗤笑了一聲:一遇麻煩事就甩到別人身上,末了做的也夠絕。
你們先回去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石缸石鍋之類的沉重東西就不用帶了,瓦罐、月光草一個也別落下,還有獸皮,那邊食物充足,但保暖實用的東西太缺了。
青紋呢?
飛山有幾分落寞的說道:昨夜里食物被搶光了,雌性和小崽子不能餓著,我讓六耳留下看著點,我和太陽去森林里走了一趟,碰碰運氣狩獵一頭猛獸就回來。
可惜我們被猛獸圍攻,受了更重的傷,一進(jìn)部落就昏迷了,醒來后,云朵告訴我說青紋帶領(lǐng)幾個亞獸人進(jìn)森林找食物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
那一群猛獸似乎聽從了什么人的指揮,各種猛獸匯聚在一起,知道圍攻他們堵死他們的退路,知道如何配合偷襲令他們招架不住。
也是突然間,猛獸停止了攻擊,轉(zhuǎn)而兇狠的奔向那個操縱者,飛山逃離時匆匆回頭瞥了一眼,那道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的身形,看起來像是個獸人。
青紋他們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飛山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暫時隱瞞下這個信息,當(dāng)務(wù)之急,是離開這里。
治愈完畢,收回異能,唐靈兒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們此時的戰(zhàn)力明顯不如黑巖部落,要是這個時候再分散人去森林里找青紋,等灰鼠部落的人一來,勢必保不住。
顯然,重澤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亞獸人的身體素質(zhì)比戰(zhàn)士差了一大截,對上猛獸,九死一生,況且,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能回來早就回來了。
等吃飽后我們?nèi)サ氐朗刂?,保住灰鼠部落的人,讓他們分出一小部分的人去森林里摸索青紋的位置,死要見尸活要見人,余下一小部分護(hù)送雌性小崽子們先去毒林,我們留下斷后。
飛山等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灰鼠部落的人被那么多部落追殺還活得好好的,想來只要不是正面對上敵人,鉆進(jìn)土里就能逃脫。
唐靈兒忽然說道:我去找青紋。灰鼠部落的人速度再快,接近天黑才能趕到,到那時,青紋他們存活的幾率就更小了。不行,你身體還沒恢復(fù)。路上吹了會風(fēng)雪你就昏睡了,你一個人進(jìn)森林里病倒了怎么辦,遇到了猛獸怎么辦,靈兒,我賭不起。重澤堅決的拒絕道。
幾人轉(zhuǎn)頭去看唐靈兒,露出的潔白的脖頸上印著鮮紅吻痕,身上還有一股那么濃的雌性和戰(zhàn)士交融的味道,心里瞬間明白了重澤的意思。
云朵和秀云開口想要勸說,唐歡歡擺了擺手,有點心虛,忍不住爭執(zhí)道:在有植物生長的地方我很強(qiáng)的,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嗎?
天黑之前,無論能不能找到青紋他們,我一定趕回來,你們要相信我才對。
重澤凝視著唐靈兒,見她沒有半分退讓的心思,長長嘆了口氣,移開視線問云朵和柳柳:你們那兒還有獸皮的話先借來一用……
話說到一半,外頭一片轟轟響,云朵小跑著拿來獸皮,唐歡歡已經(jīng)吃過兩碗湯,披上獸皮打了個結(jié),悄然溜進(jìn)了森林,重澤和六耳走出了帳篷出去看情況。
竟是米拉和黑妞先一步到達(dá)。
桑吉和黑大眼想要解救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的黑妞,被米拉阻攔,兩人沒把雌性放在眼里,直接動起手來,誰知道米拉速度極快,偷襲都得手了,兩個人打一個還處于下風(fēng)。
米拉眼眸明亮露出狂喜之色,嘴角裂開的幅度頗大,那抹笑容里仿佛藏著一個猙獰的惡魔:兩個三級戰(zhàn)士呀,拿出點干勁,這么弱怎么扛得住我的拳頭,不會是用黑巖嗑上來的三級廢物吧?
不想打架就投降哎呀!
食物統(tǒng)統(tǒng)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一命呦,都說了我是來找朋友的,不聽我說話,一上來就招呼拳頭,滿足你們來打架,結(jié)果是兩個廢物!
