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妖神渡

第三章 剛出狼窩

妖神渡 銀幾兩 3031 2021-04-21 17:58:45

  世間能人異士,善騎射者眾多,但百步開外箭羽不驚風(fēng)能直取人性命的,她所知卻無幾。

  平安微蹙起眉,心中沒由生出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果不其然,不過須臾,只見青天烈日之下,一個個身穿銀白盔甲的騎士猶如天降神兵般出現(xiàn)在眼前。

  看到他們胸前象征神權(quán)的鳳烏圖騰,以及胯下通體白凈的銀玉獅馬坐騎,身份昭然若揭。

  “是,是神武騎!”人群中不知是誰驚慌出聲,僅一個名字便叫一眾山匪聞風(fēng)喪膽,方寸大亂。

  好些個先反應(yīng)過來的掉頭欲跑,奈何不出數(shù)步就被斬于馬下,橫尸當(dāng)場。

  其他人見狀,哪還敢有所反抗,連連棄械投降,卻不想神武騎竟狠辣非常,完全不給開口求饒的機(jī)會便了結(jié)了他們性命。

  被這血腥的場面震撼到,平安一時晃了神,誰料匪徒中出了個惡向膽邊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拽下馬車,揮刀架上了她脖子,欲挾她以脫困,“想活命就老實點?!?p>  刀刃鋒利無比,將將挨近便切開帷帽垂下的薄紗,露出里面人光潔的下頜線。

  平安莫敢不從,小心避著寒氣森森的刀鋒,配合著他一點點往后退。

  匪徒怵怵而警敏,見有神武騎兵衛(wèi)靠近便立馬發(fā)狠道:“你們要敢上前老子就一刀砍了她!”

  伴著話音,平安只覺得喉嚨處一疼,顯然是割破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面色一沉,驟然駐足。

  人質(zhì)不動了,匪徒驚疑,威脅的話正要脫口,只聞白紗?下的朱唇突然發(fā)出一聲冷哼,“愚蠢至極?!?p>  她聲音不大,挾持者卻聽得真切,還來不及領(lǐng)會其中含義,眉間便猛地一痛,鮮血霎時順著箭桿流淌了整張臉。

  大刀哐當(dāng)落地,平安直直望向不遠(yuǎn)處那個搭弓之人,盡管只隱約看得到模糊的輪廓,但深入骨髓的熟悉之感提醒著她,真的是他,神武騎統(tǒng)領(lǐng),天元神將——沈重黎。

  她曾經(jīng)的貼身守衛(wèi),卻又對她深惡痛絕的沈重黎。

  想當(dāng)初,天元神將這個封號還是由她親手加封的呢。

  隔著帷帽的遮擋,平安似乎能感覺到對方也在看她,她莫名生出幾分心虛來,垂眸避開對視。

  以沈重黎對她的厭惡程度,若是認(rèn)出她來,只怕都不用請示侍神殿就敢就地處決了她。

  出神之際,一匹高大漂亮的白駒緩緩走到她跟前,詢問道:“敢問姑娘可是列陽霍家小姐霍云希?”

  平安抬眸瞧了眼馬上的人,記憶中生出幾分印象,約莫就是霍家主仆口中那表少爺周君生。

  三年前,他還尚未升為白金執(zhí)吾時,便常見其出現(xiàn)在沈重黎左右,應(yīng)當(dāng)稱得上是沈重黎心腹之一。

  話音才落,不知何時也帶著自家小姐下了車的秦嬤嬤趕忙開了口:“周少爺,您弄錯了,這兒才是我們家小姐。”

  周君生循聲看去,見著一副鄉(xiāng)野流民打扮還黑著一張小臉的霍云希,一時錯愕,不禁又回頭瞧了眼面前的平安。

  說起來他也僅是兒時與霍家二小姐有過幾面之緣,想來如今長變了模樣也不是無可能。

  周君生朝平安道了句“失禮”,便又驅(qū)馬往霍云希主仆走了去。

  霍云希本就被剛才的目光瞧得有幾分尷尬,見相熟之人走近,更是身子一僵,狼狽地低下臉面,心中生出一絲悔意來。

  早知最后會得神武騎所救,她又何至于將自己搞得這般落魄?

  但到底是大家小姐,即便落魄她也盡善禮數(shù),對著翻身下馬之人盈盈一拜,落落大方道:“多謝周表哥前來相救?!?p>  “表妹無須客氣,日前收到姨母來信,猜到表妹此行必定經(jīng)過禹城,只是這禹城近兩年禍?zhǔn)虏粩?,怪我未及時告知,倒令表妹受驚了。”說完周君生也不再多寒暄,又直言道:“只是此般情形,恐要連累表妹先隨我們回禹城再作打算了。”

  一場橫禍,霍家侍衛(wèi)盡折,只余下主仆三人。

  小桃重傷昏迷,顯然不能繼續(xù)趕路,霍云希就算再急著去圣京,也不敢獨自逞強(qiáng),只得點頭答應(yīng)下來。

  一行人收了收拾,出發(fā)前才想起平安來。

  平安對侍神殿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不肯再同他們一路往回走。

  不想見她拒絕得干脆,倒引得霍云希十分不解,勸說道:“平安姑娘,經(jīng)此一難,你應(yīng)該也知前路有多兇險,單看眼下,還不知山匪是不是傾巢而出,倘若再遇上……”

