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就有如此收獲,自是令正玄有些欣喜,又耍幾招劍式,方才收起長劍。
找了處陰涼地,開始修習內功。
如此日復一日,終于到了出發(fā)的時候。
清微觀前,小道童不舍地望著正玄師兄下山離去。
而老道士仍在清修室打坐問道。
山路上,
剛走了幾步的正玄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再回來時,不知是何夕何年……
山下市集,
手中沒有多少銀錢的林自在,只得找間露天面館坐下,點上一碗肉絲面,囫圇吃下,便準備繼續(xù)上路。
只是還未起身,街道上突然鬧了起來,不愿惹是生非的林自在準備繞路而行,卻沒想雙方由爭吵演化成了爭斗。
雙方持兵對峙,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意圖。
林自在朝那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倆邊各有一名玩家在拱火,時不時還有些隱晦的眼神交流。
而林自在能注意到這點自是因為,他知道那倆名是玩家,所以那倆人之間的一舉一動,在林自在眼中格外顯眼。
這下子,他倒是生出些興趣,也隨著眾人湊過去圍觀。
只是還沒等林自在靠近,有名玩家不知在其頭領耳邊嘟囔些什么,
那領頭人聽后面色一狠,當街大喝:
“天魁武館辦事,閑雜人等都給我滾!”
說著一刀怒插黃土,震得周圍百姓不敢再靠前。
“呵,”對面為首那人一臉的譏諷:
“天魁武館,好大的威風??!”
“威不威風,也輪不到你陳家的人多嘴多舌?!?p> 陳氏那名玩家見風使舵,連忙高呼:
“好膽!敢在嵩山跟我們陳家叫板!”
嵩山二字,好似給了陳家人莫大底氣,一步步朝天魁武館那邊緊逼而來。
天魁武館的領頭人也知道在嵩山惹怒陳家實屬愚蠢,可如今已是騎虎難下。
“既是如此,那便做過一場,也讓我等見識見識陳家敏殊三穿劍的厲害!”
“陳靖玄,去!給這些開封的豬玀看看咱陳家劍法的厲害!”
“啊?我?。俊北煌蝗稽c名的玩家一臉茫然,湊近領頭的低聲說道:
“可我才剛修習一天啊!”
那人卻只是冷笑道:
“沒事,我相信羅大武師會給你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的。”
此言一出,倆名玩家頓感不妙!天魁武館的那名玩家當即就要后撤。
卻被羅武師一個轉身一腳踹倒在地。
“給我押起來!”
而后回過頭瞟了一眼陳氏族人,冷聲道:
“等我處理好這檔子事,再來好好審問他。”
陳氏領頭人則是拍了拍陳靖玄的臉,微笑著:
“回去以后,我等你給我一個解釋?!?p> 而后揮手示意他往后退。
陳靖玄后退時,心中困頓不已,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現(xiàn)在的局面有些麻煩了。
他不像天魁武館那名玩家只是武館學徒,到時挨頓揍就可以滾了。
身為正兒八經的陳氏族人,暗中勾結外人,加害本家,怕是難得善終。
一旁旁觀的正玄道士也有些詫異,他也沒發(fā)現(xiàn)倆伙NPC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問題。
NPC是正玄從蘇妙成那里得知的對所有非玩家人員的統(tǒng)稱,至于意思,連蘇妙成也不怎么清楚。
這時,那陳氏領頭的,忽然劍指天魁武館諸人,挑釁道:
“既然此間事了,就讓在下來領教領教羅大武師的高招吧!
敏殊陳氏,陳靖彥,請賜教!”
終是要做過一場,羅全仲面色一冷,插刀立地!
對陳靖彥抱拳以對:
“天魁武館,羅全仲!”
仲字剛落下,羅全仲瞬間拔刀甩刀一氣呵成!
而陳靖彥見此擊勢大力沉!不可硬爭!
偏過身,后撤倆步,一劍刺其左臂!
羅全仲橫刀一拐,擋此一劍后發(fā)力狠斬過去!
陳靖彥又是一個側身躲過,雖稍顯狼狽。
羅全仲這手何大屠刀,大開大合!又剛又猛!
