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見聞
榕州，連源縣。
經(jīng)過幾日在海上漂流，終于到達(dá)榕州境內(nèi)。
榕州依山傍海，連源縣是距榕州城最近的縣城。
行人往來熱鬧的碼頭上，走下三個人。
潘燁頭戴面具，觀望著行人交織的碼頭，感受到喧鬧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
對海上漂流了數(shù)日的他來說，這種喧嘩聲甚是美妙。
此時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二十多歲，外貌普通，氣血內(nèi)斂的青壯年漢子。
就算是熟悉他的二爺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認(rèn)得出來。
“天色已晚，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p> 看著經(jīng)過的一位位統(tǒng)一身穿灰白色長袍的人們，老張低聲為潘燁介紹，
“這里是白鯊幫的地盤。”
連源縣頗大，由于是商貿(mào)重鎮(zhèn)的原因勾欄瓦肆，酒樓賭坊一應(yīng)俱全。
“今日一定要好好飽餐一頓?！?p> 天天吃海鮮，就算再好吃也吃膩了，必須來點(diǎn)山珍補(bǔ)補(bǔ)。
三人找了一個稍顯豪華的客棧住下。
客棧名為匯春客棧，樓內(nèi)的陳設(shè)與別處其他高檔客棧差不多，唯有一點(diǎn)引起了潘燁的注意。
它的后院有一個碩大的戲臺，一張張方桌布滿庭院。
“客棧里搭戲臺，倒是少見?！?p> 一旁的小二介紹道：“客觀有所不知，連源縣人喜歡看越戲，只要凡是公共場合，都會搭一個或大或小的戲臺?！?p> “有意思?！?p> 跟著小二走到大廳一處樓梯口，沿梯而上，來到三樓。
從房間后窗俯瞰，樓下后院內(nèi)掛滿五顏六色布條的戲臺，景觀草木上掛著一個個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的小燈籠，顯得格外別致。
潘燁三人不缺錢，訂的是最為高檔的天字號房，放下行禮，向守候在一旁的小二問道：“小二，連源縣可有什么特色的美食么？”
“哎喲，客觀您可算問對人了，要說連源縣中最為出名的小吃，就要屬海鮮炒面，咱們匯春客棧雖不是酒樓，但在飯菜方面在這連源縣也算頗具名聲，特別是海鮮炒面。”
客棧一般都供應(yīng)飯菜，但潘燁吃過幾個客棧的飯菜，味道都不怎么樣。
“噢？那我們也不必去找酒樓了，就在這吃吧?！?p> “好嘞，各位客觀請?！?p> 小二引著三人來到靠近戲臺的一處方桌坐下，潘燁點(diǎn)了十幾道本地的特色菜肴，便好奇地朝四周觀望。
戲臺快開了，戲班子在后臺準(zhǔn)備這先前事宜。
后院燭火通明，走南闖北的商販們匯聚在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小馬扎上，交頭接耳，等待著戲劇開幕。
邊吃飯邊看戲，到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很快，戲劇開始了。
“駕，駕~”
伴隨著一陣馬蹄聲。
遮擋的大紅幕布緩緩打開，走出一位看不清性別的大花臉譜，他高著嗓子高聲唱道：
“哈哈哈，好一處翠泉宮啊，重巖疊嶂飛閣流丹……”
讓人一時間分不出此人是男是女。
潘燁大致聽了一會兒，戲劇大致上講的是京都翠泉宮落成。先皇與眾臣游宮，見幾只天鵝飛落殿檐，以為祥瑞，皇心大悅。時許州都督來報(bào)蟲災(zāi)，先皇將“田蛾云集”誤聽作“天鵝云集”，遂決定在許州擺天鵝宴。
幾人不懂戲劇，注意力大都放在吃喝上。
唯一稍微引起潘燁注意的是最先出場的大花臉譜，一人分式幾角，穿梭與臺上臺下。
當(dāng)演到打戲時就見人身姿輕盈，輾轉(zhuǎn)挪移于戲臺之上，一番高難度的動作引得在場眾人喝彩連連，一看就是練家子。
戲劇一直演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夜色深沉，才漸漸散場。
走在回房的路上，祖唯忽然道：“剛剛那個大花臉譜，有蹊蹺。”
“喵！”
躲在潘燁懷里的湯圓也點(diǎn)頭附和。
“噢？祖兄細(xì)說。”
潘燁見這一人一貓信誓旦旦的樣子，起了興趣。
“自那日祖師附身，我的靈覺不知怎么地，敏銳了許多，一開始還沒覺得什么，直到看戲的時候目光注視他，才能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p> “那人是修行中人？”
“不好說，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些，晚上不要睡太深?！?p> 老張囑咐道。
只是路過此地，大伙都沒有深究的心思，各自道別邊回屋休息。
……
夜色深沉。
“叩叩叩?！?p> 安靜的環(huán)境中，突兀地響起一陣敲門聲。
原本睡得很淺的潘燁豁然睜開雙眼，看向門外。
借助月光，他清楚地看到，一個瘦高的黑影站在門口。
夜貓子湯圓睜著一雙泛著藍(lán)光的雙眼，低低喵了一聲。
“誰？”
“是我?！?p> 呼。
潘燁微微松了一口氣，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鬼鬼祟祟，身穿青袍的青年男子，不是祖唯是誰。
“祖兄，為何神神秘秘的，站在門口不出聲。”
祖唯一臉神秘，湊到潘燁耳邊說道：“跟我來，有戲看?！?p> 聽到有情況，潘燁也沒了睡意，跟著祖唯一起叫醒老張，悄聲走下樓。
三人住在客棧三樓，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天井，站在樓上可以看到客棧大廳的情形，過道上點(diǎn)著一個個散發(fā)著昏黃亮光的紅燈籠。
走在長長的木質(zhì)過道上，昏暗的環(huán)境中只有三人輕微的呼吸聲，顯得十分靜謐。
盡管潘燁沒有修道者那般神秘的靈覺，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客棧中的氣氛不對勁。
“太過于安靜了……”
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此時才相當(dāng)于凌晨一兩點(diǎn)的時間，有些飲酒的客人也才剛剛結(jié)束酒宴回到客棧，難免會發(fā)出各種聲響。
但此時，周圍一片靜謐，仿佛置身于巨大的靜室之內(nèi)，安靜到潘燁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祖兄，可以說了吧?！?p> “噓?！?p> 祖唯把手指頭束在唇邊，示意他不要說話。
潘燁轉(zhuǎn)頭看向老張，期待以他多年走南闖北的經(jīng)驗(yàn)，看看是否能看出什么端倪。
沒想到老張也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看祖唯這幅模樣，臉上隱隱帶著興奮之色，也不像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像有什么極為有趣的事情吸引他。
這讓潘燁覺得期待感越來越強(qiáng)烈，強(qiáng)忍心中的好奇，跟著祖唯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