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多年,不知九弟在外,可有何收獲?”
韓途輕輕晃動著手里的酒杯,看著滿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轉(zhuǎn),靜靜問道。
左邊,韓非跪坐在席子上,一旁紫女親自為其斟酒。
韓非小飲一口,面露陶醉之色,贊嘆道:“紫蘭軒的酒,當(dāng)真是名不虛傳。”
說罷,清澈的雙眼帶著笑意,看向韓途,打趣道:“世人皆說韓國太子懦弱無能,沉湎酒色,今日韓非看來,世人之言并不屬實啊。”
“世間多是欺世盜名,人云亦云之輩!”
韓途目中精光一閃,一絲絲銳利鋒芒擴散開來,宛如極地寒風(fēng),暴烈異常,直沖得韓非面色發(fā)白。
一旁紫女更是面帶驚異之色。
“九弟,你這身子骨可不禁折騰??!紫女姑娘勿怪,你身后那人游戲心太重,不肯出面,少不得我得逼上一逼?!?p> 韓途笑著,一口飲盡杯中冷酒,靜坐等待著。
“不知這紫蘭軒背后,還有何人?”
“九弟既已經(jīng)猜到,何必發(fā)問!”
二人相視一笑,就聽得門外傳來一道冷淡聲音。
聲音不大,卻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霸道氣勢,驚心動魄。
三人循聲看去,門扉自開,一持劍男子走進(jìn)房間,一頭灰發(fā),英姿颯爽。
“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死!”
來人正是衛(wèi)莊,一身滾金黑底華服,多了幾分華麗冷峻,灰發(fā)散在兩肩,一雙明亮的眼顯露出幾分孤傲之感。
“自然不敢怠慢鬼谷門人?!?p> 韓途起身迎接,一旁紫女輕輕掩上房門,立于衛(wèi)莊身后,美眸驚奇的看著三人。
“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在下韓非,見過衛(wèi)莊兄?!?p> 韓非收起了憊懶的樣子,有些許好奇的看著眼前年輕的男子。
“哼!”
衛(wèi)莊冷哼一聲,本來他并沒有打算出來,只是剛才那陡然升起的一絲絲霸烈之意驚動了他,算起來也是被逼出場。
同時他眼中也有幾分警惕,這個傳聞中懦弱無能的廢物太子,此番表現(xiàn),著實讓人刮目相看。
他也想看看,韓途將眾人集結(jié)于此,到底有何打算。
韓途見人到齊,也收起了幾分懶散,正襟危坐,雙眼看了一眼衛(wèi)莊和韓非,道:“二位都是能人,韓非出外求學(xué),師出荀子,而衛(wèi)兄,鬼谷傳人,當(dāng)世縱橫中的橫,同樣是驚才艷艷?!?p> “如果你只是來說廢話的,那我很想試試你的劍鋒不鋒利!”
衛(wèi)莊眉頭一皺,冷冷道。
“我可不會使劍?!?p> 韓途笑著打開白玉酒壺壺蓋,內(nèi)息流轉(zhuǎn),一絲絲酒水有如絲帶一般飄然而出,迅速在四人中間的空地上形成一幅地圖。
地圖并不復(fù)雜,上面只有大概的輪廓,以及七個名字。
齊、楚、秦、燕、趙、魏、韓!
清了清嗓子,韓途手指七國地圖,嗓音略微有些變化:“七雄逐鹿中原,最終的勝者會是誰?”
“而今秦國勢大,兵峰所指,諸侯驚懼。而韓國,實力弱小,夾雜大國之中,茍且偷生!”
韓途手一揮,六國散去,獨留韓國之地。
“而就是這么一個弱小的國家,內(nèi)亂頻繁,當(dāng)今韓王昏聵無能,朝政被姬無命把持,軍權(quán)被血衣侯執(zhí)掌,除了一紙空名,毫無作為。”
“與其說是一國之主,不如說是提線木偶,人前傀儡!”
“二位均乃飽學(xué)之士,又都放棄了似錦前程,回到韓國,莫非只想著玩這試探游戲?”
韓途的聲音并不大,也很平淡,然而韓非衛(wèi)莊二人,俱是心志堅定之輩,縱使慷慨激昂,也難以動其心智,唯有陳明利害,方能引起二人注意。
“僅憑一張嘴,可不值得我下注!”
衛(wèi)莊語氣稍稍溫和,話中意思依舊明顯。
一旁韓非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太子,同樣的慎重道:“非此次回來,確實有救治之意,只不過國內(nèi)局勢有如泥潭,想要改變,絕非一時一事之間可以做到?!?p> 韓途揮手撤去內(nèi)息,酒水濺落在地,沾濕地毯,一旁紫女見狀,黛眉微簇。
“九弟所言極是,此時國內(nèi)形勢,確實有如泥潭,處處生民凋敝,饑?yán)钠?,百姓苦不堪言!?p> 韓途點點頭,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繼續(xù)道,“韓國交困,外有強敵,內(nèi)有蛀蟲。姬無夜此人,貪婪暴虐,罔顧民生,手段殘忍,這樣的人把持朝政,韓國局勢,難有清明之希望?!?p> “更何況,姬無夜手下,血衣侯,翡翠虎,潮女妖,蓑衣客,四人分別掌握著軍,財,政,諜,可以說權(quán)勢滔天也不為過?!?p> 紫女有些驚詫的看了一眼韓途,這些消息雖不是特別隱秘,但一般人顯然難以得知,而根據(jù)紫女調(diào)查,這個太子,一直以來的表現(xiàn)都是懦弱無能。
而今不僅對局勢有著深刻的認(rèn)知,自身實力也頗為強絕。
這真的是韓國的太子嗎?
不僅紫女有這樣的疑惑,衛(wèi)莊韓非二人也同樣狐疑。
韓途看到三人眼中的狐疑之色,并無解釋的想法。
難不成說自己是穿越的?
不解釋,讓別人自己去腦補!
韓途嘴角掛上一抹笑容,此刻的他有點像個引誘人犯罪的魔鬼。
“幾位就不想取而代之嗎?”
仿佛是惡魔的低語在耳邊響起,幾人各懷心思,面色不變,然而眼神卻是晃動不定。
“你只是一個傀儡太子,口若懸河也無用?!?p> 衛(wèi)莊一語道破,韓途所言亦是他心中所想,然而此刻幾人無權(quán)無勢,如何去撬動原有的階層。
單純的口嗨,并沒有太多用處。
韓非也點了點頭,道:“衛(wèi)莊兄所言不錯,我這次回來,目的就是獲取司寇之位!”
“九弟想通過司寇之位,來影響朝堂?”
“是的,如今形勢,我們只能一步一步來!”
韓途搖搖頭,并不暫同韓非的想法,他敲了敲桌子,道:“韓國目前的形勢,絕非小小的一個司寇能夠解決。九弟你想借司寇之位實行你的主張,借此拯救韓國,但是,這太難!”
嘆了口氣,韓途繼續(xù)言道:“如今,韓國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在他身上,還有許多貪婪地蛀蟲在吮吸著韓國最后的生機,要想拯救韓國,就必須來一次徹底的大清洗,甚至是換血!”
“這樣做,這會讓韓國提前走向滅亡!”
韓非搖了搖頭,他哪里不知道韓國的現(xiàn)狀。
這樣的殘酷現(xiàn)狀,已經(jīng)不是一副湯藥能夠救治的了。
但是貿(mào)然的清洗,換血,反而會加快韓國滅亡的速度!
因此,他雖然感慨于太子的變化,但對太子的主張,卻不甚贊同。
然而韓途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徹底打破了韓非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