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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神渡

第二十三章 陳年舊案

妖神渡 銀幾兩 2084 2021-05-11 19:00:00

  暮色四合,寒意隨著晚風拂上街頭廊尾的店鋪大門,唯花街柳市的燈火搖曳而起,烘托出夜色中的別樣繁華。

  平安抱著劈好的木柴剛踏進庖屋,頓時被一陣濃煙嗆得直咳嗽,待放下柴火捂住口鼻,尋著源頭而去,方在灶臺后瞧見了發(fā)髻凌亂,狼狽不堪的霍云希。

  大小姐亦被熏紅了眼眶,淚光盈盈地望著她,“這火我總生不起來?!闭f這話時,她語氣委屈,頗為楚楚可憐的模樣。

  平安撲哧一笑,奪過她手中的火折子,蹲下身道:“我來吧。”

  霍云希讓出位置,只見自己倒騰了半晌都未燃起的爐灶在平安手中一點就著,既詫異又佩服,“姑娘你好厲害?!?p>  她話音剛落,門前忽地傳來一道粗嗓門的驚呼:“哎呦呦,我就出去了一會兒,你們是要把我這伙房給燒了不成?”

  伴著聲音,很快走進來一個身形魁梧的胖婦人,一臉兇相地瞪著兩人,揮手驅(qū)趕道:“讓開讓開,瞧這一屋子烏煙瘴氣的,留著你倆當真沒半點用處,都給我滾出去?!?p>  叫罵聲中,兩人老老實實退到庖屋外,前院絲竹樂歡,歌聲裊裊,不絕于耳,未見其景,似也能瞧見那風花雪月的旖旎之況。

  霍云希驀地想起昨夜的混亂,平安當著眾人的面,怒砸醉仙舫,瞅著什么貴,便揀什么扔,氣得那鴇母劉媽媽險些當場暈厥過去,最終只得逮著她們,做工抵債。

  卻哪知這番舉動,正合了平安的意,被抓時甚至不曾抵抗,直接束手就擒。

  之后,兩人在柴房被關(guān)了一宿,今日一早便被吼了起來幫忙干活。

  霍云希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情斐然,可唯獨十指未沾過陽春水,哪干得了什么粗活,到頭來反倒樣樣弄巧成拙,鬧得后院一通雞飛蛋打。

  而平安便趁此機會,悄悄潛入了前樓,仔細探查了一番。

  思及此,霍云希低聲詢問:“姑娘可有查不出什么?”

  平安一面拍了拍手上的柴灰,一面輕搖了搖頭,“樓里沒有妖邪之氣。”

  “那便不是妖物所為?”

  “尚未可知。”說著,她目光一凝,“總之,要先看過尸首才好下判斷?!?p>  聞言,霍云希微怔,“姑娘是想……”

  平安勾了勾唇,“看來還需闖一趟這里的衙門。”

  顯然是對她的任何舉動都所有準備,霍云希直接問:“何時去?”

  “不急,在這之前,我們還得去會一個人。”

  “誰?”

  “醉仙舫曾經(jīng)的頭牌——青柳姑娘?!?p>  春宵苦短,樓里正是忙碌時,無人察覺兩抹行色匆匆的身影悄無聲息潛入人群。

  霍云希邊警惕著四下,邊疑惑道:“青柳姑娘跟幾起案子有何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也沒關(guān)系?!逼桨矀?cè)身避開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徐徐同她解釋,“日間我從其他姑娘那兒聽聞,自第一起案子發(fā)生,青柳姑娘就變得神神叨叨,嘴里還總念著奇奇怪怪的話,老鴇劉媽媽為防她嚇著客人,就將她關(guān)了起來,不再接客,想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p>  “你知道她關(guān)在哪兒?”

  平安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找找就知道了?!?p>  話剛說完,二樓回廊便豁然出現(xiàn)個熟悉的身影,操著一口尖細的獨特嗓音道:“張老爺,您可好久沒來了,今個兒要找奴家的哪位閨女啊?”

  見狀,平安忙拉著霍云希躲到廊檐之下,復仔細偷聽頭頂傳來的對話:

  “青柳姑娘今日可方便?”

  老鴇明顯遲疑了半晌,才又開口:“青柳那丫頭最近病了,您要不瞧瞧其他的姑娘,青荷可是日日都在念叨老爺您呢。”

  “青柳病了,是何?。俊蹦腥税胄虐胍?,“我要親自去看看?!?p>  “張老爺,使不得,青柳那病沾染給您可不得了……”

  聽到樓上慌亂的腳步聲,平安面上一喜,“看來有人為我們帶路了?!?p>  兩人相視一眼,偷偷跟了上去,終在二樓最里的轉(zhuǎn)角處找到了青柳的房間。

  劉媽媽在男人要推門而入時竭力將人攔了下來,然后朝跟過來的姑娘使了使眼色,鶯鶯燕燕們立時圍了上去,連哄帶騙地把男人拉了走。

  望了眼被簇擁離開的背影,劉媽媽松了口氣,然后皺著眉推開門自己踏進了屋。

  她在屋里待了不到半刻,又沉著臉走了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個丱發(fā)丫鬟,只看她與那丫鬟交代了些什么,方轉(zhuǎn)身離去。

  待人影漸遠,平安瞅準時機,在丫鬟進屋準備關(guān)門時,伸手卡住縫隙,一把抓住門沿,推開些后溜了進去。

  霍云希緊隨其后,一進入就機靈地把門合了上,然后用身體擋在了門前。

  小丫鬟看到突然闖入的兩人,驚恐不已,“你們是誰,你們要做甚?”

  平安露出個和善的笑容,“我們只是想和你家姑娘聊幾句,你別緊張,一會兒工夫就好。”

  小丫鬟哪會信她,扯著嗓子就要喊人,平安見勢不妙,逮住她正想捂住她的嘴,這時,屏風后緩緩傳出個輕柔的聲音:“翠竹,發(fā)生何事了?”

  叫翠竹的小丫鬟聞聲,急急道:“姑娘快逃,有歹人闖入?!?p>  被稱作歹人的平安一時哭笑不得,門都被她們守著,不知道小丫鬟想讓她家姑娘往哪兒逃,難不成從二樓跳窗?

  里間人聽言,款步走了出來,一張艷若桃李的面容豁然躍入眼簾,綠鬢朱顏,粉妝玉砌,哪有半點病態(tài)。

  瞧見平安二人,女子亦是一驚,“你們是何人?”

  正主既已現(xiàn)身,平安哪還有空理會丫鬟,直接松開手道出目的:“青柳姑娘,我們想問問,這樓里的幾起命案,你可知道內(nèi)情?”

  “是誰派你們來的?”女人突然色變,“是衙門……不不,是袁弘璋對不對,他終于怕了嗎,當年他害死青櫻時可曾想過害怕?”

  說著,她大笑起來,狀若癲狂,“青櫻回來了,青櫻回來報仇了,先是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醉仙舫,再是他袁家,青櫻一個都不會放過!”

  “青櫻是誰?”

  平安剛問出口,不料門外驀地傳來響動,緊接著霍云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開,怒火中燒的劉媽媽帶著一眾打手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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