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膈應
這場山火簡直毀天滅地，潘達他們所經之處都滿目瘡痍。
但恢他們臉上都洋溢著因為豐收而帶來的喜悅。
還未走到白猿部落所在的那座山，他們背的竹筐中已經有很多各種被燒死的動物。
潘達想著以后要教這些野人不要隨意放火燒山弄吃的，不然人類會滅絕。
當潘達他們走到白猿部落時，沒看到一只猿的尸體，只看到二十多個皮包骨卻頂著圓鼓鼓肚子的人靠在一起，在一顆沒被火燒的大樹下乘涼。
“她還沒死，混蛋！”
恢看到了那個間諜枝，二話不說就走過去將枝提了起來摔到地上，用腳踢她的肚子。
枝由于吃太飽又被踢了肚子，不停地嘔吐。
“不許打我母親，不許打我母親！”
葉操起一根小木棍就去打恢的屁股，被恢一腳踹開，然后抬起腳要踩枝的頭，被潘達推到了一邊差點摔倒。
“她幫白猿，就應該打死?！被植环?。
“死的東西夠多了，今天就別再死了。”潘達說指向用自己的小身板護住母親的葉，對枝問道，“他是兒子，白猿用你兒子威脅讓你去飛魚部落打聽情報的？”
枝不懂得情報是什么，但她明白大熊說的是什么意思，努力咽下喉嚨里要溢出的帶著酸味的嘔吐物，回道：
“是白猿的族長有力讓我那么做的，我要是不回來，他會把我兒子扔到后面的山崖下摔死?！?p> 原來那頭大白猿叫有力，還真是有力氣…潘達還是剛知道白猿族長的名字，先前枝帶回飛魚部落的那個奴隸被刺破了嗓子說不出話。
這時候，奴隸中有兩個人先前是飛魚部的人認出了恢，跑到恢面前痛哭流涕。
恢很是疑惑，忍不住對潘達問道：
“你不是說天神在竹的夢里跟她說白猿的奴隸都死了嗎？”
潘達搖搖頭：“可能是竹記錯了?！?p> 竹在潘達背上摸了摸腦袋：“記錯了。”
潘達立即岔開話題，問了那些奴隸為何還活著沒被火燒死。那些奴隸現(xiàn)在吃飽了有力氣，將昨天天神用卷風救了他們的情景說得天花亂墜，說完還跪在地上拜天。
飛魚部的人聽后也是十分動容，跟著跪在地上拜天。
潘達恨不得將他們都踢下山去，他心里想著這些奴隸得救，絕不是什么天神救了他們，應該是某個懷著憐憫之心的修行者路過順便救了他們。
潘達不耐煩道：“別拜了，說說那些白猿呢，怎么都沒見到，他們都逃了嗎？”
枝指了指南邊：“都在那邊?！?p> 又指了指山頂：“還有些在上面?！?p> 潘達先是爬到了山頂，看到空地上二三十只老白猿抱在一起，他們身上的白毛只是染了層黑灰，沒有被燒焦的痕跡，卻都死了，死成一團。
他靠近一只白猿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只白猿的口鼻都是黑的。
馬拉松憤憤道：“這些白猿沒被燒也死了，肯定是被天神詛咒死的。”
“你個蠢東西，你家天神才用詛咒殺猿，他們是被濃煙熏死的，蠢貨?！?p> 潘達罵著走到懸崖邊上，往下一看，看到了南面陡峭山坡上那一幕慘不忍睹的情景，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了。
竹在潘達背上伸出頭看了看山坡處那些白猿，說道：
“白猿太慘了，我們就不能帶一只回去烤來吃嗎？”
竹對先前吃過一次的生白猿肉念念不忘，但那次是逼不得已，潘達是絕對不會再讓竹吃第二次，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是類人智慧生物，吃他們像是吃人。
害怕竹以后餓極了會吃人，所以他不同意。
馬拉松跟著過來往下看去，憤憤道：
