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通幽。
一處峽口,一眾押運物資的車隊徘徊在此。
由于負(fù)責(zé)譴派本次物資的家族忽然遭受襲擊,將保護此次押運的高手叫了回去,只留下一些修為不高的中年人在保護,雖說打著李家的旗號路上并沒有受到山賊襲擊,但眼前這個峽谷是一處險地,在地面上根本看不清高處人的存在,這條路上,有半數(shù)物資都是在此丟失。
“此次也過于蹊蹺了些,這次可是從首都來的物資,據(jù)說還有圣上親賜的寶物,在這關(guān)口李家被襲,你說會不會是其它大家族搞的鬼?!鼻胺节s車的車夫隱隱有些不安,看著身旁的一個大漢。
“你怎么什么話都敢說,圣上的東西哪是那些家族敢吞的,搞不好就是被滅族的下場。不過倒也是奇怪,此次有三個家族一同聯(lián)手前去進(jìn)攻李家,確實有些蹊蹺,連李天然都被召回去了?!蹦敲鬂h連忙讓那車夫住嘴,事實上他也覺得不對,若是李家丟了這批貨,李家必定也會遭劫,李家對此必然也是極為重視,先前李家派出族內(nèi)高手李天然親自護送就可看出一些端倪。
“繼續(xù)前進(jìn)吧,有李家的大旗在,那些普通的山賊也不敢打這批貨的主意?!蹦谴鬂h對著車夫說道。那車夫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于是揚鞭讓馬車?yán)^續(xù)行進(jìn)。
車隊浩浩蕩蕩地向峽谷中前進(jìn),后方幾名留下來的李家的人謹(jǐn)慎的看著四周,手上握緊武器。
峽谷已過半,最前方的大漢更是不敢有一點放松。
忽然空中有落石滾下,猛然砸在車隊面前,煙塵四起。那大漢拉著車夫猛地向后彈去,馬匹皆是受驚四下亂跑,所運貨物散落一地。
大漢驚慌中向天空望去,隱約可見幾道身上閃著光芒的人影從天而降。大漢瞳孔收縮,向著車隊后邊的李家人望去。
這大漢雖說也是修士,但他的修為不過是歸元期的第三步,他是一個普通雇傭兵團的團長,平時只是負(fù)責(zé)保護一些普通的貨物。此次他打聽到李家有一批貨物會由李天然親自護送,想到李天然那無匹的實力,他想都沒想就接下了這個任務(wù)。沒想到中途李天然竟然離去,這讓他不免有些慌張。
不過好在李家留下的幾人雖說不算太強,但也是好手,此時只能將希望放在他們身上。
那幾名李家人也是身上元力涌動,提刀殺來。不過讓大漢沒想到的是,那些李家人竟是對他傭兵團的人下手。他的傭兵團多是沒有絲毫修為的普通人,哪里擋得住這些修士的進(jìn)攻,多是一招都無法抵擋,瞬間便身首分離。
那大漢眼中布滿絕望之色,只得提刀向李家人殺去,只是剎那間便含恨而亡。
青瓷鎮(zhèn),南域韓國的一個普通的邊陲小鎮(zhèn),不過這里毗鄰韓國與南域大荒交界處的關(guān)口,是一處重要的驛站,關(guān)口物資都需要從這里經(jīng)過。不過由于地勢險要,山賊極多,即便常常有官兵前來鎮(zhèn)壓掃蕩,但由于經(jīng)過這里的物資過于豐富,不知多少人盯著這塊肥肉,因此掃之不盡。
青瓷鎮(zhèn)雖有縣衙,但是真正掌握大權(quán)的是這鎮(zhèn)上的四大家族,李家,向家,何家與王家。
此時李家上下正拼盡全力抵擋三大家族的進(jìn)攻,但在李家深處,四大家族的族長竟在此把酒言歡。
“哈哈哈哈哈哈,老李這招真是不賴,這下圣上的寶物便是我們四大家的囊中之物了。近來大荒也是十分太平,這寶物到關(guān)內(nèi)也是無用,不如讓我們用來向京城中進(jìn)發(fā)。”一名中年男子臉上掩蓋不住快意,哈哈大笑。這是王家的族長,王元矩。
“幾名李家族人的性命換來此等寶物,這等付出確實算不得什么?!崩罴易彘L也是大笑,眼中閃著難以壓制的野心。
他叫李天胤,是李天然的長兄,當(dāng)代的李家族長。
其他兩家族長也都點頭稱是,這四大家族先祖便是好友,四人通過不斷努力終于在京城取得不俗的地位,最終卻因政變被牽連被譴派回鄉(xiāng),他們終其一生都想回到京城,只是后來他們四人皆被特使所殺,那特使沒有牽連家人,所以四大家族保留了下來。
這一次終于有了進(jìn)京的希望,為了完成老祖的遺志,四人怎能錯過?
