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未時,參加此次會武的人員已陸續(xù)返回南門演武臺。
此時正臨初夏,天氣正好,溫煦的陽光投照在空曠的演武臺。
主事的易賢長老也不啰嗦,簡潔明了地說完了規(guī)則,便邀請諸劍派弟子上臺比斗。
巽位,一名身著青灰長衫、背負巨劍的束發(fā)男子率先起身,一個蜻蜓點水,躍上擂臺。
“太原府東星教余懷禪,請賜教!”
臺上這人剛報完名號,頓時就有幾人想要登臺,不過卻被震位上的一名持劍的藍衣青年搶先一步,余下幾人不得不悻悻而歸。
“齊州擎霄劍派紀(jì)元升,請賜教!”
倆人對峙幾息,互相觀察了一番,余懷禪率先發(fā)難!
沖鋒之時!臨近敵手前拔劍一斬!
劍影如電光火石!轉(zhuǎn)瞬即至!
而紀(jì)元升卻像是等待多時,執(zhí)劍從劍光下直穿而過!
“嘙呲…”
一陣刺耳的衣擺撕裂之聲。
余懷禪光著左臂呆立當(dāng)場,腳下是滿地的布屑。
“承讓。”
余懷禪收起巨劍,默然下臺。
這人剛下演武臺,又是一人翻身上臺:
“絳洲雲(yún)岳劍派倪凰姿,請賜教!”
女子身著黃裳,手持一柄四尺長的精琢細劍。
紀(jì)元升見是這女子上臺,神色一凝,‘晴云劍–倪凰姿’一手晴雨劍法使得出神入化!不知敗盡各路多少敵手,是這倆年聲名鵲起的青年劍客。
紀(jì)元升雖自視甚高,卻知道與其仍有差距,不過還是毅然出劍!
穹鳴劍法又猛又急!紀(jì)元升只是一刺,卻仿佛抬劍而至!
而那邊倪凰姿卻是半點不慌,招式如細雨傾盆、綿綿不絕。
一劍一式一拖再拖,絲毫不給對方再進一步的機會。
紀(jì)元升久攻不下,后撤一步使上一招‘驚痕’。
卻沒想對方早已等待多時,就在他舉劍斜劈的一霎,倪凰姿招式一轉(zhuǎn),一劍點至其右臂偏歷穴。
劍尖一挑,幾顆血滴在陽光的照射下別樣瑰麗。
“承讓。”
紀(jì)元升連忙捂住右臂,幾步后撤退下演武臺。
這一下,再沒人急沖沖地沖上臺去。
這時位于坤位的青神劍派,一白須長老忽然說道:
“現(xiàn)已斗過倆場,第三場,太行劍宗作為東道主,自是該顯露一手?!?p> 易賢長老含笑點頭:
“自是如此,正玄,上臺去領(lǐng)教倪女俠高招?!?p> 林自在正凝練真元,見易賢長老叫道自己,連忙停下,朝臺上望去。
只見一女子翹劍而立,滿心平靜。
是個勁敵!
林自在起身輕吐一口氣,往前奔走幾步,一個點水登上演武臺:
“太行劍宗正玄,請賜教!”
話音剛落,林自在彈指一揮,一道無形劍氣直沖倪凰姿而去。
倪凰姿心頭一跳,卻不知該如何提防。
只感覺腹部一痛,正要起手的招式驟然被打斷。
她再想提氣…
‘歸寂’
真氣猛然一滯:
“噗!”
一口逆血噴了出來。
倪凰姿即要暈倒之際,林自在連忙過來將其扶起,送至坎位雲(yún)岳劍派處。
雲(yún)岳劍派長老遣人接過倪凰姿,看著林自在的眼神很是不善,而后一臉怪異地問向易賢長老:
“這位少俠使得不像是太行劍宗的招式吧?”
