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程,水一程,風一更,雪一更,再無大將軍。
天地肅靜,峽谷下連將臣都有些感慨,如此人間大將,有天道送行,難再得。
陳志恒有些迷茫,他這一刻才深刻的感覺到,自己似乎處在了一處漩渦的中心。
天道和圣人在催熟他,就像將臣說的一樣,你我皆是棋子。只是他不明白,他只是個好吃等死的紈绔,有何資格成為如此重要的棋子。
想不明白只能先放下,他還弱小,不能窺見其中一絲天機。
“將臣,來戰(zhàn)?!?p> 不管是什么原因,目前的因果自然是將臣引起的。
“你不是我的對手?!?p> 將臣不戰(zhàn),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愿在此浪費時間。
陳志恒不言,一塊下爪板被他祭出,他需要發(fā)泄,戰(zhàn)斗是最好的方式。
將臣輕蔑一笑,身影化著一股黑氣,進入陸安主城。那里有他想要的東西,他為何會被封,還不是在陸安栽了跟頭。
不然龍虎山根本封不住他,他此刻虛弱,需要進食,如此才能強大自身。
“麻煩了?!?p> 地魁星主如此說道,這將臣進城,將是一場大災(zāi)難。
“他休想?!?p> 陳志恒發(fā)狠,把自己的潛能激發(fā)到極致,追擊而去,戰(zhàn)場一瞬間到了城內(nèi)。
張霏霏咬牙,她剛服用過丹藥,如果傷勢再爆發(fā),就會很致命,但天師道為守護人間而立,除妖降魔責無旁貸。
陸安此刻城中大亂,有衙役戰(zhàn)死,有無辜婦孺喪命,連靈明石猴都受了重傷。
原來將臣散去入城的不詳之力,根本不是為了侵襲人族,而是為了幫一妖解開封印。
女魃,傳聞中的大僵之一,和將臣并列。但卻不吸血,流傳女魃是人族第一位天子的女兒。
當時人族天子戰(zhàn)力彪悍,三界無人可擋,甚至打到了天道宮前,才有兩位圣人聯(lián)手阻止。
后有大妖犼被天子斬殺,逃了三份魂魄,為了報復第一代天子,偷偷潛入女魃的房間,污染了她,從此女魃成妖,更是兇殘無比。
而將臣并非和女魃有情,而是有一件東西在女魃身上,關(guān)系到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將臣被封印無盡歲月,前些日子,終于讓他感應(yīng)到封印有缺,有靈氣被他吸取,但他無法獨自破陣,便利用不詳之力污染了許多人,不斷的嘗試,終于得見天日。
陳志恒三人趕到之時,城中已是一片哀鳴,有紅光照亮街道,是將臣,他在趕往一處宅子。
突然,一聲怒吼,一把長槍堵住了他的去路,是零二,五殺聯(lián)盟的半步宗師。
“殺你,為將軍送行。”
他為報仇而來,天下武夫無不敬仰張器,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生為螻蟻,有鴻鵠之志。
槍走直線,點出千朵槍花,這是他最強一擊,百鳥朝鳳,俗世槍法最高一招。
但是不夠,將臣無懼,連一息都阻擋不了。
“武夫的血,果然大補?!?p> 將臣嘴角掛血,他需要補,需要穩(wěn)定自身,所以就有了殺戮。
有老兵成隊,要把他困死,但同樣沒有成功,這些老兵都是退下來的兵卒,今日戰(zhàn)死。
陳志恒三人一路追擊,一路見血,慢慢的,他的腳步走不動了,他是知縣,更是陸安長大,他無法承受這樣的結(jié)果,道心要崩滅了。
“你清醒點,亂世將至,這種事情只會多不會少,你既然是父母官,怎可露小婦女之態(tài)。”
張霏霏怒吼,她同樣不好受,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殺盡天下妖魔。
陳志恒被她罵醒,知道自己這是沒經(jīng)歷亂世,不知人如草芥是怎樣的年代。
陸安有一座宅邸前,大門緊閉,這座宅子頗大,外觀看去不弱于陳家宅子。
而這座宅子,就在陳家旁邊,處于王嬸家與陳家中間,只是這家人頗為神秘,不常與人交往。
門口站著女魃,這位大僵,穿一襲白衣,材質(zhì)是萬年冰蠶絲,幾萬年都不會腐。
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系成一個淡雅的十字結(jié),墨色的秀發(fā)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
新月如佳人,瀲瀲初弄月。只是如今只是她第一形態(tài),是她公主時的樣子,污染后的樣子差別很大。
宅子里,有四人皆是男子,穿一身青衣,背后各自背著一把長劍。
雙方隔著一道門,都未先動手,似乎各自有各自的等待。
五殺聯(lián)盟和衙役到了,張捕頭渾身是血,這是前面被女魃所傷。
這女魃是從陸安城中一間廢宅的枯井中跑出,無人知道怎么回事,見人就殺。
靈明石猴第一時間趕到,卻不是對手,被對方打傷,如今匆匆趕來,富家翁形象已不在,狼狽不堪。
“你到底是什么妖?”
張捕頭大怒,他的手下有幾人死于此妖之手。
“不要來惹我?!?p> 女魃吼叫,有兩種聲音混雜,似野獸,似人聲,魔音入耳,仿佛有無數(shù)的冤魂在咆哮。
靈明石猴擺了擺手,告訴他們,這妖不是他們可以對付,叫他們退去,安撫好城中百姓。
不多時,將臣到了,陳志恒三人緊隨其后。
“將臣,死?!?p> 陳志恒雙眼充血,憤怒到了極點,妖無論思想如何,果然都會傷害人族,這是天敵。
玉筆被祭出,有獨有的靈氣加持,高速旋轉(zhuǎn)起來,化著螺旋,要鉆透將臣。
“傳世筆。”
他認出來歷,有些驚慌,嘴中吐出一顆黑丹,這是他的本命丹。
一息化著一顆獠牙,和玉筆拼在一起。
陳志恒不敵“噗”的飛出老遠,玉筆自然無寶可比,但他境界太低。
他起身一把攥住玉筆,有風起,有霧起,有軍鼓在擂,有圣人言耳邊私語。
他要和將臣玩命,所有能調(diào)動的力量,都被他激發(fā)。
衣袍翻飛,一頭黑發(fā)早就沒了束縛,此刻根根飄于腦后,公子如玉,也如虎。
一把把外衣撕下,露出清瘦的身材,胸口有兩塊紋身,像左右護法一樣,保護著他。
“你們干什么?!?p> 就在此時,異變再生,中間一戶人家大門開了,有一老婦,手中拿著一把菜刀。
老婦已經(jīng)頭發(fā)斑白,菜刀不停的抖,而她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在了陳志恒面前。
“王嬸回去?!标愔竞闶諗繗鈾C,怕誤傷老婦。
“你個傻子,沒事情當什么知縣,好了吧,惹來了妖怪?!?p> 王嬸不理他,站在他前面絮絮叨叨。
“從小就傻,如今成了傻子知縣。”
將臣有要事在身,不愿浪費時間,告訴陳志恒眾人,此時離去他便不會再殺人。
王嬸大喜,轉(zhuǎn)頭拉著陳志恒要回家中,陳志恒搖頭,告訴她,他既然做了知縣,就要為民負責。
隨后打暈了王嬸,招手叫來王嬸家人,把她抱回家中,告訴他們,不要開門,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