  話未講完,旁邊秦嬤嬤便出聲打斷:“小姐,平安姑娘和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強(qiáng)求?!?p>  老嫗應(yīng)當(dāng)是聽到了先頭她與匪頭子的對話,瞧不上她以身侍賊的舉動,眼中多少藏著些不屑。

  平安已懶得計較,也管不上她話里是否有話,一心只在分道揚鑣上,“嬤嬤說得對,那我們就此別過?!?p>  看出她去意已決,霍云希也自知強(qiáng)留無用,就歇了心思。

  分開后,平安逃也似的走了十來里地,直至日落西山,才停下來尋了處溪水岸邊休息。

  脖子上的傷口不深,她摘下帷帽,從上撕了塊薄紗下來,只潦草做了個包扎,然后掬了捧溪水潑在臉上,沾濕后,才細(xì)細(xì)擦拭去先前濺染上的血跡。

  遇了水,不想左額上的紅斑竟也慢慢落了色,一會兒工夫便顯露出她有意遮蓋下那詭異的花紋。

  花紋如須如爪,顏色綺麗艷紅,像極了傳聞中盛開的地獄之花。

  平安瞧著水中的倒影,抬手順著紋路摸了摸,直感覺它燙人的溫度在一點點褪去,才松了口氣。

  這花紋在她重生后猶如附骨之疽般,每到她動用靈力時就會顯現(xiàn),且伴著燒心的灼熱感限制她繼續(xù)使用術(shù)法。

  好在它不會長存于臉上,每回只需兩三個時辰就能徹底消退。

  她隱約記得,她曾在侍神殿通天閣的幾本古籍上見過這種情況,一說是上古時期某種已經(jīng)消失的封印秘術(shù),二說是一些妖族部落為掌控手下奴仆所施用的奴隸法印,但無論哪種,都只是寥寥幾筆,并無解決之法,要想解除禁制,她只能鋌而走險,去一趟太疏宗。

  太疏宗作為百宗之首,那里的藏書閣雖比不上侍神殿,但也是集天下之所及,說不定能找到記載解印辦法的書籍。

  然太疏宗卻不是那么好去的,先不論以后如何入門,就光這一路走來都差點折騰掉她半條命,其中,那個自告奮勇說要替她尋路的四足玄烏可以說“功不可沒”。

  思及此,平安驟然意識到不對勁。

  換做平日,有人在時,那四腳烏鴉可能會老實地隱藏一下自己,可一旦她身旁沒了人,小怪物恨不能把她耳朵吵聾了去,哪會如此安靜?

  平安喚了兩聲烏鴉,沒得到回應(yīng),她心下一沉,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她起了身才要回頭瞧瞧,卻被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人嚇得花容失色。

  “你可是在找它?”來人身形高大,刀刻斧鑿般的面容在落日的余暉中看不清喜怒,說話間便見他揚手輕輕一揮,半空中頓時出現(xiàn)一個由法印編織成的鳥籠。

  籠子里,四足玄烏困獸猶斗,四處沖撞無果后忙對著平安大喊道:“姑娘快跑!”

  平安恍然驚醒,踉蹌后退了幾步,一只腳已經(jīng)踩入水中,她看著被捕的玄烏,暗暗咬牙,指尖微動,臉上才褪下去的溫度又漸漸灼燙起來,可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施法殊死一搏時,不料對方早有所覺,都不及她行動,便一個瞬息移動掐中她的脖子把她摁倒在水里。

  清冷的溪水瞬間浸濕了她全身,對方堅硬冰涼的盔甲硌得她連打了幾個寒顫,傷口裂開的疼痛與窒息的恐懼逐漸將她侵蝕,平安緊扯著對方的手腕,艱難道:“混蛋,放開我?!?p>  聞言,男人不怒反笑,“果真是你,我尊貴的曦姀圣女殿下?!?p>  以前,沈重黎極少會對她露出笑容,除去殿前的針鋒相對,大多數(shù)時候看待她也只是冷冰地如同看待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其實少時他們的關(guān)系并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至少在他當(dāng)上神武騎統(tǒng)領(lǐng)之前是這樣。

  平安太了解他笑里的含義,那瘋狂到暗藏殺意的笑容,令她越發(fā)驚恐起來,“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的辯解太過蒼白無力,男人卻仿佛聽了進(jìn)去,手中力道漸松,可都不等她喘口氣,下一刻,另一只手便覆在她左臉,替她一點一點拭去殘留在上面的顏料。

  他的動作細(xì)致又用力,直至露出完整的紋路,她嬌嫩的皮膚上也被擦出大片紅痕。

  男人看著她臉上綺麗的花紋,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妖族奴印么?”

  妖族奴印,她最不愿預(yù)想的結(jié)果。

  平安難堪而惱怒,趁其不備一把將其推開,狼狽地退縮到另一邊水岸,捂住鮮血淋漓的脖子直咳嗽。

  她來不及逃走,不到片刻,反應(yīng)過來的男人又抓住她的腳踝將她拽回水中,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的放肆,“殿下,這些時日,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呢?”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