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趕忙將生辰八字一并告知,笑道,“此城不就是四季城嗎?道長進城應(yīng)該望見那匾額吧?這里嘛?從南門城頭進城……春雨巷?!?p> 春雨巷。
葉純陽心領(lǐng)神會。
四季城的一個街道,原來是這個名字,也果然以四季命名。
男人再道,“據(jù)俺所知,此洲為殘陽洲,我們就在此洲的大武帝國。”
葉純陽說道:“貧道倒是清楚,大武帝國,貧道眼中還是差了點?!?p> 這一路,見到,聽到,葉純陽心中自然有數(shù)。
“您還是為俺算卦。”乞丐說道。
“好好?!标懥枞~迎合兩聲,再從儲物空間取出泛黃泛綠的竹筒,其中插秧數(shù)十根竹簽,上頭還刻了幾小字。
男人眼前一亮,竟從手心變出物品,到底是仙人子弟呀!
男人意味深長地笑道,“道長,您不會將上上簽藏在自己兜里?”
各處地方的算命道人來到此地,就喜歡以此等小聰明騙取銅錢,嘴里還說,抽到上上簽不要錢,沒準(zhǔn)連個上簽都見不到一個影。
葉純陽干笑兩聲,解釋道:“貧道做的是小本生意,況且,你是不是第一次見到貧道?至少也得讓貧道學(xué)會這些騙術(shù)些吧!你就不要血口噴人了,貧道以人品擔(dān)保,絕不藏上上簽,就連上簽也不會藏的!”
男人見葉純陽大義凜然,微笑點頭。
葉純陽雙手握緊竹筒,用力晃動,時刻注意,防止竹簽飛出。
數(shù)十秒以后,葉純陽停下手中動作,緩慢地竹筒抽出一根靠邊的淡綠竹簽,然后定眼一看,嘴角一撇,“上上簽?!?p> “上上簽!”男人十分驚訝,忽然難以壓抑心中涌出的激情。
歡呼雀躍。
葉純陽倒是心中充滿疑惑,為何自己的手氣,會如此之好?
抽簽是什么僅憑運氣的賭博。
放在修仙世界,廢自己半年壽元,能加概率,結(jié)果這怎么就抽到上上簽。
“真是天命難違?!比~純陽暗嘆一句,“怎么天命不站在我這邊?!?p> 葉純陽越想越苦澀,起身,拍了拍道袍,伸出一只右手,臉色如常。
男人忽然臉色一驚,道長這應(yīng)該是索要報酬,但神情立即郁悶。
據(jù)說算命道長多數(shù)財迷,不看有緣人,自己又僅有五枚銅錢,怕是不夠塞道長牙縫,這又該如何是好。
葉純陽發(fā)覺到男人的神情,微笑道,“你想給多少就給多少吧?!?p> 大家不都是窮人嗎?
男人磨磨唧唧地取出三枚銅錢,然后遞給黑袍少年道人,轉(zhuǎn)頭準(zhǔn)備離去。
葉純陽緊盯手心黝黃的銅錢,圓形方孔,鐫刻大武中興,四字。
誰知葉純陽卻突然向背影問道,“留給名,如何?”
“俺姓挽?!蹦腥宿D(zhuǎn)頭道,“那個名就太好意思告知道長。”
葉純陽笑著點了點頭,“沒關(guān)系,那個,我們?nèi)蘸蠛孟嘁姟!?p> 男人笑道,“俺可以為道長宣傳,不知道長的姓氏。”
陸凌葉擺了擺手,笑道,“貧道姓葉,可以稱呼為葉道長?!?p> 挽姓男人笑了笑,邁開步履,走進街道人群。
葉純陽嘆一口氣,兩袖清風(fēng),坐回地面,然后將五枚銅錢遞給陸青。
陸青說道:“道長!怎么就那么點?”
“站著說話不腰疼。”葉純陽嘆道:“他不也是窮人嗎?體諒,何況還會幫我們招呼客人,這就比五枚銅錢還要值錢了?!?p> 陸青豁然開朗,“原來如此?!?p> 陸青突然說道:“那道長給我算一卦如何?”