他們也有顧慮,但只要做的干凈,再借此機會將山賊徹底掃蕩一次,便不會有人懷疑到他們頭上。
外面廝殺還在繼續(xù),四人仍在喝酒歡談,對于此時已然十拿九穩(wěn)。
峽谷內(nèi),幾名李家族人將那支雇傭兵團清理干凈,與那些從天而降下來的四族人整理散落在地的物資。隨后十?dāng)?shù)人共同激發(fā)元力,物資騰空而起穩(wěn)穩(wěn)地落在峽谷上方。
這片區(qū)域的山賊都已經(jīng)被他們清理干凈,即便是有誰闖進(jìn)來,直接滅口了便是。于是幾人皆是摘下面罩,將物資分了干凈。其中有一個玉質(zhì)看似裝丹藥的藥瓶,看著樸素,其上卻流動著一些莫名的光華。
那幾人對視一眼,幾人忽然向那幾名負(fù)責(zé)護送的李家族人出手,那幾名大漢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一下便被幾人砍成重傷。
“夠了,走吧?!逼渲幸幻麑嵙Φ竭_(dá)歸元第九步的男子隨意的看了倒在地上的幾人一眼,隨后說道:“馬上就會有人將你們接走治療,很快你們就會有新的身份,好自為之吧?!?p> 倒在地上那幾名大漢強撐的點了點頭,他們是李家旁支,如果沒有出色的天賦的話此生只能在族內(nèi)當(dāng)下人,這次李家許了他們不少好處,還答應(yīng)可以給他們夢想的自由。為了這些,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仍是義無反顧。
離此地不遠(yuǎn)處,有一人身著黑袍,腰間別劍的男子正趴在樹上看著下方的一舉一動。在下方車隊過來時他本就想出手阻止,只是車隊后李家族人對雇傭兵團出手讓他覺得此事沒有這么簡單。
看了全過程他大概也能了解真相,正當(dāng)他想離去不愿卷入家族糾紛時,那個玉質(zhì)的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他緊緊地盯著那個玉瓶,不斷地回憶,堅信自己沒有見過它。但是其上的氣息讓他莫名感到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仿佛靈魂也跟著悸動起來。
似乎只要自己錯過了這一次,以后便再難追尋。
那個男子眼神堅定下來,雙腳用力一蹬從樹上向著四大家族之人急速趕去,空中拔出腰間佩劍,那是一把通體青色的劍,無形的劍氣開始在其四周彌漫,氣勢節(jié)節(jié)高升。
四大家族的人明顯也感受到那名黑袍男子的靠近,周身元力暴漲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那名到達(dá)歸元第九步的男子很是冷靜,抱拳說道:
“這位兄臺,我是王家王桓,還請兄臺快速離去,可別將四大家族的火引到自己身上,到時恐怕你會承受不住?!蓖趸冈捓餄M是威脅。“即便你是這一年來聲名鵲起的劍客也是無用?!?p> “呵呵,這些東西你們四大家族怕是把握不住,不如交給我來把握如何?”那名男子冷笑道。
“那就是沒得談了?!蓖趸咐湫卮?,歸元第九步修為瘋狂爆發(fā),剎那越過四大家族眾人向那名男子迎去,“殺了一些小山賊便讓你有信心對我四大家族出手嗎?”
那名黑袍男子依舊冷峻,周身沒有絲毫元力,卻是徑直向王桓砍去。這一劍雖然看似簡單,卻將王桓后路全部逼退迫使他不得不防。
那一劍極為古怪,看似沒有元力,王桓卻感覺可以將他直接斬開。強烈的危機感爆發(fā)。他既然可以在剛剛二十歲便修煉到歸元第九步,也必有其過人之處。體內(nèi)天鴻功祭起,強大的元力呼嘯而出化作一把光刀與那一劍擋在了一起。
王桓剛要變招,那名黑袍男子便已經(jīng)越過他,向他身后的其他人殺去。那些人不過是歸元六七步的修為,豈是可以輕易阻擋歸元第九步的黑袍男子的一合之將?不過眨眼功夫,那個玉瓶便被黑袍男子握在手中。
王桓見狀不由怒火中燒,速度暴漲便向黑袍男子殺去,他手中一柄通體漆黑的大刀忽然出現(xiàn),爆發(fā)出濃濃的煞氣。刀芒閃過,四周巖石都被掀飛。
“留下玉瓶,否則死。”王桓開口說道。此時他體內(nèi)天鴻功此時已經(jīng)運轉(zhuǎn)到極限,他有強烈的信心可以留下眼前這個人。
“何必多說那么多,今日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我走的,那我為何還要留下這玉瓶?!焙谂勰凶永湫?,手上忽然出現(xiàn)王桓根本無法看懂的符文,這些符文似被那名男子吸收,隨后爆發(fā)出驚人的威力。
“裝神弄鬼?!蓖趸鸽m然驚嘆那符文的威能,但是他無論怎么也無法相信一名散修可以打得過他一名王家的天才,在當(dāng)今文思域上,這種事發(fā)生的概率就如同浮島從天而降一般。
“天鴻狩月!”王桓身上元力似形成一只鴻鵠之禽,攜著恐怖的速度帶著王桓向黑袍男子殺去,手中的黑刀也是幽芒大放,爆發(fā)強大的威能。
黑袍男子只是一斬,那些默默的符文便充斥在王桓周身,攜著劍氣直接向他狠狠劈下。
王桓深感不妙,頓時轉(zhuǎn)攻為守,那道劍氣死死地壓制住他,只能用自己的元力不斷將其化解慢慢將之消磨殆盡。
“你是什么修為?”王桓叫住黑袍青年。
黑袍男子轉(zhuǎn)身離去,正要離開王桓的視線,聽到這句話,忽然回過頭,在月光的映照下,露出了一張很是秀氣但還是有些稚嫩的臉。
“對了,我不是修士呢,我只是一名......嗯,怎么說呢......”
“一名不太普通的劍客吧?!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王桓體內(nèi)最后一絲元力被壓榨干凈,劍氣頓時落下。
血染當(dāng)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