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這天,
正玄與蘇妙成二人方一入天武,便見自己身臨荒野。
原本那樓閣、大道縹緲如煙、難覓其蹤。
好在倆人相距不遠,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尋見了對方。
此處天色昏沉,唯有不絕不休、遍布天野的電閃點亮黑暗。
倆人碰面后皆流露出一絲慎重,
此地絕非久居之所!
當(dāng)務(wù)之急,倆人覺得應(yīng)該找到那所謂九霄云震密藏方能脫離此地、化險為夷。
正在這時,幾道疾空霹靂轟擊四野,大地狼煙四起、遍地狼藉。
而那幾處被雷霆轟擊的地方散射出瑰麗光芒,只是顏色各異。
赤色、青色、琥珀色,較遠處還有著紫色、玄色等等。
二人對視一眼,篤定這便是那九霄云震密藏。
倆人對九霄了解不多,只是見附近見多數(shù)玩家皆選擇靠近紅芒與青芒處。
往琥珀光芒處走的人不過仨仨倆倆。
便決定跟著大部隊而動。
倆人靠近時,那紅芒邊已有人高談闊論起來:
“此處紅芒當(dāng)是赤霄天,為九霄第一重天,”
二人聞言皆神色一動,此人顯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真的有些了解。
湊上前去,只見紅芒是由一塊高約四尺的玉璧綻放而出。
這時有人不怕死的摸了上去,轉(zhuǎn)瞬間不見蹤影,嚇得旁觀者一愣。
到是有心思機敏者反應(yīng)過來,沖上前去。
見著一名又一名玩家消失在玉璧前,剩下的也不是傻子,匆匆往前擠去。
到后來唯有四人仍留在原地。
正玄倆人正準備上前與方才說話那位交談時,剩下那名玩家已是先行一步說道:
“老哥到是博學(xué),”
然后朝其一拱手:
“在下荀寰升?!?p> “在下白映客?!?p> 白映客說罷,又轉(zhuǎn)向正玄二人:
“二位?”
“正玄。”
“蘇妙成?!?p> “幾位方才都沒動作,相信也是心性沉穩(wěn)之人,”白映客一手指向不遠處的琥珀色玉璧,緩緩說道:
“據(jù)在下了解,那一處應(yīng)當(dāng)便是九霄之中的絳霄天,為第五重天?!?p> “在下以為這絳霄密藏才是最適合我們闖蕩的密藏?!?p> “為什么?”荀寰升顯然是名優(yōu)秀的捧哏工作者。
“附近的赤霄、青霄這等低重天,想來較于其他,危險小,機遇也小。
而較遠處的紫霄、縉霄為最高重天,又怕難度太高,最后得不償失。而這附近的絳霄密藏,作為第五重天,想來是最中庸、合適之選擇?!?p> “言之有理??!”
白映客二人相視一笑,就要往琥珀玉璧走去。
蘇妙成本欲隨行,只是看了眼正玄,發(fā)現(xiàn)其紋絲不動,便歇了心思。
那二人走一半,見正玄倆見二人沒跟過來,也是投來詫異的目光。
見白映客回頭,正玄連忙走上前去:
“敢問白老哥,哪處為縉霄密藏?”
三人聞言一愣,荀寰升音調(diào)古怪地說道:
“正玄小哥,對自己就那么自信?”
正玄卻是搖了搖頭,解釋道:
“在下只是覺得,來都來了,總要經(jīng)歷最精彩的,才算是不虛此行?!?p> “可要是空手而歸?”
“那便空手而歸好了?!?p> “好,既然正玄兄這般有魄力,”白映客一指遙遠處一通體透明的玉璧:
“若我所料不錯,那處便是?!?p> “感謝!”
正玄對其拱手致謝后,轉(zhuǎn)頭對蘇妙成說道:
“你跟白老哥他們一起吧,我一個人去看看就行?!?p> “可是…”
“沒事?!?p> 說罷便朝縉霄玉璧跑去。
正玄走后,三人邊走邊聊:
“那人是你現(xiàn)實里的朋友?”
蘇妙成搖了搖頭:
“天武界認識的,不過我們同處一個頻道?!?p> “那倒是緣分了?!?p> ……
縉霄境,
此處一片渾然,正玄來此后,并未見到先前進來的玩家蹤影。
抽出長劍,緩緩朝前探去。
一陣水波蕩漾聲中,正玄像是緩緩穿越了什么界礙。
再回首望去,后方已是一片虛無。
這時,眼前一行大字滾過,正玄也終于明悟了此地的規(guī)則:
“驚蟄之弈玩法介紹:
玩家選擇進入九霄云震密藏后,將隨機扮演隨機副本內(nèi)的一名角色,根據(jù)所選密藏等階的不同,難度逐漸上升,玩家在完成主線任務(wù)后可選擇返回,失敗亦返回。
提示:
赤霄至玄霄為四人副本
絳霄與黅霄為三人副本
紫霄與練霄為雙人副本
警告!
縉霄為高難度單人副本!
當(dāng)前為縉霄密藏,
難度:極高
所選副本:三王爭霸
扮演角色:未知
是否載入?(首次誤入縉霄密藏時,玩家有一次后撤的機會)”
正玄沒任何遲疑:
“是?!?p> 載入ing……
載入完成!
祝玩家游戲愉快!
