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展笑被秦喆磊按在地上,一邊掙扎,一邊側(cè)頭看向殊守沉,語氣帶著責(zé)備,“幾天沒看著你,你是不是又廢了一道灼痕!”
蓉錦雖不明就里,但看到殊守沉此刻的狀態(tài),眼里滿是擔憂。雖被鬼兵壓在地上,無力反抗,可眼睛始終看向殊守沉。
“你們幾個挨千刀的!有本事沖老娘來?。 睏罱惚粠讉€鬼兵纏住,無法過去幫蓉錦。
毛毛也被三五個鬼兵圍的死死的,氣的它驢蹄子都快甩飛了。
殊守沉冷眼看著那群鬼兵,大臂一揮,十幾個鬼兵被全部打散,蓉錦和楊姐得以解脫。移時,殊守沉胸口一震,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使者!”蓉錦跌跌撞撞跑過來。
“殊守沉!你不要命了!”展笑大叫。
汪韋凡看向展笑看的方向,不知道殊守沉發(fā)生了什么,急著問展笑,“殊守沉怎么了?他怎么了!”
展笑喊道,“蓉錦,帶他走!”
秦喆磊奸笑,“走?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有使者陪葬,足矣!”
殊守沉抬頭看向秦喆磊,困陰傘一收,直對秦喆磊投擲過去。
汪韋凡看著殊守沉,目光閃爍,“殊守沉……”
“叔!”
“師爺!”
許博跟老黃馬上跑到殊守沉身邊。黑啤和毛毛也跑了過去。
秦喆磊余光察覺后,起身躲開,展笑單手抓住困陰傘,從地上爬起,刺向秦喆磊。
秦喆磊晃身站到汪韋凡身后,展笑見狀立馬移開傘尖,握著困陰傘的手掌,已經(jīng)被灼傷大片。秦喆磊伸出去抓展笑,汪韋凡立即從后方用臂彎勒住秦喆磊的脖子。
“找死!”秦喆磊繼續(xù)將體內(nèi)尸氣反輸給汪韋凡。
片刻間,汪韋凡腰部以下都沒了知覺,他看了眼展笑手里的困陰傘,喊道,“殺了它!”
展笑頓在原地,“你也會死的。”
“殺了它!”汪韋凡重復(fù)著。
展笑將傘尖對著秦喆磊,又看了眼殊守沉,殊守沉靠在許博的身上,對著汪韋凡無力的搖搖頭。
汪韋凡看著殊守沉,揚起嘴角,那樣干凈的笑,就好像那個年幼無知的少谷主又回來了。
展笑心一橫,傘尖直刺秦喆磊,這一下明明沒有傷到汪韋凡分毫,但他的臉色卻比秦喆磊還差,嘴角漸漸滲出鮮血。
秦喆磊瘋癲大笑,“尸氣早就將我們連通了,汪韋凡,你終究還是輸了!”
汪韋凡握著傘柄,猛勁深刺,悶哼一聲,這一下,傘尖也刺穿了自己。秦喆磊慘叫一聲,尸氣四散。
展笑松開手,神似復(fù)雜的看著汪韋凡。
汪韋凡在秦喆磊耳邊低聲道,“不是汪韋凡輸了,是南風(fēng)累了?!彼麖目诖锾统鲂〖t球,手掌微傾,小球掉到地上,滾向殊守沉。
殊守沉撐著地面,伸手夠著小球。
“你別動,我給你撿!”許博撿起小球,忽然喊了句,“香香!”
殊守沉一愣,許博怎么會看到展笑的魂魄?他看向展笑,發(fā)現(xiàn)展笑正錯愕不已的看著他的身后。
殊守沉回身看去,心頭一顫,展笑的人身竟然站在他的身后,正溫和的看著他。殊守沉看著那一對紅褐色的眼眸,心里笑著,眼睛卻紅了。
老黃已經(jīng)看傻了眼,顫顫悠悠的站起來,驚喜的神色還沒炸開,瞬間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皺著眉,“你……”
許博推了展笑一把,“你這段時間死哪去了!你個沒良心的,一點都不想我們!”
展笑對許博笑了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許博打個冷顫,身體僵硬的向后躲著,渾身不自在,“香,香香……你這……你要是能給我加薪,我會更高興?!?p> 殊守沉思索片刻,眼睛忽然一亮,用力的抓著許博的胳膊,“原來你是……”
許博滿臉問號,還沒發(fā)問,展笑蹲下身,輕輕抱過殊守沉,用夜芯的聲音,在殊守沉耳邊輕聲說道,“多幸運,曾經(jīng)留在你的眼里?!?p> 殊守沉抬起胳膊,還沒抱住這個人……他忽然起身,快步跑向汪韋凡。
“香香!”許博叫了聲,“那邊危險!”
夜芯拔出困陰傘,扔給殊守沉,說道,“帶他們離開!”
殊守沉喊道,“夜芯!”
夜芯撞向展笑,在人魂重疊的那一刻,她將自己抽離出,展笑昏倒在地上。
“香香!”許博跑過去,把展笑架起來,又立馬折回。
夜芯已經(jīng)化成一道火焰,將秦喆磊和汪韋凡圍住。兩者當即烈火纏身,痛苦慘叫。
下一秒,幾團火焰快速向四處的鬼兵飛去,無論它們?nèi)绾翁痈Z,那些火焰都像有意識一樣,緊追不舍。同一時間,山體晃動,碎石不斷掉落。
“楊姐,快過來!”蓉錦對楊姐招手。
楊姐的右腿傷到了,一瘸一拐的,還要躲避那些火焰,蓉錦跑過去護著楊姐的頭,扶它小跑過來。
“夜芯!”殊守沉向血池爬去。
“師爺!您不能過去!”老黃拉著殊守沉。
許博也拉拽著殊守沉,“叔,我們走吧!”