易賢長老心中也是奇怪,不過還是笑著解釋:
“自然不是,正玄師侄使得此乃玉清道無形劍法?!?p> “玉清…無形…劍法?”
圍觀的其余諸人頓時議論起來,眾人皆生困惑,此地竟無一人識得此中劍法!
雲(yún)岳劍派長老面色一青,沒再說話。
倒是青神劍派的長老,傳音問向右旁首位的弟子:
“秦歡,可有信心破他此招?”
秦歡緩緩搖頭后,厲聲說道:
“不過弟子愿意一試!”
“去吧?!?p> “弟子遵命?!?p> 秦歡起身于空中一躍、倆躍、三躍,降落于演武臺上:
“東都青神劍派秦歡,請賜教!”
說罷一劍殺來!
林自在又是彈指一揮,秦歡卻是五感敏銳,堪堪避過劍氣,不過也因此亂了步調(diào)。
林自在向右一偏,又是連揮三指,秦歡左右橫挪,卻還是沒能全避過。
中了劍氣的秦歡提氣再攻的瞬間,感覺身體好像并無大礙,心中正納悶。
‘歸靈’
秦歡體內(nèi)真氣驟然動蕩!真氣流動速度異常!害得他不得不中斷搶攻。
招式再斷,此刻的秦歡難免有些方寸大亂。
林自在則趁勢手執(zhí)青霜一劍刺出!
而另一邊的秦歡不愧為青神劍派年輕一代的頂尖高手,方不過倆息已是適應(yīng)真氣的奔涌,揮劍擋此一招。
林自在眸中閃過一絲贊賞,揮劍再攻的一瞬!
‘歸真’
秦歡忽如置身深海,經(jīng)脈中流動的不再是真氣,而是極冰,呼吸一滯,再回神時,林自在手中青霜已貼至自己脖頸。
體內(nèi)真氣又開始緩緩流動,卻再不似原來那般熟悉。
秦歡一時間心悸不已,道了聲:
“多謝閣下手下留情,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風(fēng)?!?p> 便匆匆返身就躍下了演武臺。
臺下,青神劍派長老向其詢問如何?
他卻是半句話也講不出。
一時間,林自在孤零零站在臺上,竟無一人敢攖其鋒芒!
中原七大劍派皆無人起身,臺下一片寂靜無聲……
易賢長老見狀“嘿嘿”一笑,朝正玄一揮手,喊道:
“正玄師侄,下來吧!”
林自在又站了倆息,還是無人應(yīng)戰(zhàn),便轉(zhuǎn)身下了演武臺,回至易賢長老身旁。
此時的易賢長老看這師侄,越看越是喜愛,臉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其余七大劍派皆心生苦悶,后面又陸續(xù)有弟子上臺斗了幾場,卻再也激不起什么波瀾。
論武過后,七大劍派來人陸續(xù)離開南門,回往顧卿院。
途中門人弟子談?wù)撟疃嗟谋闶橇肿栽谀枪之惖膭χ浮?p> 易賢長老帶人離開時,仍是滿臉樂容,并對正玄交代了一句:
“正玄師侄,明日酉時前,可去禹馀境尋貧道。”
林自在點頭應(yīng)允后,便與太行一行人錯開,孤身前往東居山靜山院。
途中不少七大劍派弟子都一臉怪異地看著他,不過沒一人敢上前交談。
囚山派一行人中,陳靖玄與黃奇弦二人緊跟在隊伍最后,皆看著林自在一臉驚奇,
黃奇弦撓了撓頭疑惑地問向同伴:
“是他嗎?”
陳靖玄微微搖頭,不是很確定:
“上次見的那人病懨懨的,渾身虛弱的緊,雖與他身形、相貌都大致不差,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判若兩人。這種感覺不僅僅是虛弱感,更是一種氣場,真的…我實在想不出一個人為什么會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變化這般巨大!”
黃奇弦聞言亦是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在理。
林自在沒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是運使輕功一步步朝靜山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