而自己所學三穿劍法,卻以劍式靈巧,刁鉆著稱,陳靖彥知道要想勝過這局,必須先耗其力,再廢其臂。
另一邊,羅全仲自是知道不可久拖,手中這柄九眼大環(huán)刀,重達三十三斤,久揮力必衰竭。
只是那陳靖彥如猴子那般,靈巧、機變,不設局怕是打不著他。
思索于此,羅全仲又是一刀揮過,卻好像擊中了地上滾石,刀身一彈,羅全仲作勢就要仰倒。
陳靖彥卻全然不敢靠近,只是揮劍擊其右腿。
騙招失敗,羅全仲趕緊彈起身子,揮刀一攔!
沒想,那陳靖彥突然兵行險著!
一劍刺向自己面門,羅全仲被震得一呆,他就不怕自己躬腰橫刀一斬,斷他雙腿!
既如此想,便如此做!
只是他方才揮刀,頓感不對,剎那大驚失色!
自己竟把后背命門露了出來!
陳靖彥當知誘敵成功,臨空變招,起身一跳,一劍斬了上去!
勝負已分!
血污黃土,天魁武館諸人面色慍怒,卻無一人敢挺身而出,眼睜睜看那雙目怒睜的人頭,一路滾落到路的那邊,驚得一旁路人尖叫連連!
正玄不想再看,默然不語,轉身離開。
江湖上的風始終帶著腥氣,就像這江湖上的人始終帶著脾氣。
……
出了鎮(zhèn)子,看懸中的盛日開始西垂,正玄知道自己得加快行程了,月升之前得尋到下一個落腳點。
……
月上枝頭,
正玄癱在椅子上,辭別一日的辛勞。
只是一歇下,腦海中就時不時浮現(xiàn)那倆人的對決。
那羅武師的武藝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卻還是倒在了嵩山不知名的小鎮(zhèn)上。
正玄很難忽視這一路所會遭遇的風險,很多事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就像自己雖不惹事,卻難免麻煩會找上自己。
一昧規(guī)避不是良策,出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才是正道!
“呼—”
起身深吐一口氣,從包裹里取出倆本秘籍,繼續(xù)開始研讀……
第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時,正玄已起身下樓來至客棧后院修習劍術,這一練就是一個上午。
“呼—”
又耍了一套劍式,正玄累得粗喘一口氣,
收劍靠著磨盤歇歇。
此時正烈日當空,正玄渾身都散著熱氣。
二樓客房有位身披深黑道袍的中年道人倚著陽臺,看見小道士汗流浹背的模樣,高聲喊道:
“小二,貧道請這位小道士喝倆碗酒!”
“得嘞!爺?!?p> 正在大堂的小二連忙提壺跑到后院,為小道士滿上倆碗:
“您請!”
小道士準備稱謝,卻嗓子干燥,發(fā)不出聲。
連忙痛飲一碗酒,入口辛辣,嗆得自己連連咳嗽。
那道人看得哈哈大笑,一個翻身從陽臺躍了下來。
走過來,拍了拍小道士的后背,幫他順了順氣:
“慢些喝,練劍要張弛有度,喝酒亦是如此?!?p> 說著又對小道士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看著你這衣著,像是嵩山觀里的道士,可這劍法卻殺性太重,不合玉清劍道之理??!”
小道士順了順氣,盯著這道人看了一會,方才好奇地問道:
“前輩是如何看出這劍法殺意太盛?”
那道人卻搖了搖頭解釋:
“不是殺意,是殺性!”
“你揮出的每一劍,都意圖斷人經脈、毀人根基,殺性怎能不重!”
“這劍法是誰教你的?劍意走偏了?!?p> 正玄一時啞然,半晌才說道:
“此劍中真意是我自己悟出來了的。”
“這……”道人本欲再說什么,忽而話風一轉:
“那你這小道士到是個天生的劍種!”
隨即從懷里掏出一張布帛,上面歪歪扭扭的爬滿了黑字:
“貧道這里有一式劍訣,愿交由你來參悟、參悟?!?p> 正玄一愣:
“為什么?”
那道人卻轉身要走:
“見獵心喜罷了?!?p>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那道人步子極快,正玄話音還未落下,早已不見那道人蹤影。
正玄心中好生困惑,欲展開布帛一觀,就見布帛里掉下一枚小小劍令,彎腰拾起,上面用小纂刻著倆個字——“禹致”。
真是個奇怪的道人?
將劍令收起后,又一觀手中劍訣,布帛上也就百字有余,多是劍式精要,看得不通其中劍理的小道士云里霧里。
又看了好一會,還是不明就里,遂合好,收進懷里。
準備回屋洗個澡后,抓緊前往王屋途中的下一個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