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同女人

　　女人哭到無法發(fā)聲，身體不斷抽搐。

　　坐在椅子上，奧菲利亞冷眼看著自我發(fā)泄的尚克。尚克抬頭，看了一眼這可怕的少女，強(qiáng)撐著地面，慢慢爬了起來，轉(zhuǎn)頭看著泰斯，滿是淚痕的漂亮面龐只剩下了冷漠的表情。

　　“我雖然不太懂戰(zhàn)斗，但是我感覺你比幾個月前厲害了不少。現(xiàn)在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我是指望不上那群自私的男人。作為交換，希望你能讓我安然無恙?！?p>　　泰斯想了想，鄭重點(diǎn)下了腦袋。

　　尚克看向泰斯身邊的黑發(fā)少女，她嘴唇微微顫抖，在猶豫數(shù)秒后，尚克走到黑色柜臺后，左手將一桶價值10銀幣的酒拿上，右手抓了三支銀酒杯，用腳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泰斯二人面前。

　　“既然你們想知道，就一起喝吧?！?p>　　尚克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遞給泰斯二人各一支酒杯。今天的酒液是厚重的紫色，單一而純粹的果香瞬間抹去了悲傷的氣息，尚克將三支酒杯倒?jié)M，木桶放在身邊，三人托著酒杯，一飲而盡。

　　“那就從我來到這個地獄開始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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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幾個月前尚克和泰斯告別，她順利進(jìn)入了這座小鎮(zhèn)。

　　那個時候的她，心里只想著找到自己的丈夫。曾經(jīng)深愛自己的男人不辭而別，離開了家鄉(xiāng)，終于有一天，尚克從商會打聽到了他的消息。

　　下定決心的女人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從南到北，來到這里。女人站在了幾個月，還不屬于她的酒館面前。

　　幾個月前的酒館還是只是一間破舊的木屋，那個時候，屋子只能放下四張桌子，院子里也不夠干凈。

　　聽小鎮(zhèn)里的人說起，這間破木屋如果再不修整，鎮(zhèn)長會直接收回去。

　　尚克看到了酒館的木牌，上面寫著一個常見的名字，女人的名字，和她一模一樣的名字，尚克。

　　這是何等的諷刺，她感覺自己的丈夫就在這里，于是她推開了門，走進(jìn)了這間簡陋的酒館。

　　尚克一路上經(jīng)歷了不少苦難，就連身上的積蓄也所剩無幾，不過酒館的接待者并沒有把她趕出去，反而為她倒了一杯水。

　　尚克用最后的銅幣買下了面餅，一坐就坐到了夜晚，等到食客們都紛紛離去，她找來了接待者，問起自己丈夫的事情。

　　另一個女人為她換了一杯酒，原來接待者就是尚克，同名的尚克。

　　兩位尚克面對面坐著，聊的是同一個人，他們愛的男人，不同的地方在于，酒館的尚克是年輕的姑娘，雖然她的樣貌并不出眾，但年輕就是她的本錢。從南到北的尚克已經(jīng)邁過了三十的門檻，但是她美麗，成年女人的堅(jiān)毅讓她在外貌勝過這位姑娘。

　　“他是因?yàn)閰捑肓宋覇?？?p>　　“不。”

　　年輕的尚克表示自己需要拿點(diǎn)東西，這位姑娘起身，從酒館內(nèi)唯一珍貴的煙木柜臺后拿出了一幅畫。畫上的女人看上去十分抽象，畫布就是用的普通野獸的皮，色彩上殘留著礦渣，看上去是畫師親手做的顏料。

　　這個畫師就是尚克的狗屁男人。

　　“他是因?yàn)橄矚g了你嗎？”

　　“不?！?p>　　姑娘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她露出牙齒笑了出來，一點(diǎn)也不優(yōu)雅。

