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
安氏頓時就炸了毛。
“他顧三留下的寡婦兒女,吃著你的救濟還要打罵你的媳婦,你還要繼續(xù)救濟他們?顧天永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
“那你給我閉嘴!婦道人家,你懂個屁!”
顧天永一瞪眼:“當(dāng)時老三托孤,那是當(dāng)著族長和里正的面兒的,眾目睽睽之下,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你現(xiàn)在說不管就不管了,你說他們打你就打你了,照你素日里的行徑,說出去哪個信你?”
他一句話把安氏噎得直瞪眼,卻又想不出什么能反駁的話來,只能磕磕巴巴地說:“那,那我受了氣,以后,以后要是還給她家送東西,那……那他們不得騎到我頭上拉屎???”
“行了,別胡攪亂攪了?!?p> 顧天永終于是沒了耐性。
他是個屠戶,附近十里八鄉(xiāng)誰家要殺豬都要叫上他。
今兒他一連跑了兩家擺喜宴的,殺了兩口豬,累都要累死了,能耐著性子聽這婆娘叨叨半天已是不易,現(xiàn)下只想繼續(xù)歪著好好歇會兒。
“我告訴你,以后該送東西還給我按時送去,要是讓我聽到一句戳我脊梁骨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以后也別想往你娘家倒騰東西!”
顧天永這一句話就戳在安氏的軟肋上,讓她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喉嚨里“咯咯”地響著,硬是擠不出一句話來。
她嫁人進顧家也有個十多年了,可是一直膝下無子,若不是顧天永還算顧念當(dāng)年安氏的爹對顧家危難時伸出的援手,早就把她給休了。
因著顧天永是屠戶的緣故,家里從不缺葷腥,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安氏雖然對劉氏母子百般苛刻,可卻三五不時就拿著顧家的米糧錢肉回去娘家接濟。
顧天永雖不管家,可也不是個蠢貨,在這時候才把這事兒拎出來說,也是為了敲打安氏,讓她認(rèn)清自己說話做事能有幾分底氣。
眼見安氏不吭聲了,顧天永又回到炕上躺下,面朝著墻給了她一個背影,胡亂拽過被來蓋在身上,甕聲甕氣地說:“我今兒殺了兩口豬,乏得狠,你莫要再摔摔打打鬧個不停,攪了我的清凈。”
安氏的目的沒達成,心里憋得難受,可又不敢真地跟顧天永撕破臉皮,只能坐在桌邊生悶氣。
她這一窩火,就把所有的怨氣又記在劉氏一家人的頭上。
我還就不信了,就沒個法子能治治那家人的囂張跋扈?
安氏在心里盤算著。
她心眼兒比針鼻兒還小,素日里被人占了一滴油的便宜,她都要想法兒把整只油壺都給抱回來,如今在劉氏那兒吃了這么大一個虧,又豈會善罷甘休。
原本她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順勢把給劉氏母子的救濟給停了,雖然她每次都是克扣了又克扣,可母子三人還是能拿到些銀錢米糧,這要是省下來讓她帶回娘家,又能給她漲不少臉面。
誰想到顧天永會拿她接濟娘家的事兒來堵她的嘴。
無妨,帳她都一筆一筆記下了,早晚也一筆一筆都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