米拉嫌棄的說了幾句,目光掃過觀望著無動于衷的戰(zhàn)士們,暗道:酋長都被人打臉了,還這么沒心沒肺的站著看戲,不經(jīng)打的部落。
她的朋友們真的是這個部落的人嗎?
重澤,你快把這個瘋子帶走,桑吉被米拉猛烈的攻勢打得連連后退,眼尖的瞥到重澤和六耳向這邊走了過來,硬朗的臉惱怒的紅了,想也不想就開口叫住重澤幫忙。
聞聲看去,米拉停頓了動作,舉手對著重澤打招呼,笑瞇瞇問道:重澤,我的新朋友沒有來迎接我嗎?
她有點事情沒來,辛苦了。重澤轉(zhuǎn)頭對六耳介紹道:這是米拉,以后住在我們旁邊,這是六耳,三級戰(zhàn)士。
三級戰(zhàn)士!米拉瞪大了眼睛,心里欲欲躍試想打架,驚喜道。
重澤有點無奈:等所有事情安頓好了,有的是機(jī)會切磋,米拉,等下可能還需要你插手,護(hù)一下灰五三人的安全。
沒問題,以后都是一個部落的人,保護(hù)族人是應(yīng)該的。米拉揉了揉肚子,抓起黑妞身上的藤蔓拖到了重澤二人面前,撓頭笑道:路上趕得急我都餓了,靈兒說好給我嘗嘗果子酒的,在哪呀?
重澤指了個方向,刀削斧鑿般的臉上生出幾分冷意,盯著黑妞說道:把她留下,有點賬要算算。
米拉點了點頭,歡快的跑向重澤的帳篷,心里眼里裝的都是滿滿的果子酒。
桑吉被白花慢慢扶起,孤零零的一只手臂上遍布抓痕,汗水和血水混合,傷口處更是殷紅,他咬了咬牙,赤紅著眼睛看緊重澤,這個混蛋又害他丟了面子,踐踏了他的尊嚴(yán)!
你不應(yīng)該給我一個交代嗎,重澤?桑吉身上略顯狼狽。
難道不該是你給我交代嗎?
重澤嗤了一聲,目光寒冷。從前積攢的深厚情誼早已被消磨得無影無蹤了,冰天雪地之下,兩人的視線宛如鋒利的刀子,一刀刀扎進(jìn)對方的胸膛里。
刀刀致命,不留情面。久久相望不語的氣勢對峙,逐漸湮滅在一眾吃個半飽的戰(zhàn)士們的疑問聲中,食物什么時候到?
桑吉少了一只手臂,打不過就別打了。
都是一個部落的,何必呢,還帶外人回來鬧事。
呵……重澤冷眼掃過抱怨不停的人,視線所到之處,紛紛低頭噤聲,像是有點害怕重澤,嘴里卻仍是小聲嘀咕著。
從我的帳篷里搶走的食物,你們最好一塊別少的給我還回來,包括獸皮。否則,我不介意屠了這個部落。
威脅挑釁的話落入每一個人的耳里,他們被重澤強(qiáng)大的氣場震懾住,楞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重澤會說這種狠話,就算他晉升了三級戰(zhàn)士,也太狂了吧?
大山怒極反笑:除了你們,部落戰(zhàn)士有三十八個人,亞獸人九十五個,雌性三十五個,你說屠了部落就屠了嗎?
簡直是癡人說夢,喪心病狂!那么多兄弟和你們一起狩獵過,你沒吃過大巫的神草嗎,你沒從雌性這里拿過針線嗎,吃一點你們的食物怎么了!