——
頭昏欲裂,酒氣熏天,依靠著雙臂勉強支撐起身子,抬目所見,一片酒壺傾倒。
供我趴伏著的木桌由于長期滲酒的緣故,已是潮濕不堪,令人膩歪。
這是一間只有寥寥數(shù)張桌子的酒肆,小二正忙活著,而柜臺旁不見掌柜身影。
仍未搞清狀況的我,腦子開始漸漸清明,直起身子,站起時,才發(fā)現(xiàn)我身型高大,近一米高的桌面遠不及我腰。
攤開雙掌,入目間滿是粗繭與細痕,緊緊一握,竟令我生出一切盡在吾手的謊繆念頭。
一時間無所適從的我,左右環(huán)顧,卻發(fā)覺視野里無一處目光敢落在我處。
這不由令人心生暢快!
我揮揮手掌示意小二過來,他瘦小的身子明顯顫栗了一下,但還是迅速朝我這移動著。
在距離我一米處時,身子戛然而止,弓著腰不敢讓視線過我腰間。
“我問,你答?!?p> 聲如洪鐘,很難想象這是我的聲音,但看著我這副孔武有力的身軀,又感覺理應(yīng)如此。
“嗯……”
若不是我耳聰目明,還以為是蚊子弄出的聲響。
我心頭有萬千念頭流轉(zhuǎn),可話到嘴邊卻……我提起一壺酒一飲而盡。
酒氣刺鼻,可我的喉嚨與胃明顯早已適應(yīng)。
“將近日江湖中發(fā)生的大小事件一一說與我聽?!?p> 我斜眼看著他抖動的小腿,不禁又提醒了一遍:
“記住是所有!”
……
“…爺…,最最…最近江湖最大的風(fēng)波,就是城郊外那一戰(zhàn)。”
說這話時,小二抬眼看了瞬我的面孔,仿佛確定了什么,語氣逐漸篤定。
哦?決戰(zhàn)城郊之野,果然江湖氣濃郁。
“將對戰(zhàn)雙方與此戰(zhàn)細節(jié)細細說與我聽?!?p> “這…”小二縮著脖子,看了圈周圍食客心有戚戚,卻又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心神一挫。但又怕我不耐煩,急慌慌說道:
“是三寸風(fēng)聶小樓對決折梅手段野,只是此戰(zhàn)毫無懸念,豪俠聶小樓武功蓋世,只三掌就廢了段野,真真…真是天下無敵!”
這什么三寸風(fēng)這么厲害?一邊思索著,一邊靠近酒架,操起一壺酒,痛飲倆口后,問道:
“何為三寸風(fēng)?”
小二這時詫異地瞄了我一眼,周圍江湖客亦是神色各異。
小二此時雖心中迷糊,嘴上卻不敢怠慢:
“江湖傳言,聶小樓師承奔雷手盧簡,卻青出于藍,早已將一雙鐵手練就金剛不壞,一掌轟出!三寸外都會被掌勁所傷,段野正是在試圖與其貼身之際被其連轟三掌廢了右臂。”
“三寸?”
我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下。
“就這?”
小二頓時心頭大亂,冷汗淋漓間,趕緊解釋,只是言語結(jié)結(jié)巴巴、斷斷續(xù)續(xù)。
大意我到聽明白了,聶小樓運力一掌轟出,一丈外仍有余勁,只是三寸內(nèi)與貼掌無異,而且三寸風(fēng)不過是聶小樓十年前出道時的稱號,聶小樓也覺著三寸風(fēng)聽著順耳,挺好,便就一直這樣稱呼著。
而且此次對決奠定世人心中聶小樓拳掌無雙、方寸之間無人可敵的蓋世形象!
正在我思慮不知我與其實力相差幾何時,又一對江湖客走進酒肆,倆人嘴里仍高聲闊論:
“賢弟,你可知前倆日城郊外那場大戰(zhàn),是如何震驚四野!”
“是啊,誰也沒想到成名江湖數(shù)十載的玄牡莊莊主竟不是出手次數(shù)寥寥無幾的三寸風(fēng)的對手,甚至可以說不堪一擊,遺憾的是無緣身在現(xiàn)場?!?p> 其中那高個說罷搖了搖頭,身旁那人興致卻忽而高了起來,大笑說道:
“哈哈,當(dāng)日為兄可是有幸在墻頭爭得一地,將那場對決看得一清二楚??!哈哈。”
高個聞言忙拉著那人手尋張酒桌坐下,神色激動道:
“齊兄且詳細說說……”
目光又掃了一圈酒肆,看見立在我身旁的小二,呼道:
“小二,上……酒…”
‘酒’字聲微近乎不可聞,他看清了站在小二身旁的我。
“江湖上皆傳此戰(zhàn)乃聶小樓自尋死——”
“啪!”高個猛拍其臂阻止他說下去。
齊姓江湖人一愣,順著高個目光看去,駭了一跳,撞著了身后的人。
身后那人卻是對其笑笑,只是笑中有著說不盡的諷意。
而這時的我,突然生出一個有趣的念頭……
是也不是,一試便知!
運氣于臂、提力于掌,對著酒架一掌轟出!
肉眼可見的,掌心三寸內(nèi)黑氣繚繞。
“嘭!”酒架應(yīng)聲而碎,沾酒的陶片四射而過,劃過我裸露在外的皮膚時,卻連一道白痕也不見。
酒肆里瞬間一片狼藉,只有少數(shù)輕功高超者得以逃出酒肆,余者皆有所傷。
我現(xiàn)在才知道,方才那一切盡在我掌的感覺,原來并不謊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