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確定
用兩份序列1換一份序列1和數(shù)份序列2，這于亞當而言顯然是虧了。
然而被要挾的是自己的兒子，亞當又能有什么辦法？
何況，就像克萊恩說的那樣，祂確實為烏洛琉斯留下了復(fù)活的后手，也確實擔憂于祂一旦選擇成神，必然被對應(yīng)的最初人格影響。
甚至，亞當其實叮囑過烏洛琉斯，不要趁這次的機會成神，只要搶走相應(yīng)的非凡特性、甚至破壞敵人容納唯一性就可以了。
因此，面對克萊恩如今的逼迫，這位曾經(jīng)統(tǒng)治地球一個紀元的神靈，難得地低了頭：
“你說得對?！?p> 聽到祂說出這樣的話，正要參戰(zhàn)的羅塞爾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那位黃昏隱士會的首領(lǐng)能說出來的話？
然而下一刻，籠罩在亞當身前的灰霧，已經(jīng)干脆地消失至無影無蹤。
……
威爾接過兩份“水銀之蛇”的非凡特性時，整個天使都是懵的。
以至于克萊恩不得不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你還需要我的幫助嗎？成神的時候需不需要我的力量？”
“不，不需要?！蓖柦K于回過神來，解釋道，“我對儀式還算有信心?！?p> 克萊恩輕輕應(yīng)了一聲，說道：
“那我就不再顧及你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p> 威爾聽到這里，忍不住指了指命運長河，提醒道：
“你，你要小心。這次命運的契機很，很盛大?！?p> 正要撤走的灰霧頓了一下：
“命運的契機究竟是什么樣的?！?p> “就是，幾乎所有的生靈、所有的存在，甚至包括神靈，未來的命運都出現(xiàn)了短暫的不確定?！?p> ……
奇克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搖搖欲墜。祂現(xiàn)在的心情只能用錯愕來形容。
“外神源質(zhì)的信徒不信仰詭秘？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這一點？”
根源之禍的意志在祂腦子里“呵”了一聲：
“我告訴你真話，你該怎么令那個上帝的復(fù)活對象信服？如果不營造毫無援手的印象，祂難道真的愿意與一位未來的支柱交惡？”
“認識祂這么久，你難道還看不出，這個小家伙最喜歡兩邊下注嗎？”
“何況，祂們的源質(zhì)怎么樣，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沒錯……奇克雖然依舊心懷戒備，可這類戒備從最初意志蘇醒時就已經(jīng)存在，到如今早已疲乏。一般來講，只要沒有明顯令祂警覺的事情，奇克都會姑且相信根源之禍。
而黑夜女神在神降說出了那句話之后，似乎并沒有打算作進一步的發(fā)言，只是默默令永暗之河的河水將那只影子層層包裹了起來，令她一動也不能再動。
此刻奧黛麗的主體早已進入源堡，天尊的壓制暫時落敗，奇克留在永暗之河邊就失去了所有意義。
而亞當雖然暫時被阿蒙牽扯了精力，但隨時可能抽出身來，重新將矛頭對準奇克，向祂謀求“紅祭司”的唯一性。
這讓奇克忍不住說道：
“既然短暫不可能得到幫助，那么我還是立刻撤離?！?p> “嘿！你是蠢貨嗎？趁著那個上帝的復(fù)活對象沒有顧得上搭理我們，還不快幫我去除掉祂留下的暗手？就算之后祂想要針對你，你躲在災(zāi)禍之城里，祂還能摸得到你么？”
奇克皺起眉，目光之中有清晰的不情愿。對于進入災(zāi)禍之城，祂終究還是心懷抗拒。那里是根源之禍的地盤，有什么暗中的布置祂毫無所知。
可是亞當留下的暗手，也不可能不管。
祂就這么被自己曾經(jīng)的計謀束縛住了。
就在奇克已經(jīng)不得不屈服，打算進入災(zāi)禍之城，解決亞當留下的隱患時，在祂身后的幽暗河水之上，突然傳來了飄飄渺渺的聲音：
“奇克，祂在騙你！”
“快跑！”
這是，帕西提亞？
……
不幸的是，在聽到帕西提亞的聲音之后，奇克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信任，而是懷疑：
黑夜想要利用祂達成什么目的？
但是下一刻，祂立刻明白了過來：
我本來就想跑！而根源之禍的行為顯然是在阻攔我！
也許祂真有欺騙！
邏輯思維讓奇克終于明白了過來。祂急忙動用神力，就要遁向遠離災(zāi)禍之城的隱秘區(qū)域。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就在祂明白過來的剎那，那座充滿災(zāi)難與毀滅的城市，掉頭向祂壓制了過來。
灰白的霧彌漫了一片，不知是什么來源的膿黃液體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那液體仿佛滾油一樣，令周圍的海水滋滋作響，又似乎劇毒無比，連奇克這樣的雙途徑真神，都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轟隆。地殼板塊在奇克腳下裂開，灼熱的巖漿噴上了祂的身體。那粗大的蛇發(fā)扭曲著掙扎著，一只又一只末端的眼睛被燒成黑灰。
而在這樣的災(zāi)難之中，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奇克的脖子。
咔嚓。祂的脊柱被拖出了身體，就要被拖入那彌漫著災(zāi)難的城市之中。
……
嘩啦。帕西提亞被一把拉出了永暗之河的河水。
天使位階的非凡者面對永暗之河的河水，當然沒有生還的可能，但幸運的是帕西提亞本身就是亡靈，還是被女神馭使的亡靈。
就像死神子嗣掌控的白骨信使可以于冥界中新生一樣，永暗之河的主人馭使的亡靈，自然也可以從永暗之河中復(fù)活。
此時此刻，帕西提亞的形象比以往陳朽腐爛了許多。祂發(fā)根處的膿液漫過了頭發(fā)的部分，開始往肩頭滴落；那三對纖細曼妙的手臂上，也多了累累傷痕。
甚至有一只手上的尖牙都斷了半顆，內(nèi)里似乎還有蟲蛀的痕跡。
剛被從永暗之河撈出來的祂還有些發(fā)懵，但女神的嘆息已經(jīng)在祂耳邊：
“可惜，奇克對你早已失去本能的信任，因此浪費了逃生的時機?！?p> 祂……帕西提亞甩了甩淌下膿液的長發(fā)，突然發(fā)現(xiàn)這樣的事實比自己的外貌更顯狼狽不堪。
可惡……這樣一番對比，我對祂的牽掛，都仿佛是喂給了最低賤的野獸一樣……
帕西提亞氣呼呼地甩動長發(fā)，終于認識到自己再沒有關(guān)心那位神靈的必要。
一位天使的感情畢竟不會像普通人那樣刻骨銘心。當帕西提亞開始明白，祂們終究不是一對遠隔天涯也能心神相系的夫妻后，祂立刻進入了新的狀態(tài)，以一位女神的侍者最該有的態(tài)度問道：
“難道祂的非凡特性真的要落入災(zāi)禍之城手中了嗎？”
“這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