葉純陽將上上簽放回竹筒,抖了抖,揪出一根竹簽,一看,“下下簽。”
“什么?!”陸青嚇的糖葫蘆都掉了,委屈道:“這怎么是下下簽?。俊?p> “命里有數(shù),你我可能真成不了師徒?!比~純陽壞笑道。
陸青結(jié)果放聲大哭。
葉純陽只好買來一根新的糖葫蘆,陸青才肯破涕而笑,笑累了,也就靠在道袍上睡著了。
葉純陽眺望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耳畔傳來一陣叫罵聲。
春雨巷的另一個方向,一對夫妻,罵罵咧咧,身后聽眾,聽的津津有味,逐步往葉純陽的方向大步走來。
“這挽姓男子真去給我宣傳不成?”葉純陽不禁內(nèi)心暗嘆,然后目光放遠(yuǎn),夫妻倆劍拔弩張,你一言我一語。
葉純陽將神識籠罩整個春雨巷,發(fā)覺男子身穿書生藍(lán)衫,女子身穿紫裙,兩人怒目圓睜。
“分家!”
“正有此意!”
葉純陽收回神識,大概清楚來意,趕忙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兩張板凳,叫醒睡意朦朧的陸青,“咱倆又有生意了?!?p> 陸青起身,聽到有生意,擺好板凳,乖巧地做一邊。
希望這次能多來點銅錢……碎銀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葉純陽極目遠(yuǎn)眺,微微一笑,感嘆道:“這書生倒是硬氣,并不是吃軟飯,難怪會有撕破臉皮的叫罵,跟現(xiàn)代都市沒什么兩樣?!?p> 夫妻倆瞅見正襟危坐的葉道人,馬不停蹄地跑到葉純陽的面前,坐在板凳,身后的群眾緊跟其后。
書生突然一拍桌子,慍怒道,“還請麻煩道長算一卦!是我倆命中無緣???若是!那我們立即分家!”
身旁的婦人惱羞成怒,直接拿來竹筒,猛的搖搖晃晃,恨不得趕緊抽個下下簽。
葉純陽趕忙勸誡道:“夫人還請手下留情,貧道就拿這個謀生?!?p> 婦人沒有多想,直接將竹筒摔在桌面,幾根竹簽飛出。
葉純陽怦然而動,瞬息之間,夾住飛出竹簽,再放回竹筒,眾人皆驚,嘖嘖稱奇,本人卻害羞地臉頰微紅。
葉純陽輕咳兩聲,首先對書生說,“你即為書生應(yīng)以禮相待。”
然后對婦女說道,“有夫之婦應(yīng)該相夫教子,為何大發(fā)雷霆?”
葉純陽對這兩人的婚姻深表同情,就像前世爭吵的爸媽。
“你這算命的什么意思呀?!”婦女猛的起身一拍書桌,“我們家事算命的大可不必管!你只管算出最后結(jié)果!好聚好散!”
葉純陽給婦女莫名罵個狗血淋頭,但他想起過去娘親的喊罵,如出一轍。
書生也不遑多讓,正色道,“還請葉道長趕緊算卦吧!這婆娘不要也罷!”
葉純陽尷尬地?fù)狭藫夏X袋,苦笑道,“你們且聽我娓娓道來?!?p> “你身為書生,滿肚子的學(xué)識,理應(yīng)以理服人?!?p> 這是葉純陽苦惱的地方。
書生應(yīng)該以理服人,再說,算命先生不靠譜,夫妻倆就該接受雙方不足,不然拿來什么所謂的夫妻和睦。
“還有夫人?!比~純陽嘆道,“嫁人以后,性情必要溫和,其次再是賢淑?!?p> “貧道的爹娘就跟你們差不多,感同身受呀,多要容忍對方的不足?!比~純陽一吐為快,“世間本就沒有完美愛情,只有不完美的,才算值得一句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