殊守沉掙脫著,“放開我!”
展笑眼睛微睜,抓著殊守沉的手腕,聲音虛弱,“叔,他們,救不回了……”
殊守沉眼看著汪韋凡身纏火焰,仰身掉進身后的血池中。須臾之間,洞穴內(nèi)所有環(huán)繞著鬼兵的火焰,也紛紛被吸入到血池中。
一時間,血池中的熊熊烈火像燃燒了滿滿一池的巖漿,熱浪滾滾,鬼吒四起。
許博搓著胳膊,膽怯的看著周圍,“這……誰在哭啊……大仙兒,你聽到?jīng)]?”
老黃也被慎的不行,直咧嘴,“師,師爺……我們快撤吧,這山快塌了?!?p> 許博背上展笑,剛一轉(zhuǎn)身,就罵了一句,“操!沒路了!”他看著早已被巨石堵的嚴嚴實實的洞穴口,忍不住又罵了幾句。
殊守沉撐起困陰傘,交給展笑,又把老黃推進傘下,“你們先出去?!?p> 展笑皺眉,“你呢?”
殊守沉抱起黑啤,交給老黃,又拍拍許博,“不是一直想玩無阻礙穿越嗎?”他指了下前方的亂石,“帶著他們,沖出去?!?p> 許博想了想,“行!叔,那你等我把他們帶出去,再回來接你!”
展笑不悅的看向許博,這蠢貨以為自己是誰,他看都看不見困陰傘,還想拿著困陰傘進來救人?剛張開嘴想罵醒他,“你……”
殊守沉對著展笑的后脖頸猛擊一下,展笑暈厥了過去。殊守沉用傘套,把困陰傘固定在展笑身上。
許博眨眨眼,以為殊守沉是嫌展笑啰嗦,“叔……不至于……香香話再多,這會兒一句話也沒力氣超過五個字了?!?p> 殊守沉對蓉錦和楊姐交代道,“你們一起走?!?p> “使者……”蓉錦看著殊守沉。
楊姐拉拉它,“我們聽使者安排?!?p> 他們離開后,殊守沉坐靠在洞壁前,凝望著剛剛悄悄從許博口袋里拿出的小球,心一點點下沉。
殊守沉疲憊的閉上眼睛,碎石繼續(xù)掉落,幾分鐘后,甚至更短的時間,他也會與那些魂魄一齊埋葬在這里……
如此,甚好。
殊守沉忽然蹙眉,側(cè)頭細聽,旁邊幾米外的洞壁傳來奇怪的“咔噠”聲響,似乎是機械運動的聲音。他睜開眼睛,起身走過去,站在洞壁前。
幾秒鐘后,洞壁表面逐漸出現(xiàn)了有規(guī)則的裂縫,好像一道閃電,要將這面山體分割開。
隨著最后一聲“咔噠”響,眼前的山體慢慢向兩邊擴開。
殊守沉正覺得奇怪,山體后忽然走出來一個人,“快跟我走!”
殊守沉驚訝的看著江楚格。
江楚格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殊守沉的手腕,把他拉進山體,“走?。 ?p> 殊守沉剛邁進去,江楚格不知道按了什么,身后的洞壁又重新合上了。而后,洞壁外傳來幾聲巨響,和劇烈的晃動。
“跟緊了!”江楚格交代一句后,扶著兩邊的山體,快步走在前面。
這是條平緩上行的洞道,僅供一人通行??葱屡f程度,應(yīng)該是近幾年的工程。
幾分鐘后,殊守沉虛弱的扶著洞壁,眼前忽明忽暗,虛汗直流。
江楚格覺察后,停下來,不屑道,“你不是特了不起嗎?走幾步路都能喘成這樣,真沒用!”
“去哪?”殊守沉問道。
江楚格趾高氣昂的斜視殊守沉,“想活命的話,就別問那么多,乖乖跟本小姐走。”
殊守沉站直身,無所謂道,“我不想活命?!?p> “你!”江楚格瞪著眼,“你以為我希望你活著,然后時不時還有機會見到你?要不是受人之托,本小姐巴不得你死在那個洞穴里,眼不見為凈!”
殊守沉問道,“你去過那個洞穴?”
“關(guān)你什么事!”江楚格一臉不快,“沒去過就不能救你出來了?”
她一直知道,汪韋凡在這座山體下秘密修建洞穴,但她不知道原因,更沒有去看過,只是從那些工人口中得知,此項工程巨大,且行動隱秘,汪韋凡不讓他們對外透露一個字。
江楚格帶殊守沉走的這條洞道,是她重金請幾個工人偷偷挖的。汪韋凡早就知道江楚格搞的小動作,只是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著只要江楚格不越界,他就當什么也不知道。
洞道挖通后,江楚格曾走過無數(shù)遍,但每次走到那面與洞穴一墻之隔的山壁前時,都會停下腳步。洞壁上的機關(guān),她摸了不知多少遍,今天才是第一次開啟。
即便是今天,當江楚格看到殊守沉后,只想著把他救出去,甚至沒有多看那個洞穴一眼。
汪韋凡的底線,江楚格一次都沒有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