這番話成功挑起了他們的不滿情緒,好似為他們此時此刻的行為站住了腳,跟著大山激動的口伐重澤等人。打就打,就剩下重澤、六耳還有個雌性,我們肯定能贏。
廢了他們,那幾個雌性拿去當(dāng)奴隸賣。
還得換個酋長,桑吉廢了一只手,連個雌性都打不過了,清楚的聽到了這些話的桑吉面色難看,難以置信的偏頭看向大山。
這會的大山眼里充滿了得意和瘋狂,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看他,其他人也都看大山的臉色附和說話,幾乎都被拉攏到了大山這邊。
桑吉心中不免生出苦楚,神情復(fù)雜。
他桑吉被人當(dāng)?shù)妒沽?,還是捅向了自己的兄弟……仔細(xì)回想,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中晃過,是他帶頭且縱容了他們的強(qiáng)盜行為,這不應(yīng)該是他。
這個部落更不是他一心想創(chuàng)造出來的部落。
所有東西都變味了。
桑吉眼含淚光,十分痛心的抱住了白花,輕聲說道:是我錯了。
白花繃緊了身體,看到大山隱隱間有統(tǒng)領(lǐng)戰(zhàn)士的趨勢,那份毫不掩飾的露骨的野心同時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嘴,伸手輕輕拍打桑吉的后背。
你可以死,阿鬧不能死。阿鬧沒了他們兩個,根本沒法在這個部落里生存下去。
哈爾大森林,青霧深處,唐靈兒隱藏在十米高的枝椏處,靜靜聆聽林子里每一個動靜,所謂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她在判斷周圍是否有猛獸或者原始人埋伏。等候了不知多久,依舊是能聽到鳥鳴聲,唐靈兒抬頭看了眼頭頂,滲透進(jìn)來的光越來越弱了,林子里非?;野担粋€小時內(nèi)必然徹底天黑,她沒有時間可以耽擱。
麻溜的下了樹,唐靈兒一路小跑,眼睛緊盯著能看到綠色的地方,青紋帶人進(jìn)來找食物,首先找的是野菜,其次樹葉,最后才會是小型猛獸。
咦?
正前方的雪地上似乎倒插著一條腿,一塊殘破的獸皮,附近揮灑著鮮血,即便是有積雪的覆蓋,沒道理猛獸嗅不到。
唐靈兒小心的環(huán)視一圈,沒到發(fā)現(xiàn)半點異常,心里莫名有種危機(jī)感,后退了一步,打算先上樹看看情況。
追!
四周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伴隨而來的是不同種類的猛獸,目露兇光,直奔唐靈兒,可想而知,那條腿是此人故意留下的,這特么是個針對救援者的陷阱。
唐靈兒毫不猶豫的往右邊逃跑,猛獸群緊跟不放,繞到一棵能遮掩身形的樹后,她匆忙回頭一瞥,發(fā)現(xiàn)猛獸群呈現(xiàn)出“∩”的形式追擊。
利用異能催生手里的藤蔓嗖的一下上了樹,唐靈兒通過蕩秋千的方式趕到年輕男人的頭頂上方。
底下有一高一矮兩個人,高的那個穿著現(xiàn)代的衣服,八成是對猛獸群發(fā)號施令的人,矮的那個穿著獸皮裙,屁股后面有一根細(xì)長貓尾巴,是個獸人戰(zhàn)士。
神使大人,快天黑了,我們先回去吧,那個雌性肯定會死在守衛(wèi)們爪下的。小矮子面朝大高個,吸足了氣,大聲喊道,神情頗為恭敬。
那個雌性也是神使,我感應(yīng)她的力量,就在我……大高個捂緊心口,五官猙獰,看起來很是痛苦,小姐,你是從石洞來的新人,還是地洞,新人玩這個游戲存活不了多久的,加入我們,除了能……咳咳……能保障安全外,還能吃飽穿暖。
神使大人,別說話了,我?guī)厝バ菹?,收回守衛(wèi),不然您會死的!小矮子大聲喊道,將大高個扛起到肩膀上就走,全然沒把被猛獸追擊的雌性放在眼里。
唐靈兒微瞇著眼睛看著他們迅速離開,眸光暗斂,方才那兩個人都說到了神使大人,指的是會木系異能的人?加入我們?穿越者們都結(jié)盟了嗎?
那個大高個的能力是控制猛獸,看起來炫酷無敵,不過,他后來捂住胸口很難受,這個是要付出的代價?不多想,唐靈兒跳躍換了幾個地方,往猛獸群相反的方向走。
青紋一行人有人少了條腿,這里連骨頭都沒看到,要么還活著被帶走了,要么這里不是出事的第一現(xiàn)場。
斷腿就會流血,有血跡,肯定不能躲在高處,那就只能在地面或地下,且有遮住氣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