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副將七爺,秦卡逐漸向權力的中心靠攏。
秦卡作為親兵跟在隊伍中,也得到一匹馬。只是,是一只瘸腿馬。
這馬原本是要被殺的,秦卡檢查了一下,覺得自己可以治好傷腿,就要了它,是一匹黃白花馬。
秦卡不舍得騎乘,怕加重腿傷。牽著馬,跑了一下午。
氣的副將牙癢癢,甚至有些后悔收下他了。
副將身后幾面大旗寫著玉字
看來這副將姓玉。
夜幕降臨,軍隊下令安營扎寨。
秦卡走進副將軍帳,內(nèi)部不大,有張小床。
一副撐戰(zhàn)甲兵刃的木架,一個軍隨箱,又當箱子又可以當書桌用。
另地上放著一副馬鞍。
就再無其他了。
秦卡從副將身上卸下鎧甲,頭盔,佩劍,放在木架上撐好。
掂著份量,足有五十斤。
這樣騎乘一天,對身體的要求很高。
一般平民壓都壓垮了。
副將看面色是疲憊的,但形容上并不表達出來。
依舊軍威儼然。
晚飯時,副將是一張餅,加一大塊羊肉。
伺候副將用飯結束,秦卡也得到了一塊黑饃。
秦卡小心的揣進,被抽成破爛的衣服里。
飯后副將隨親信進入核心營地開會。
秦卡得了時間,去找自己的馬,用能量治療受傷的馬腿。
這匹黃白花馬,聽說是上次大戰(zhàn)中,戰(zhàn)死的一名將軍的坐騎。
將軍戰(zhàn)死,它被砍傷了腿,后來傷也一日比一日重,狀態(tài)萎靡。
遇到秦卡之前,剛要被殺死吃肉。
從百寶囊中取出傷藥瓶,這是臨走時元元給自己的。
自己在十天拉車中受傷,也靠著這瓶神奇的傷藥。
倒出一些,涂抹在化膿的傷口處。
很快那膿水就自行往外溢出。
露出里面的好肉。
另又拿出一瓶涂上去,這是收口的。
弄完這一切,轉頭看看副將并沒有回來。
軍營中殘影穿梭,巡邏兵竟然沒有察覺。
很快,秦卡找到關押那對母子的地方。
她抱著孩子在最邊緣處。
正好方便了秦卡。
輕輕伸出手,點醒因為疲累而睡過去的女子。
那女子也是一驚。
“噓。?!?p> 聽到噤聲,馬上止住聲音。
秦卡拿出一塊黑饃,放進她的手心。
那女子因天黑看不清,拿到鼻子旁嗅了一下,又忙藏在懷中。
另一只手在懷里悄悄掰下一小塊。
偷偷塞入兒子的口中。
男童口中突然多了吃食,也是一驚,馬上被母親制止出聲。
就這樣,在黑暗中,一個母親一點一點的,偷偷掰著饃,喂給兒子。
她不知道,第二天清晨自己是否會被抓做口糧。
但有一點點的可能,她都想讓兒子在災難來臨之前,能好過一些。
喂了大半塊以后,她將剩余的藏進兒子的懷中。
秦卡又遞過去一碗水。
由于怕吵醒別人,一切進行的悄無聲息,甚至沒有發(fā)出一點點的聲音。
一碗水母子二人吞咽了很久。
秦卡不能與她交談,即使再小聲,也會被發(fā)現(xiàn)。
眼中噙著淚,他不解生命為何要經(jīng)歷如此磨難?
雖然他投軍在千遲國王軍,但他不會向任何人盡忠。
所以兩方兵卒都不會是自己的敵人。即沒有國仇也無家怨。
更不想去證實誰對誰錯,這都與自己無關。
他只看到了苦難。
一切動作悄無聲息,但看在秦卡眼里便是驚濤駭浪。
那女子,一點渣都沒往自己嘴里放。
只咽了兩口水。
愛。無需言語去抒發(fā)。。
只是秦卡心堵,為什么要在如此情形下,讓他看到一個母親愛自己的孩子?
他暗自決定,只要有機會就想辦法放她母子逃走。
對于是不是叛軍行為,他不是很在意。
來的這些天,他也聽明白了。這個詩平公主,是個十足的侵略者。
一直都在挑起戰(zhàn)爭,開疆拓土。
對奴隸是個什么態(tài)度,秦卡也看的到。
但她的聲望又極高,在千遲國,她就是戰(zhàn)神,是英雄。
但。這等英雄還輪不到自己來盡忠。
他除了任務之外,對這個公主目前沒什么好感。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圣人,有奇怪的性格。
對事情的判斷也不一定準確,但他堅信一種東西,便是良知。
當他因看不懂事態(tài)而迷惘時,便選擇用良知指引自己。
收回木碗,后退幾步,心中靜默咒語。
碧綠色的微光,一閃而過。
沒入黑暗。
這是神之祝福咒語,被神之祝福咒語祝福過的人,能祛除兇煞之氣。
且被上天眷顧,這段時間,秦卡一直用這個咒語祝福他們母子。
讓她們逃過滅頂之災。
秦卡的身影也消失在黑夜里。
回到副將軍帳內(nèi),正迎上對方怒目圓瞪的大眼。
副將回到帳內(nèi),不見秦卡,左等右等,居然等了半個時辰。
看微微氣喘的樣子,秦卡知道副將此時在強壓怒火,雖時都要爆發(fā)。
馬上拱手行禮后,快步跑過去,倒一碗熱茶,小心奉給副將。
又麻利的將茶壺添上一瓢水,放在茶爐子上,拿起扇子,扇紅里面的炭火。
玉七爺接過茶水,怒氣減了幾分。
“屬下剛剛去馬寮,治它傷腿去了。那馬腿還有救,再幾天就能好。”
秦卡一邊扇火,一邊閑話家常似的,解釋自己剛剛為何不在。
他并不怕這個副將,但更想快些完成任務,所以也不想得罪他。
七爺喝了口茶,也覺得眼前之人,不卑不亢,氣質不俗,起碼并不會因為他的軍威,嚇的縮手縮腳。
也許真是海外仙島上來的?。
自己久經(jīng)沙場,竟然看不透,此人通體散發(fā)出來的氣息,究竟是什么?