　　“他來到這里后，從沒有離開正門。他也不曾看我一眼，他眼里只有畫，如果不是因?yàn)槿鄙倭祟伭?，我估?jì)他連房門都不會出?！?p>　　年輕的尚克撫摸著自己的雙手，為了維持這家酒館，她的雙手已經(jīng)十分粗糙，甚至為了那個男人，她還需要幫忙買上一些礦石。

　　姑娘手上戴著銀色的戒指，即使是昏暗的光線下，尚克女士也能看見上面的紋路。

　　“你知道嗎？如果一個人說了謊，無論她之前說了多少句真話，那些真話就都不值得相信?！?p>　　尚克女士也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真酸，看起來這里的酒也是放了很久，沒有品味的酒館，沒有教養(yǎng)的姑娘，她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來到了這里。

　　“真是遺憾，不過你又能做什么呢，女士？我看你在這個小鎮(zhèn)里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希望你下一次，能夠注意自己的態(tài)度?！?p>　　尚克姑娘敲了敲桌面，拿走了兩支空了的酒杯。酒館內(nèi)的油燈已經(jīng)全部熄滅，黑暗中的尚克需要做出選擇。

　　也許是劣質(zhì)的酒精沖昏了她的頭腦，又或許她認(rèn)出了那個姑娘手上的戒指，那是自己送給丈夫的那枚，尚克沒有選擇去質(zhì)問那位負(fù)心漢，反而沖了出去。

　　那個時候正好是最冷的季節(jié)，草原上都飄著雪花。

　　尚克挨家挨戶敲著門，被人羞辱，被人唾罵，最后來到了一間大房子內(nèi)，找到了欣賞她美貌的富人。

　　沒過多久，人們發(fā)現(xiàn)尚克酒館已經(jīng)換了主人，新主人也叫作尚克。

　　雖然這并不算稀奇的故事，但是酒館的食物越來越精美，新的酒也擺上了架子，尚克老板將破舊的木屋重新修了一遍，然后擴(kuò)大成現(xiàn)在的模樣，生意越做越好，她背后的人也接二連三的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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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他們怎么樣了。”

　　尚克展示著手中的銀色戒指，已經(jīng)說明了那位姑娘的命運(yùn)。

　　“你的丈夫呢？”

　　“他逃走了?！?p>　　尚克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臉上寫滿了疲憊。

　　逃走了嗎。泰斯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一名男人，拋棄妻子，遠(yuǎn)走他鄉(xiāng)，被揭發(fā)出軌后又拋棄了情人，真是個人渣。

　　“不過他還給我留下了許多東西，無外乎是他自己畫的畫。這些粗劣的東西如果放在南方，恐怕連一枚銀幣都換不到?！?p>　　“不過，我留下了那幅我的肖像，這也許是他唯一剩下的一點(diǎn)良知吧?！?p>　　尚克習(xí)慣性地提起酒桶，不過木桶里一滴酒都沒有了，看著泰斯無語的表情，她連忙解釋道。

　　“非常抱歉，不過這桶酒值10枚銀幣，我喝這么多不算過分吧?！?p>　　泰斯看向奧菲利亞，他是不太明白酒水的好壞，不過黑發(fā)公主應(yīng)該是能比較優(yōu)劣的。

　　奧菲利亞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這次尚克說的是實(shí)話。

　　“最后是一點(diǎn)建議，如果你們想到南方的話務(wù)必推遲幾天?！?p>　　“為什么？”

　　“我從有錢人那聽來的消息，南方的騎士即將來到尤姆，到時候西面的那些嘍啰會和王國的精銳打一場仗。也正是因?yàn)檫@件事，那些強(qiáng)盜把南北的道路都看得死死的，瘋狂收集資源為戰(zhàn)爭做準(zhǔn)備，就算是全副武裝的商隊(duì)都不能突破他們的防線?！?p>　　“所以，我們需要在這里等到騎士們的到來?！?p>　　“是的。”

　　泰斯和奧菲利亞靠在椅子上，長長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