“好，死的好，死的太好了，這些可惡的白猿！”
南面的陡坡懸崖到處掛著白猿尸首，公的母的小的保持著各種各樣的姿勢死了，那場面慘的無法形容。
馬拉松盯著看了好一會才覺解氣，說道：
“有些還在動，要不要下去殺了他們。”
說完就被潘達呼了一巴掌，牙齒被打歪了一顆，被他迅速復位。
潘達打完罵道：“你個蠢東西，在上面用石頭砸不就行了，要是下去摔傷了，別指望我讓人去救你上來?！?p> “哦?！瘪R拉松應了一聲，抱起一塊大石頭要往下砸，忽然停住了，問道：
“下面好像有一只小白猿沒死，也要砸？”
這問題讓潘達很頭疼，他雖不想做圣母，但那山崖上掛著的各種白猿尸首可都是他的杰作，這使得他的良心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安，于是將皮球推回給馬拉松：
“別問我，你自己看著辦，想砸就砸，想下去抓回去當寵物養(yǎng)就抓?！?p> “哦。”馬拉松應了一聲，將石頭高高舉起往下砸了下去。
人們也學著馬拉松的樣子，找了石頭紛紛往下砸……
返回飛魚部的路上，兩隊飛魚部的戰(zhàn)士身后的竹筐都裝滿了各種被燒死的動物與白猿部落山洞里存著的獵物肉。
恢本來還想扛著一根很長的象牙回去的，被潘達搶過去扔了。
潘達覺得最好不要惹那些長毛象，因為他先前見過大象的葬禮，覺得它們看起來比野人還聰明。
除了飛魚部的人，跟在他們后面的二十多個奴隸也都扛著肉，連葉都抱著一頭死去的小野豬，走得十分艱難。
但葉走得很堅定，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頭大熊，很是羨慕大熊背上什么都不用拿的小女孩。
因為潘達將那個間諜枝也帶回去，恢心里很是膈應，但又不敢違背潘達的命令。
潘達更膈應，因為馬拉松竹筐里裝著一只很小的還不會說話的白猿，還是活的，只是一只腳受了點傷。
由于先前對馬拉松說讓他自己看著辦，馬拉松就自己看著辦了，他下去找有力的尸首時順便去撿了那只沒被摔死，也沒被馬拉松他們砸死的小白猿回來。
好的領導不能出爾反爾，所以潘達只能心中膈應著，不好讓馬拉松將小白猿扔掉。
留一個仇家的孩子在身邊，潘達總覺得這只小白猿長大后會親手烤了他，好在馬拉松說他撿小白猿是因為可以拿去市集換東西。
這次帶回來的奴隸有二十三個，都是病殘，潘達給了他們選擇，可以留在飛魚部，以后就是飛魚部的人；也可以回自己的部落，去市集時會把他們一起帶去，好找到他們原來的部族。
二十三個人，全部選擇留下。
因為飛魚部能給的吃的實在是太多了。
飛魚部人口一下子達到了107人，不算竹。
更不算潘達，他不是人。
由于他們沒找到白猿部落的族長有力，馬拉松建議今年先不去市集換孩子，怕有力會打回來。
恢建議還是繼續(xù)去換，因為這次搜刮白猿部的營地，只找到肉沒有皮毛。
原因是白猿自己身上有毛不怕冷，他們還愛吃動物皮，一打到獵物就先剝皮烤來吃，所以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肉都沒有皮毛。
部落里大多數(shù)人沒有暖和的皮毛，只有先前抓到的那些鱷魚皮，穿身上又硬又不保暖。沒有皮毛就無法過冬，很多人會凍死，所以要去換些皮毛回來。
更重要的是換些孩子回來，飛魚部再不去換孩子，那些剛剛算是成年的孩子會瘋。
野人二六就算成年了。
于是潘達采納了恢的建議，二隊留守，一隊帶能走得動的人去市集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