只覺得和他在一處,心很靜,也很放松。
“你們仙島上生活的好吧?”
“嗯,是的,那里崇尚和平。”
“沒有戰(zhàn)爭?”
“嗯。。。我出生時就沒有,現(xiàn)在也依舊和平繁榮。
吃穿不愁?!?p> 秦卡低聲回答著問題。
玉七爺眼中閃爍著精光,沉默良久。
秦卡瞄了一眼七爺。
“七爺為何投軍?在家種田不好嗎?”
七爺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冷笑一聲道:
“呵呵。我老娘三個兒子,兩個大的拉來充軍,留下一個傳宗接代。我是老大?!?p> “哦。你弟弟也在軍中?”
“死了!”
七爺干脆利落的說完,呷了口茶,像吞藥一樣壓下。
秦卡沉了沉,又問“既然是排行老大,怎么又叫七爺?”
“我剛來時,十五歲,在步兵團,第七個進的軍帳,所以叫老七。后來年紀大了,老七變成七爺。呵呵”
茶滾了,秦卡又給七爺杯中添滿。
湊在旁邊坐下繼續(xù)問道:
“家人可還好?”
“哈哈,你小子,倒不怕我?改天要是犯到我手里,給你長長見識。哼哼。讓你記一輩子。”
“副將讓我拉了好幾天車了。屬下不想長見識啦。。”
秦卡淡淡一笑,調(diào)侃自己的慘狀。
副將也是一樂
“軍響每月送回家,家計好了許多,小弟的兒子可以去上學,又有幾畝田,母親。。有人孝養(yǎng)?!?p> 秦卡發(fā)覺副將的笑容消失,逐漸變的陰沉。
便不再說話,將軍帳內(nèi)燒的熱乎乎后,
掩好帳簾,找到一塊氈布,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坐下。
從包袱里拿出毛毯,圍好自己后,開始閉目養(yǎng)神。
留下呆住的七爺,不再搭理。
七爺嘴角抽搐,自己還沒睡,他倒先睡了?
走到秦卡旁邊,踢了一腳
“你是誰的親兵?”
秦卡睜開眼看著七爺。
“你的呀?”
七爺瞬間氣炸
“我還沒睡,你倒先睡了?哪來的規(guī)矩?。拷o我起來!?!?p> 秦卡無奈站起來說道:
“我是大人的親兵,
我會負責大人的安全,至于做別的,我還不太會。這么晚了,你為啥還不睡??!?p> 七爺被這怪胎氣的腦袋直發(fā)懵。
“你要等我睡著以后,你才能睡。而且夜里要時刻提著精神伺候我,明白嗎?”
秦卡覺得有些困乏,沒什么精神。
“我會負責你的安全,包括戰(zhàn)場上,你負責建功立業(yè),我負責大人的安危,這很好嘛。
要是睡不好,就沒精神,就很容易走神啊。我現(xiàn)在是你的保鏢!保鏢也需要休息的?!?p> “保鏢?那是什么???
我天天打仗,還用的著你這崽子保護我嘛!?!?p> 聽到副將的怒吼,帳外迅速跑進來四個衛(wèi)兵,拔劍指著秦卡。
秦卡一看,都是將軍的親信。
輕輕嘆氣。
“副將軍,是想試試我的功夫嗎?多少都行,去外面吧,完了我還要睡覺?!?p> 說完徑直走出帳外。
那四個人和七爺也先跟后出來。
秦卡看了看,“就這幾個嗎?不如多叫幾個,一次結束好了,我真的很困?!?p> 秦卡十天沒好好睡過覺,肉體和元神不同,再強也需要休息。
所以想快點結束戰(zhàn)斗。
七爺面沉如水,抬手一揮。
那四人大叫一聲,沖圍過去。
下一秒,四個人影朝著四個方向,同時飛走。
摔出十幾米外,落地后才發(fā)出慘叫聲。
副將軍也是一驚,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他身手不凡。
果真不凡,他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垂手而立。
飛出去的四個人,可是他的親信,重騎軍中上等水平,武力強悍。
平常都是以一擋百的存在。
而剛剛,他們是怎么飛出去的,自己都沒有看清。
他是誰?
這三個字,瘋狂的跑過七爺?shù)男念^。
秦卡拱手行禮,等待著將軍的意思。
那將軍冷笑一聲。
“滾回去睡覺。”
“是,謝將軍?!?p> 秦卡快步跑回軍帳,重新坐下圍著毛毯,很快就睡著了。
秦卡打聽到,副將軍其實是重騎軍團左翼統(tǒng)領。
因為對軍中,另一名大將出言不遜,被詩平公主將為副將。
但依舊擔著重騎軍左翼軍團將軍職務。
所以他是很尷尬的副將。
七爺走進軍帳,看著依靠在門口熟睡的人。
心中又是一驚。對自己就如此放心?
平常自己睡覺,額頭上都要有個站崗的。
這小子竟睡的如此香甜?。
還是他太自信,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事實上,他想多了。
秦卡只是因為太困,想安穩(wěn)的睡一覺而已。
而且將軍都敢讓自己這個陌生人,陪著他睡覺。
他比自己更怪。
更沒什么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