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些刺客原本可以搶走寶劍,卻因為見勢不妙果斷放棄了,對嗎?”輔國公溫肅沉穩(wěn)地問道。
“確實不錯?!?p> “這么說來,是府上之人作怪了?!?p> “恕在下并無惡意,不過照當前的情況來說,的確有這樣的嫌疑。”
李寒酥恭敬拱手,心中卻暗自疑惑,旁邊那位名叫趙峰的護衛(wèi)大哥竟然沒有陪在主人身邊,反而伴是在這位“管家”左右,實在是奇怪,看他走路姿勢武功必然遠超那些普通家丁,難道不更應該保護小主人的安全嗎?
“你這兩把寶劍,但凡張了招子的都知道并非凡物,即便拿走也不見得會多礙事,再結合現(xiàn)場的打斗痕跡,來人分明就是對這兩把劍早就了如指掌,除了府上的下人……呵呵”,趙峰沉吟片刻,冷笑了一聲,“看來是明知多此一舉必然會被我查到……也不知道這班人是膽大還是膽小,不過看來應該忘了我的手段了!”
說著朝伍仁和和李寒酥一拱手,寒聲笑道:“給我兩天時間,必然把犯人全數(shù)奉上!”
言語之間,即便早就收了殺氣,可李寒酥卻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那股四下聚集起來的寒風,若非殺人無數(shù)者斷然無法形成這種獨特的氣質,是的,這種后天養(yǎng)成的氣質必然是在掠奪生命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因此對活物或者生命來說渾然便是一種天生的克星。
可他只不動聲色的瞇了瞇眼就不再深究,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有他的。
(ps:就像我長的這么帥就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既然有人打了包票,李寒酥自然不會再多嘴,畢竟這里是人家的地方,無論辦事還是抓賊的效率自然不是一個陌生人比得上的。
因此回答了一些詳細問題之后,他便得以休息,房間雖然沒有調換,守衛(wèi)數(shù)量卻足足多了兩倍——這還是武官們極力勸諫“皇帝小兒”的命令才勉強達成的,不然小慶慶怕是要把整個行宮的護衛(wèi)都給他加上。
李寒酥疲乏地返回了房間,屋外的人除了武士俱都已辭別,這讓他心中一時間難免有些空寂,可冥冥中總還是覺得有些遺漏。
“是什么……呢?”(寒酥撓頭)
“嗚呃…嗚嗚…”
突然,房間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隱約傳出了嗚咽聲,他武功極高,所以縱然那聲音壓制地極低,卻仍然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李寒酥心中一動,忽然壞笑著湊了過去,只見那內房柜子的柜門被緊緊閉上,周圍散亂著丟了些雜物,悶里悶氣的聲音顯然昭示了主人的意愿——我沒藏在里面不要找我!
咚咚!
劍客無情地敲了敲柜子,道:“開門!我是趙平安!”
那聲音顯然窒了一下,反應過來后便是仍然的哭,一邊哭還一邊罵道:“滾啊!沒看見……沒看見別人心情不好嗎?!”
“怎么了穿越者君?”李寒酥笑了笑,“你不會又被雷劈了所以才消失了吧?”
“你…你才被雷劈了!”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我……我回了我屋那里……”
“噗哈哈哈,原來是這樣,不過還好你命大,昨晚上可有刺客來過——放心,我不會跟他們說你是因為害怕才藏進柜子里的?!?p> 聽到這話,劉旭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打開柜門,道:
“你,你沒事吧?”
“哈哈哈我是誰,當然沒……”,劍客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愕然地看向劉旭,只見他左右兩眼就像各挨了一拳似得,流淚腫得不成樣子,穿著的衣服好像經(jīng)過了一場戰(zhàn)役,污漬破口到處都是,頭發(fā)也亂泱泱的,簡直就像一個乞丐。
“你……”
“沒事。”劉旭笑了笑,擦了擦眼角,“我早就習慣了?!?p> “誰干的?”劍客語氣有些惱怒,“他們?yōu)槭裁匆@樣?”
“沒事,沒事的……”
“昨天你到底去哪里了?!”李寒酥高聲問著,“我去跟伍先生他們說……”
“沒用的,沒用的。”哽咽著的穿越者輕輕拉了下他,接著便慘笑著地搖了搖頭,道:“李寒酥,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身懷武功、仗劍天涯,做平常人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詩歌美娟,快意恩仇,然后建功立業(yè)……所以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這位來自地球的穿越者低頭長嘆著:“我啊,從一個叫地球的地方來到這個世界,原本想著可以憑自己的主角光環(huán),輕而易舉彈指般地解決邊患,然后用遠超這個封建王朝的先進技術和意識形態(tài)為它奉獻自己的力量……”
“是的,我原來的國家擁有世界上最完美的體制,擁有最包容并濟的思想,哪怕現(xiàn)在的人是這樣的愚昧而封建,我總歸也能想到解決問題之法,可是啊……”
劉旭認真地盯著李寒酥,用一種極其痛苦而怖恨的聲音說道:“可是我怕了啊,見到女眷們僅僅是因為打碎了幾個瓶子就被拉出去杖打,奴才們只是頂撞了他們的頭頭隔一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見到這些我真的害怕了啊……”
“我怕我不知道哪一天被別人下一道命令,或者僅僅是一個點頭、一個眼神、一次討好就永遠離開這個世界,或者經(jīng)歷那些肉體亦或者精神上最痛苦的折磨,然后被人像野狗一樣丟掉、埋進土里,和不相干的人一起,永遠化作一捧黃土,徹底銷聲匿跡……”
“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所以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一天不誠惶誠恐,或許你想說,這些不過是下人們的齷齪罷了,真正的掌權之人——像少爺和管家那樣的,他們是不會那樣做的……”
“誠然如此,可是啊……須知只要妄談變法改革,就沒有不損害另一部分人利益的時候,到時候哪怕他們不會這樣做,可難保別人不會,史書上這樣的事還少嗎?”
“所以我真的很羨慕你啊,你有這樣的武功,別說等閑之人奈何不了你,哪怕是重重包圍、萬死一生的場景你也能帶著你想要救的人出來……”,重生者悲傷的留下了眼淚,“可是哪怕是你這樣武功高強之人,也終究有力所不逮的時候,所以啊,不要再為我出頭了,你總有一天會離開這里,因為哪怕再豪華的別院也收不住你的心,你屬于天下而不屬于這里……”
“所以就別管我了……好嗎?”